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不錯,自己的“口是心非”果真是因爲自己身後的黃毛!
這個黃毛竟能……控制人的言行!
想到此處,田七泄了力。
在絕對的能力面前,小心思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他鬥不過這兩人!
不明所以的村民仍舊憤怒,不過他們的矛頭指向了田七。
“什麼?”最先來的婆婆覺得自己被耍了,“你這老東西,仗着自己過上好日子天天拿我們尋開心。
你儘管騙人,下次再多管閒事兒老婆子我就不姓徐!”
乾瘦老頭也很是不滿,不屑地瞪田七一眼便慢悠悠地踱步離開了。
只有那個路過的青年興致仍然高漲。
他笑得十分陽光。
“你們去牛叔家?今兒是他忌日,你們應該是來祭拜的吧?”
“關你什麼事?”金翮語氣十分不善。
因着換魂一事,他對大鵬村的村民印象很是差勁,態度也好不起來。
對待這個青年自然也不例外。
青年卻沒生氣,只是尷尬地摸了摸鼻尖,“其實我也是去牛叔家祭拜的,我想着可以給你們帶路,不過看你們的樣子,似乎不需要。”
“確實不需要,”金翮冷冷提了提左右手的兩個小孩兒,“有他們就夠了。”
這話說得實在直白,青年終於待不下去,強笑着點點頭便朝某個方向去了。
看着青年離開,金翮冷哼一聲,“阿遲,這隻人體內的魂魄多大了?是不是也是好幾十?”
阿遲沉吟片刻,最終說了實話,“二十三。”
“二……”金翮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二十三?怎麼可能?他不應該是七、八十的老人嗎?”
“大鵬村並非人人都參與換魂,那青年是正常的,”阿遲看向田七,“你說呢?”
田七臉色早已泛青。
他從未想過村中天大的祕密竟會被人輕易看破,情不自禁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你究竟是什麼人?”
【看田七的反應,大師說的是對的。】
【所以那個青年是好人嘍?小黃啊小黃,你真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呀!】
【估摸着小黃半夜睡起來都要扇自己一巴掌。】
看到彈幕的金翮紅了臉。
想到自己方纔的粗魯行爲,他生出了些許愧疚。
他好像、大概、也許、可能真的對那個青年太兇了些?
“好了好了,”金翮用聲音掩蓋自己的心虛,“反正他也是去牛宋家,一會兒見了面我跟他道歉就是,大丈夫都是能屈能伸的!”
說罷,他揪着兩個小孩兒率先向前。
看着金翮的背影,阿遲不禁輕笑。
她以爲蠱雕心虛會有什麼稀奇的反應,可現在看來,似乎與丹緹沒有什麼不同。
……
牛宋家很有特色,是一棟紅色的二層小別墅。
來到別墅門前,田七終於忍不住了,“姐姐,牛爺爺家到了,我已經幫你們帶了路,你可以讓我回家嗎?”
他看得清楚,抓他的雖是黃毛小子,但決策權在這個陌生女人手中,只有這個女人鬆口,他才能離開。
田七沒聽到似的,只用懇求的眼神看着阿遲。
不料,阿遲舉了舉手機,“我聽童童的。”
“高人!”田七急了,“童童只是個娃娃,他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能聽他的呢?”
阿遲沒聽到似的,自顧地按響了門鈴。
巧的是,出來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佔領童童身體的牛宋。
看到田七和鍾大,牛宋喜上眉梢。
他笑着大步邁向門口,邊走邊打量着兩個陌生人,眼中隱有驚訝之色,“來串門兒了?還帶了朋友?”
可仔細一看,田七和鍾大不似往日歡樂,只不停張合着嘴巴。
牛宋被二人這副滑稽模樣逗得大笑不止,“不說話張什麼嘴?你們在模仿魚嗎?別玩了,今天是我的……我爺爺的忌日,進來再說。”
啪嗒!
牛宋打開了大門。
“爺爺!我不想玩遊戲了,你快帶我回去呀!”
忽然響起的聲音讓牛宋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按捺住心底惶恐,掃了眼四周。
“是……”牛宋乾笑道:“是誰在說話?”
“你聽不出這聲音嗎?”阿遲笑着晃晃手機,“是你的孫子童童在叫你呀!”
意識到方纔聽到的聲音是從手機中傳出,牛宋心中恐懼微減。
他仰着小臉一派天真,“姐姐,你在說什麼?我年齡這麼小,怎麼會有孫子呢?”
“你已經七十二了,還小呀?”阿遲作驚訝狀,“或許你的意思是這副身體年齡小?可這副身體屬於童童,不屬於你。”
牛宋心中更加驚駭,這人知道他的祕密?
對了!這二人是鍾大和田七帶來,也許是這兩個小子泄露了他的祕密!
他怒從心起,皺着眉頭看向只張嘴不發聲的鐘大和田七。
可看到的,只有二人眼中的焦急、恐懼以及二人拼命搖頭的樣子。
牛宋頓時明瞭——換魂一事並不是鍾大和田七泄露的。
那就只能是……他不自覺地看向了阿遲的手機。
“爺爺!”童童那帶了哭腔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規則,你帶我回家吧,好不好?”
是童童!真的是童童!
可童童已經進入自己的身體,代替自己死亡了。
更何況,使者也將困着童童魂魄的身體帶走安葬,被使者安葬的魂魄,從未回過家!童童也不該找回來纔對!
可眼下,童童怎麼會……
牛宋呼吸一滯,猛地盯住舉着手機的阿遲。
是這個女人把童童帶回來的!
那麼只張嘴不講話的鐘大和田七……是受到了這個黃毛小子的鉗制!
他們來此是要將魂魄換回去!
想到此處,牛宋轉身拔腿就跑。
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向前一步。
阿遲虛抓着牛宋的身體,聲音凜冽,“說,裝着童童魂魄的軀體被埋在哪裏?那個使者又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