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蒼玉爲何要站在線後給白骨女鬼一根紅繩?
還有那盞油燈,他似乎格外在意時間。”
“是哦,”丹緹砸吧砸吧嘴,“他要將人家煉得灰飛煙滅,總不可能用幾根紅繩就買了她的命吧?
至於那油燈……
誒呀!不想了,想不到!”
阿遲沒理他,只看着春兒問道;“春兒,你知道那白骨女鬼的來歷嗎?”
“不知,我來時她就在此處。”
“那晚上在黑暗中游行的怪物呢?它們身子瘦長,頭顱似貓似鼠,叫聲像老鼠一樣。”
“我聽到過它們的叫聲,它們好像是鼠嬰,”春兒道:“不過我不能確定,只是恍惚中聽到蒼玉叫了聲這個名字。”
“叫了聲這個名字?你何時聽到的?”
“被關在木屋中時。”
阿遲了然。
思索片刻,她終於問出了秋元明所在。
“春兒,將秋元明困住的陣法在何處?如何進去?”
“河中,”春兒回憶道:“從古宅出去後數七排屋子,站在第七排屋子的岸邊看向河中。
河中有一青色圓石,那就是困住秋元明的法陣。
阿遲,他是你的朋友嗎?你要去救他嗎?”
阿遲搖了搖頭,“無需我出手,他自會出來。”
“你說他能出來他就一定能出來,我信你!”
看着面帶微笑的春兒,阿遲感慨萬千。
自春兒被他們救下,便總是無條件相信他們。
不止春兒,當時他們四人真心相交,彼此信任,四處遊歷,真是好不快活。
可時過境遷。
當初已不再是當初。
方景川成陸彥,陸盛雲成方明典。
前世方景川慘死在陸盛雲手中,這世陸彥又將方明典做成了活人偶。
相報循環。
而春兒更是執着遊蕩,直到此時才得以和她相見。
阿遲輕嘆一聲。
“春兒,你受苦了。”
春兒笑着搖頭,“不苦,一點兒都不苦,只要能和你們再見,我就覺得開心。”
阿遲頓了頓,“去見方景川吧。”
春兒一愣,“阿遲,你要趕我走?”
“抱歉,”阿遲垂着眸子,“我沒法兒像當初那般將你留在我身邊。
此次來這裏,我有要事在身。”
“是蒼玉嗎?”
“不止他,他身後是一個龐大的組織。
他們用六月嬰孩的血肉作陣,用孩子和母親的魂魄作殼,以此修煉邪功。
眼下他們露出破綻,我不能放鬆。
我必須將他們連根拔起。”
片刻的沉默後,春兒笑着拉住了阿遲的手。
“你說過的,你是酆都之人。
雖然你沒有具體說過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定不是尋常人。
既然由你來追查這勢大殘忍的組織,便意味着你責任重大。
阿遲,我聽你的離開這裏。
但是,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
“我們還要再見,”春兒眼底的擔心掩蓋不住,“你要平安地回來,和我再見。
我在酆都等你。”
她知道春兒說這話是怕她出事兒。
今時不同往日,她定會小心謹慎、大膽出擊,將長生爐一舉殲滅。
至於春兒所說在酆都等她……
也許不待她回去春兒便會入輪迴。
可……也許回去之後,春兒真的還在酆都等她。
“好,”阿遲輕聲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再見。”
“說定了!”春兒笑道:“我這就去找方景川。
待見到他,我馬上去往酆都。”
“好,”阿遲猶豫了一下,“春兒,你要記住,你見到的是方景川的轉世,而不是他。
他的轉世和他……大不相同。”
“大不相同?”春兒有些疑惑。
“是,具體如何你親眼看到便知。”
“好,”春兒笑着,“那我就去親眼看看!”
“等等,我叫人帶你去。”丹緹立刻施法召喚小七。
“幹嘛?”沒一會兒,小七便現了身,“叫我何事?”
不待丹緹說什麼,小七又皺起了眉。
“這地方怎麼這麼奇怪?遠看沒有陰氣,近看陰氣濃郁,可這宅子又無陰氣。”
“別管那些了!”丹緹將小七拉到春兒面前,“這位是春兒,你帶着她去看陸彥一眼,然後把她帶回酆都。”
“春兒?”小七打量着幾人,“你們……認識?”
“是阿遲在人間認識的夥伴,她找了阿遲千年,差點兒成爲遊魂呢!”丹緹滿是感慨,“所以小七,你可一定要幫我們的忙。
記着,先帶她去見見陸彥。”
“遊魂?”小七看着醉倒在地的牛頭馬面恍然大悟,“你乾的好事吧?”
“嘿嘿,”丹緹訕笑着擋住二人,“你沒看到。”
“事情已成定局,看不看得到有什麼關係?”小七瞪他一眼,“你還是想想之後怎麼面對他們吧!”
說罷,他笑着轉向阿遲和春兒,“阿遲,春兒,我們現在走吧?”
“辛苦你了,”阿遲微微頷首。
“多大點兒事兒,”小七笑道:“阿遲,這裏這麼奇怪是因爲長生爐吧?
那些人狡猾得很,你要小心些。
若遇到什麼事兒讓丹緹上,男人就該多鍛鍊鍛鍊,你不能太寵他!”
丹緹:……嘴臉!
趁着小七離開,阿遲讓他將牛頭馬面一起帶走了。
待衆人離開,屋子終於清靜。
丹緹卻一刻也閒不下來。
他躍躍欲試道:“阿遲,我們要不要去會會那個白骨女鬼?”
“天快亮了,還是先應付蒼玉和鼠嬰吧。”
“蒼玉和鼠嬰?”丹緹一愣,“爲何這樣說?”
“蒼玉說受春兒庇護,鼠嬰不會進入古宅。
可春兒根本沒有那麼強的實力,他說了謊。
再有,依蒼玉所言,這村子裏的怪物、白骨女鬼和古宅是劃分了領土,古宅主人更是對白骨女鬼俯首。
如果這是真的,各領域便該互不侵犯。
鼠嬰也就不會進入古宅後院。
可,身處後院的春兒卻聽到了蒼玉叫鼠嬰。”
聞言,丹緹恍然大悟。
“除非,鼠嬰和古宅的主人本就是一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