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沒有被雨淋的林霧和換好了衣服的唐倩一身乾爽地坐在一旁。

    圍在屋子中央擠在一起坐在地上的一行人全都光着膀子。

    這一個個的因爲長期在驚悚世界裏摸爬滾打,就連之前從不鍛鍊身體的it男何志都長出了腱子肉。

    楚邵林和骷髏的塊頭最大,身上的肌肉塊跟石頭似的,還帶着一層褐色的油光。

    林霧默默地摸着下巴,這種肉紮實有嚼勁,詭異肯定喜歡。

    陳鳳年的兩隻手臂全都成金屬銀色,看起來霸氣十足。

    他就這麼伸手扒拉了一下木炭,似乎也絲毫不覺得燙,擡頭看向了門口的位置,想了想開口道:

    “首先記住一點,咱們是來辦事的,主要目的不是爲了和這些詭異拼殺。”

    “現在咱們在別人的地盤,除非萬不得已不要硬碰硬!”

    “這次是爲了給大人辦事的,所以咱們得先把這地方摸清,特別是要留意一下有關巫術之類的文化。”

    元清淡淡點了點頭,“這個可以交給我,我們在這方面還是能比較輕易地辨認的。”

    陳鳳年點了點頭,楊琛盯着火堆出神了好一會兒,忽地開口:

    “對了,說起來剛纔那老太好像不太像是鬼!”

    元一頗爲贊同地點點頭,“對,反倒更像是活人,不過,還是很奇怪!”

    衆人都不由將目光落在了元清身上,就見他摸着下巴上的小鬍子思慮了一會兒,開口道:

    “這詭城裏怎麼可能會有正常人?不過那老嫗的確不是鬼,反倒帶着一絲妖氣。”

    “妖氣?”

    衆人紛紛詫異地看向元清,蔣宇龍瞬間來了興趣,“難不成是像什麼狐妖,黃鼠狼妖之類的?”

    元清搖搖頭,“不,並不是,而是更偏向於怪,妖的本體是動物,但這老嫗本體是人,但卻帶着一種別的氣息,氣息很混雜,很亂,有些說不上來。”

    “總之,她身上帶了一點別的氣息,怕已經成了怪物。”

    怪物?聽着實在是合理,在這詭城裏不是怪物纔是真正的古怪。

    楚邵林卻是有幾分擔憂地開口:“但這村子看似正常,這些東西也都頂着正常人的外表,咱們也不能冒然行事吧?”

    陳鳳年點頭,“當然了,在對方還沒有徹底打破這層假象前,我們也按兵不動,畢竟這裏可是有一整個村子的怪物,到時候若是被圍攻,恐怕就不好對付了。”

    不過,此時的鷹眼卻是發話了,開口道:

    “可這些傢伙不可能放過我們吧?就算他們不來硬的,總不可能還會抱有什麼良知吧?”

    林霧在旁撐着下巴聽着一行人的討論,覺得頗有意思。

    他目光淡淡地掃向了門口的位置,或許是有房門隔絕的緣故,他們似乎都沒有察覺到那一直緊盯着在這處的視線。

    並且帶着一絲飢渴和迫切。

    那目光就位於隔壁的那間屋中,明明有房屋阻擋着視野,但那視線似乎依舊飢渴不已地緊盯在屋牆上,彷彿想要透過屋牆查看屋內的幾個鮮活的生命。

    林霧低頭瞟了一眼腳下,在腳邊的陰影中,一隻沒有五官的圓滾滾的黑色腦袋從陰影中探了出來。

    隨後那拖着黑色長尾的身軀在陰影中一個翻騰,細長的黑色爪子像是穿破了陰影的邊界,拖拽着那黑色的身軀快速地沿着地面爬向了門縫。

    影鬼毫無阻礙地越過了門縫,沿着牆角飛快地一路朝隔壁的屋子游躥而去。

    外面還在下着瓢潑大雨,地面溼噠噠的一片,卻依舊不能阻礙影鬼的前進。

    木頭的屋門前還有着高高的門檻,那裏已經被磨損的有些下陷了,露出了與一旁不同的乾癟的蒼白。

    沿着門縫,影鬼一頭扎進了屋內的陰影中,悄無聲息地爬到了屋頂的房樑上。

    嗯?

    如今的林霧完全可以透過影鬼觀察外界的事物。

    只不過,一進這間屋子,林霧就察覺到了一些不對。

    屋子裏的大致佈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和農村的家裏佈局大差不差。

    房梁下是一張八仙桌,四個方位放着長凳。

    而正對門的正堂上是一張長長的供桌,不過與其說是桌,更像是櫃子。

    這櫃子刷着紅漆,但已經相當老舊了。

    供桌上掛着一幅畫,畫裏的東西乍一看似乎是某種佛像,但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出畫中東西的詭異。

    那身軀看起來像是人,但背上卻好像長着一雙昆蟲的羽翅,更爲詭異的是這人的腦袋怎麼看怎麼像蟲子。

    在供桌前擺放着一隻碗,碗底還殘留着黑紅的物質,在碗底結了一層。

    兩側擺放着的燭臺上燃着蠟燭,整個屋子就依靠着這兩盞燭火將屋子照亮。

    廳裏空無一人,在左側用破布遮着的房門後傳來一些輕微的響動。

    房樑上的影鬼瞬間就竄到了牆面上,沿着門框的縫隙鑽了進去。

    屋子裏靠牆的桌上點着一盞油燈。

    方纔門口的老嫗此刻站在木窗前透過縫隙緊盯着對面林霧他們所在的房屋。

    就在這時,炕頭上傳來幾聲嘶啞的低咳。

    窗邊的老嫗這才從窗戶的縫隙中收回了目光,腳步蹣跚地轉回了身來,頂着那幾乎要高過頭頂的揹包,老嫗佝僂着身軀,緩步來到了炕邊。

    破舊的炕頭上鋪着一層破爛的褥子,厚重的被子中間頂起着一個大鼓包,只有枕頭的位置上隔着一個人腦袋。

    說是隔着,實在是這腦袋和被子的鼓包顯得十分不協調。

    這露在被子外頭的腦袋看上去似乎是個男人,花白的頭髮,乾瘦的臉。

    這頭部實在有些小,就像是縮了水似的,幾乎那和矮小的老嫗的腦袋一般大。

    那雙眼睛微微上翻露着眼白,面貌有些歪斜扭曲,乾巴的嘴巴緩緩嚅囁着,但卻只發出了一點哈哈的聲響。

    走至炕邊的老嫗停下了身子,俯身在那老頭身側頓了一會兒,忽地笑了起來。

    那聲音嘶啞又帶了幾分尖銳,像是摩擦的砂紙,聽得人頭皮發麻。

    “嘻嘻嘻,這麼久了,總算是來了人了,放心,這次數量夠,肯定能給咱們分到一點,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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