快到家的時候,一輛重型機車忽然神出鬼沒地,從一條極爲隱蔽的小道轟哧轟哧地飆了出來!
機車上的反光一閃而逝,驟然間停在了車頭處,許傾霄趕緊踩下剎車,纔沒直直撞上去。
“……”
許傾霄心有餘悸,瞬間冷下了臉。
只是沒想到,她正欲下車找那個人討公道,對方反而先人一步,竟自來熟地坐上了自己的副駕駛!
許傾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人。
一拳,直接朝對方露出的脖頸砸了過去。管他什麼人,先打暈再說。
那人顯然也是練過,一眼看出了許傾霄的目的。他饒有趣味地一笑,以掌抗之。
嘭的一聲。
拳頭與手掌相撞,巨力使得整個車都跟着劇烈晃動了一下。
男人咧嘴甩了甩手,另一隻手迅速將頭盔取下。
暖色的車燈打在他那張桀驁不馴的面龐上,一對厲眸看向許傾霄,染上了一抹莫名的色彩。
熾烈,又裹挾着蠢蠢欲動的曖昧。
不是於燼,又是誰?
看到是他,許傾霄臉色變得更不好看了。
於是第二拳,更加用力地轟了過去。
這傢伙野性難馴,要不趕緊打服,誰知道接下來會對自己做什麼!
早知道,將陸謙辰車上的繩子全都放自己這兒。
於燼搖搖頭,“許總你未免也太熱情了吧?見到我,就這麼激動?”
看許傾霄絲毫不停手,於燼眸底冷下,也不打算讓着了,他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問她,不想浪費在無聊的事情上面。
“抱歉了,如果是平時,我倒是可以跟許總你對幾手,現在不行。”
話音落下,於燼一撩衣襬,動作迅捷地拔出了一把槍,對準許傾霄,“停手吧,許總。”
許傾霄挑了挑眉,“你束手就擒了,我自然就停手了,要麼你就打死我。可是你敢嗎?”
她反威脅,甚至刻意輕佻地捏住於燼的下巴將他打量個來回。
“深更半夜來找我,除了有重要的事需要我,我想不明白這麼厭惡我的你,有什麼理由專程來這兒堵人。”
許傾霄起先被槍指着,確實心顫了一下。
可很快,想通一切後,她就知道,於燼不可能,也不敢在這裏殺了自己。
許氏財閥的千金死了,是重事。
聯邦總府,許氏,甚至啓明星上面,都會插手調查。
偏偏於燼的真實身份見不得光。
這一查,難保會查出一些東西。
車內的氣氛一下變得壓抑起來,於燼臉上的揶揄和戲弄之色,更是瞬間定格。
惟有那雙眼睛,宛若烈火,明亮,鋒銳,釋放着毀滅的氣息,要將一切都焚燒殆盡。
許傾霄內心自然是怕的,她本就是個普通人,運氣太差才被送到這兒來當一個強勢的女總裁。
她想躺平,想得過且過。
可是不行。
和“許傾霄”有仇的人太多了,就如陰暗中時刻窺伺獵物,尋找獵物放鬆戒備的猛獸兇禽。
她一旦示弱,就會立刻被周圍的敵人撲倒,圍獵。
許傾霄冷冷跟他對視。
直至於燼因爲有事相求,率先敗下陣來,“算了,你贏了。我確實不敢對你怎麼樣。”
頓了頓,於燼望着許傾霄的臉,“你這張臉,還有這讓男人銷魂的身體……”
他放下手,沒再用槍指着許傾霄,但卻拿槍管頂住了許傾霄的下腹,“真要我殺了你,我還有些不捨得呢。”
許傾霄單純只是力氣大,身子骨卻嬌弱得很,被對方拿槍頂住柔軟的地方,很是不適。
“拿開你的髒手!再這樣的話,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都不可能。”
她一巴掌拍在了於燼手背上。
於燼哼了一聲,也不敢真的在車上,用一把槍就污了這位許氏大小姐。
況且,此刻他找人心切,也沒興致戲弄報復對方。
於是,他很快收斂了所有輕浮神色,立刻變得冷峻嚴肅,若是不去想他曾對許傾霄做過的那些混賬事。
怎麼看,都是一個非常可靠,給人帶來無限安全感之人。
他說:“我來找你,是想知道,你對蘇蘭蘭的瞭解,有多少?”
“嗯?”
許傾霄感到意外,“你是來找我問她的?”
一聽蘇蘭蘭的名字,許傾霄頓時嚴正以待,如臨大敵,畢竟人家蘇蘭蘭有系統,她有什麼?
總不能衝到蘇蘭蘭面前,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弄死再說吧?
誰知道那個系統會不會讓蘇蘭蘭復活?
又會不會在弄死的過程中,突然跳出一個莫名的英雄將她救走?
那樣反而打草驚蛇了。
而且,許傾霄到底是個正常的社會主義接班人,讓她去殺人,還是有些難以下手。
“你跟她見面了?她有對你做什麼?”許傾霄快速問道。
於燼眯起眼,“你很緊張?”
許傾霄也知道自己緊張的表現很外露,索性不裝了,她演技也就那樣。
陸謙辰等這些大佬,她目前還能掣肘,可前提是沒有蘇蘭蘭搞破壞!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沒針對這些男人做什麼,只是潛移默化地改善他們對自己的印象。
她放在首位的,永遠是盯着蘇蘭蘭的動向,以靜制動,破壞蘇蘭蘭的計劃。
“蘇蘭蘭這個人很邪門,凡是跟她接近過的人,無一例外,最後都會愛上她。”
“我懷疑她擅一些邪門歪道,比如蠱惑之術什麼的,之前陸謙辰被她碰瓷,送進醫院,就那麼一兩面,陸謙辰就表現得很不正常了。”
於燼:“怎麼個不正常?”
許傾霄回憶道:“他衝着蘇蘭蘭笑過。”
於燼:“嘶,那確實很不正常。”
他只見過陸謙辰對快死的那些人冷笑過,對有利用價值的人假笑過,還沒見對別的沒什麼干係的人,給過眼神兒。
“所以你現在對她有什麼感覺?”許傾霄追問。
“什麼感覺?”提起蘇蘭蘭,於燼心情不太美妙,“想殺人的感覺。”
許傾霄:“???”
啊?
蘇蘭蘭系統改成拉仇恨系統了?
許傾霄古怪問道:“你跟她什麼時候見面的?”
於燼危險地眯起眼:“那日你說她看我的眼神奇怪後,我就把她抓……咳,將她請到我家,交流了一下。”
一瞬間,許傾霄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當日那麼上眼藥,是爲了給於燼提個醒,讓他離蘇蘭蘭遠些,有點兒提防心。
你?的居然直接把人給抓了?
突然,許傾霄就明白一切了。
怪不得她幾日前去試鏡黑白無間,沒看到蘇蘭蘭,敢情被於燼這位烈火軍團的團長給抓走了。
“所以,她現在在哪兒?”
“我那麼友好地招待她,她居然跑了,你說她是不是很不給我面子?”
於燼冷眼掃向了窗外夜色。
那個蘇蘭蘭,確實有極大的問題。
不光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能將他身邊一位很忠誠的屬下迷得暈頭轉向,爲了救她出去,豁出了性命打開了水牢,將人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