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言相勸不肯吐露真言,威逼脅迫卻是管用手段。
人吶,真是奇怪。
不過……
阿遲掃了眼彈幕。
“她沒撒謊。
當日女孩兒上門討飯她確實將女孩兒趕了出去,周圍鄰居都看見了。
只不過,罵走女孩兒後,她又偷偷找到女孩兒,說是要給她一個遮風擋雨的地兒。
那個地方,就是她口中的老徐頭的家。
老徐頭就是那個在火葬場工作的老頭。
至於爲何將女孩兒送到老徐頭家,老人家,你能解釋一下嗎?”
“我……”
老婦本不想說,可厲鬼在前,性命堪憂,她不得不將真相吐露。
“爲了錢。
老徐頭他……他做買賣器官的事兒。”
【買賣器官?該死!】
【以前只聽說過,沒想到能親眼見到,確實該死!】
【你把女孩兒引到老徐頭家是想用她賣錢?這跟殺她有什麼區別?】
【這是什麼地兒?趕緊看看當地火葬場叫啥,舉報!】
一時之間,水友憤怒地叫嚷起來。
阿遲亦是陰沉着臉。
“用一條活生生的性命去換錢?這錢你花着竟會舒心?”
“不,不舒心,”老婦哭着,“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錯?”女孩兒仍笑着,“可你明明說,能爲你賺錢是我的榮幸!”
“不是的!”老婦哭着搖頭,“我跟老徐頭說好了,我只讓他取你一顆腎。
可是,可是誰知道他竟然……
閨女,我真的沒想害你!”
“你不是沒想害我,”女孩兒嘴角的弧度有些冰冷,“你只是怕死。
如果我沒有來找你,你會反省?你會懺悔?你會覺得自己有錯?
不,你不會。
你只會美滋滋地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
用害我得來的錢,換取幸福的生活。”
“不是的!”老婦哭得不停,“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把你交給老徐頭之後我就後悔了。
可是老徐頭那人陰險狠毒,到手的肉絕不會撒手。
我就是個普通婦道人家,哪兒是他那種人的對手?
我倒想把你救回來,可他不依,他威脅我說如果把你弄回去,他就嘎了我!
閨女,我真的是逼不得已啊!
你仔細想想,如果我真的那麼冰冷無情,爲什麼要給你熱湯喝,爲什麼要給你襖子穿?
我真的沒想害死你!”
嘭!
老婦被女孩兒一掌拍到了一旁。
她嘴角噙笑,眼神冰冷地看着老婦。
“給我襖子是爲了讓我放鬆警惕,給我熱湯是因爲湯裏有藥。
不想讓我死?說得好聽!
你和那個老頭的談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你和他談的是提價的事情,你只是想拿到更多的錢。
在你們眼中我根本不是人,而是明碼標價的貨物!”
【最恨這種人!】
【不把人當人,自己也就失去了做人的資格!】
【兄弟們我查到了!老奶奶這個村子是zj村!】
【zj村是吧,有個殯儀公司的火葬場就在這邊兒,公司名字叫sc!舉報!嚴查!】
就在老婦和女孩兒對峙的時候,神通廣大的網友竟查出了老婦的村子。
此殯儀公司具有一條龍式的完整服務,從遺體保存安置到籌辦出殯典禮再到火化、提供墓地。
他們憑藉周到的服務和低廉的價格,贏得了良好的口碑。
可沒人想過,當夜竟有數千人撥打電話舉報了這家公司。
屏幕上,不知情的老婦還在苦苦哀求。
“閨女,求你放了我吧,我兒媳生娃沒多久,我還要照顧他們。
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下輩子我願意做你奶奶,對你好一輩子!”
“呵!”女孩兒嗤笑,“有你這種奶奶才最倒黴!
依我看,你還是早些下地獄的好,免得再禍害別人!”
說着,她手化鬼爪直奔老婦。
錚!
一銳利爪子將鬼爪震開。
金翮站在二人中間,晃着手上早已掉色的項鍊。
“小朋友,說話要算話的哦,項鍊和殺她,你選哪個?”
看到金翮手中項鍊,女孩兒頓時瞪大雙眼,“給我!”
“想要項鍊就不殺她,”金翮指了指老婦,“你答應過屏幕裏那個人。”
“爲何?”女孩兒憤怒又委屈,“明明是她害了我,爲何我不能報仇?!
你們用項鍊威脅我,你們都不是好人!”
“好人?”金翮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我會努力做一個好人的。
可是小朋友,爲她這種惡人添一份殺人的罪孽,值得嗎?
惡人自有天降罪,你不如稍微等等,一定能看到她遭報應的。”
“我不甘心!”女孩兒哭吼着,“我要報仇!
以前我沒有能力,只能眼睜睜看着撞死我唯一的朋友的壞人暗自得意。
現在我有報仇的能力,卻只能忍着!
我不想忍,我不想忍!我要殺了她!”
“他沒有得意太久,”忽地,手機的揚聲器中傳來阿遲的聲音,“那個酒駕肇事的人,他得了癌症,痛苦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至於你朋友。
你們自小就是孤兒,結識於孤兒院。
由於身材弱小總是受欺負,終於,你們逃了出來。
你們不知去往何處,只能四處流浪。
生活艱苦,但你們從始至終都沒有作惡。
因此,離開這個世界後她會有另一個幸福的人生。
可你已經殺了人,若再添罪孽,你們的緣分恐會斷掉。
你不想見她了嗎?見那個送給你這條項鍊的夥伴。”
女孩兒顫抖着放下雙手。
“我想,我想見她,我好想她。”
“那就離開吧,去酆都。”
女孩兒看着瑟瑟發抖的老婦,嘴角的弧度變得詭異了一些。
“那就離開吧,你,我不殺了。
但有人會替我殺你!”
拿回項鍊,女孩兒瞪老婦一眼便消失不見。
她將去往酆都。
女孩兒消失的同時,老婦的兒子回了神。
見自家老孃神色痛苦地縮在地上,他邁着虛弱的步伐過去攙扶。
“媽,你咋了?誰傷了你?”
“死丫頭!”
老婦眼神淬了毒般朝女孩兒方纔站的地方唾了一口。
“想弄死我?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