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臉上都顯露出悲傷,特別是想到這次冒險所死去的幾名隊友,小滿幾人都紅了眼眶。
元清也點頭勸解道:“沒錯,這近一年死在驚悚世界的人有十好幾萬,這個數字對我們那麼大人口的國家來說看似很少,但你真的理解有多少人嗎?”
“咱們身邊因此失去愛人親人的人很多,更多的是大家都人心惶惶的生怕哪一天突然就輪到自己了,更別說如今沙漏越來越難獲取,現世遭受驚悚世界影響的事件越來越多。”
“現在還有什麼可藏着掖着的?”
蔣宇龍沉默了片刻,將手裏的筷子放了下來,臉色也難得的嚴肅下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但林霧說了,這件事不能太早告訴你們,你們也別怪我向着他,畢竟他叫我一聲弟,沒有他我在這個喫人又人喫人的世界裏不會活得這麼順暢。”
“我得靠他繼續在這個世界以及以後的世界活下去,所以我也得爲我哥着想。”
蔣宇龍深吸一口氣,語氣平緩了一些。
“他雖然已經是詭異,但對我挺好的,而且給了咱們所有求生者庇護,給了咱們一個保護傘,我沒道理恩將仇報。”
“我要是現在說了,對我哥以後的計劃是有影響的,你們可以說我自私,但我想活,我想我兄弟活,我想更多人活。”
詹源皺起眉,張口保證道:“林老闆的交易商廈的確幫了求生者大忙,我們不至於對他不利,不會亂說的。”
蔣宇龍擡頭看向了詹源,“我哥是詭異,如果以後詭異真的入侵了現世,你能保證所有人不會針對他嗎?上面的人真的不會忌憚他?”
詹源忽地被問住了,張了張口終是說不出這樣的保證。
因爲他很清楚,沒有什麼是絕對的,這個世界總會有激進分子,意見分歧,有些事他們根本無法左右。
蔣宇龍又看向元清他們。
“我哥要是真成了邪神,以後有了大批的信徒,你們能保證有人不針對他?不抵制他?我做出點過激的舉動,煽風點火?”
元清幾人沉默。
詹源思忖了片刻,“如果不傷害人類的利益,自然不會。”
蔣宇龍道:“你看,你也知道都是建立在利益上的,我這人腦子不如你們聰明,但有些事兒我還是拎得清的,利益是會被爭奪的。”
楊琛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開口:“這話說的不錯,我們誰都不敢保證以後的走向。”
他坐直了身體,“你們特殊行動組的一直有在提防林霧,林霧自然也要提防你們,他雖然有精神病,但是非常聰明,不會做讓自己喫虧的事的。”
聽到這話的元清和詹源他們都是一愣,蔣宇龍驚訝異常,“臥槽,我哥真的有精神病啊?”
見一行人紛紛驚訝地瞪着眼,楚邵林樂了,“嘿,你不知道你哥原先一直待在精神病院的嗎?”
蔣宇龍撓了撓頭,“我倒是聽說過,難怪我總覺得我哥有時候腦子不太正常。”
楊琛繼續道:“林霧在紅月出現的一年前就能看到詭異了,他應該是最早能和這個世界建立聯繫的人,所以他變成了詭異。”
“就目前而言,對他是利好的對我們就是有利的,況且,就算我們現在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麼。”
詹源長長嘆了口氣,楚邵林粗啞的聲音開口道:
“嘆什麼氣啊?遠了不說,咱們就說近的。”
“你那召喚的詭異柳清清的老公,你還記得嗎?被拉着成了親的求生者。”
詹源點點頭,在小滿有些幽怨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有新人得知他之前是求生者被同化後不用再參與挑戰後也想要和他一樣,不管男的女的求生者都開始和交易商廈的那些詭異密切接觸起來。”
“以後這樣的人只多不少。”
“到時候,你們還能反對不成?不是所有求生者都能像咱們一樣在一次次生存挑戰裏活下來,都是爲了活,有更好的活命法子,誰不想?”
詹源沉默着,直接捏起了眉心,蔣宇龍見這氣氛越來越凝重,對交易商廈聊得也越來越深入,忙岔開了話題。
“對了,這次你們冒險進去找到沙漏沒有?”
詹源的注意力終於轉移,他點點頭,“找到了,還好這次沒算白跑,只是……”
想起犧牲的隊友,詹源一時間如鯁在喉。
小滿抿了抿嘴,雙目微紅。
“這一次就這麼危險,之後該怎麼辦?”
元清倒是想得開,“也許只是咱們這次運氣不好,選了個不好對付的地方。”
衆人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句安慰罷了,但也紛紛自我麻痹地點着頭。
“呦,開夜會呢?都不休息啊?”
一個略帶調侃的聲音響起,衆人轉頭,就見一團黑霧在客廳內化爲了一個男人。
林霧完好無損地朝衆人走近,他不知從哪弄來了一身西裝將原本沒了一邊袖子的衣服給換了。
地上的蔣宇龍忙起身給林霧拉了一張椅子。
林霧笑嘻嘻地坐下,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錯。
他朝客廳裏的一行人掃視了一圈,“都聊什麼呢?”
詹源扯了扯嘴角,沒有提之前的討論,而是道:“沒什麼,擔心沙漏的事,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林霧嗤笑了一聲,擺了擺手。
“別傻不愣登的爲這個冒險了,入侵現世事是早晚的事,但你們這些有實力的中堅力量可得惜命一些,儘快提升實力,否則到時候詭異入侵了,誰去對付?”
林霧的話一語點醒夢中人,詹源瞳孔緊縮了一下,沉沉點了點頭,“林老闆說的沒錯,咱們不能再折損戰鬥人員了。”
林霧翹起二郎腿,腳丫子緩緩晃盪着,笑道:
“驚悚世界是不會讓你們太好過的,千萬別妄想能輕鬆在高等級詭異的地盤活下來,就算你們不對上boss,光是它們的領域也能讓你們生死不能。”
“這次能把你們救出來,對我來說都是十分勉強,要不是你們最後那幾拜足夠虔誠,你們都得領盒飯,我能不能逃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