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大敞開着,幾束手電光將屋子照亮,如帷幔般的蛛網掛了滿屋。
林霧仰頭看着頭頂如棉絮般的白色網狀物,不知道這些能不能帶回去織布,不是說蜘蛛絲韌性高嗎?
林霧走到角落,伸手在窗臺上嘩啦了一下,上面覆蓋的棉絮狀蛛網瞬間被撕裂。
林霧有些嫌棄地撇了撇嘴,這些蛛網不行,不過看這地方的樣子應該有大個的,不知道這大個兒織行不行。
要是有大個兒的,到時候給弄回去交易商廈去產絲,真要是大個兒產出的絲肯定是好東西!
嘿!他可真有商業頭腦!
林霧這邊的思緒飄了一會兒又拉回了思緒打量起了周圍。
這裏面的佈置和那老嫗家的幾乎不差,只不過屋門和裏面的桌椅已經破舊腐朽得幾乎脆如豆渣。
正堂上同樣掛着一幅古怪的畫像,兩側的燭臺上全是堆積的蠟液。
陳鳳年挪動着手電光照射在了那張古怪的畫像上,那是一個身形扭曲的人,和之前在老嫗家裏看到的差不多,人形的身軀,昆蟲般的羽翅,以及如巨大如蟲般的頭顱。
“嘶!這是什麼鬼東西?”
林超看着畫像上的東西古怪地蹙起眉頭來。
卓雲毅伸手將畫像前放着的碗拿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便遞到了衆人跟前。
碗底還殘留着一層暗紅的沉澱,隱隱帶着一絲腥味。
孟凡湊近聞了聞,作爲警察的他立刻就聞出了這東西的來歷。
“是血!”
血?
衆人紛紛露出一絲驚詫之色,雖然不知道這裏面的到底是人血還是牲畜的血,但以血作爲供品也很不正常。
楊琛的目光從碗上移到了牆上的畫像上,隨後轉頭看向元清,問道:
“元清道長,這應該不是一般的畫吧?”
元清點點頭,“自然,這應該是他們信奉供奉的一種東西。”
蔣宇龍不禁有些惡寒,“就這種半人半蟲的怪物?”
“喂,這屋子裏全是蜘蛛網,你們快看!”
譚瑾瀧此時站在旁邊的一扇門前,掀開着門前的簾子,露出了裏面的屋子。
他照射出去的手電光被屋子內層層疊疊的幾乎充斥了整個屋子的棉絮般的蛛網所遮擋。
“我去,這房間是怎麼回事?怎麼全是蜘蛛網?”
楚邵林幾人湊了過來,全都被房間裏的景象給驚呆了。
整個房間就像是掛滿了棉絮似的,一層層的被巨大的白色絲織物所覆蓋了個徹底。
譚瑾瀧將自己的長刀從背上的刀鞘裏拔了出來,一邊劃拉開那些厚重的白色絲織物開路,一邊打量着屋子裏的情況。
“臥槽,這,這特麼是什麼東西?”
走入屋內的譚瑾瀧忽地驚呼出聲,猛地後退了兩步,雙眼滿帶震驚地緊盯着屋子深處的角落。
衆人好奇地擠在了門口,隨着譚瑾瀧的手電光照射的方向,一行人紛紛舉着手電將光束匯聚了過去。
慘白的燈光將屋子照得亮如白晝,在那聚焦的刺目燈光下,是牆角炕頭上被白色絲織物所層層覆蓋包裹的一顆巨大的白色繭狀物。
在那白色如蠶繭般的東西上有一個缺口,像是從裏撕開的,一隻人手正搭在那破開的缺口處。
瞧見那隻手的時候,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繃緊了一分。
站在屋子裏的譚瑾瀧還有楚邵林幾人紛紛扭頭朝門口的陳鳳年他們看了過去。
陳鳳年眉頭一擰,朝譚瑾瀧示意了一眼。
譚瑾瀧和楚邵林互看了一眼後,便紛紛扒拉開了炕頭上覆蓋的白色絮狀物,跳上了炕頭。
騰起的灰塵全都被這些絲狀物所遮擋。
楚邵林探着腦袋將手中的手電筒朝那破開的繭中照射了過去,霎時間,他的面色猛地扭曲了一瞬,像是看到了什麼讓他難以接受的東西,生理性不適地扭曲起了五官。
楚邵林嫌惡地朝後撇開着腦袋,好似很是艱難地將大腿上綁着的刀抽了出來,伸入了繭中,確認裏面的東西是死物後,他這才用刀破開了蟲繭,將裏面的東西徹底暴露在了衆人面前。
隨着繭房的破裂,一具屍體從破裂的繭中滾了出來。
那屍體的上半部是人,但下半部卻是好像未能徹底成型的蟲身,扭曲地蜷縮捲曲在一起,泛着一種詭異的蒼白。
整個人和蟲身都已經乾癟成了乾屍,早已經失去生機多時。
這人的上身看着像是個男人,年紀看上去很大,微張的口中都沒幾顆牙。
元清和楊琛全都好奇地湊上了前去,在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幾遍後,元清肯定地開口:
“這蟲身不是接上去的,而是長成的。”
蔣宇龍狠抽了一下眼角,指着那東西有些炸毛。
“這話什麼意思?這繭是這人自己結的?他這是準備變態了?”
孟凡也有些難以接受,看一眼就感覺頭皮發麻。
“這明顯是沒有變化完全。”
林超有些懵圈地看着屋子裏的東西,“那,這玩意兒到底是人變蟲,還是蟲變人?”
何志看了一眼正堂上供奉的畫像,幽幽地道:“應該是人變蟲!”
唐倩捂着小嘴,顯然是極力剋制着自己想吐的衝動,她看了一眼靠在牆邊的林霧,默默地朝他身側挪了過來。
甚至乖巧地開口:“大人,我在您這兒站一會兒,在您邊上我會覺得舒服點。”
林霧微微挑眉,嘿,她倒是很聰明,畢竟他是他們的神,站他邊上當然舒服了!
陳鳳年和楊琛還有元清在那研究起了那副屍體,譚瑾瀧和孟凡還有蔣宇龍他們在屋子裏翻箱倒櫃了起來,企圖找到一些別的線索。
唐倩似乎依舊有些難以接受那東西,小臉皺的很緊,“這些人有毛病啊?居然會崇拜蟲子,有病吧?”
她一邊嘀咕着一邊扭頭看向了窗外,準備透透氣。
可恰好就在這時,院子里正在盯梢的鷹眼和骷髏卻是猛地一震,不約而同地伸手抓上了腰間別着的匕首,盯着籬笆外低低出聲:“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