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綜]武裝合唱團 >第 21 章 你別過來
    太宰治對這個兒子的感官很複雜,甚至不知道怎麼面對。

    那個女人和太宰治交往過短短的一段時間。因爲對方的愛是明顯的、熱烈的,但自己好像沒有去愛別人的能力,他無法迴應對方那刺眼的、滾燙的愛。所以爲了彼此都好太宰治選擇了離開,所以膽小鬼選擇了逃避。

    某天突然接到時隔一年沒見面舊情人的電話,不情不願地過去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推門入眼的是女人在房樑上上吊嚥氣了,小嬰兒躺在牀上雙目無神地瞪着母親在眼前搖晃,不時從喉嚨裏漏出零散破碎且沙啞的嗚咽聲。

    由於自己若即若離的態度,還有時不時吐露的黑泥本性,最後乾脆消失不見的行爲,終於還是將這位美麗又脆弱的女性壓垮了。生下真幸後又患上了嚴重的產後抑鬱,留下了遺書和剛滿五個月大的小真幸,選擇在盛夏這個死去後也溫暖尚存的日子離開了人世。如果太宰治沒有因爲那通電話過去的話,那真幸就只能活活餓死。

    那是太宰治第一次知道真幸的存在。自己一個如野犬般苟活的人有孩子?聯繫?牽掛?這卻又是個荒謬而明晃晃的事實。

    本想掐死已經一天沒有進食的嬰兒,看着這麼點的小嬰兒露出和自己如出一轍的死志,像是在催促着自己快點動手。但是自己都還在這氧化的人世間徘徊掙扎,突然就不想這麼滿足這個小傢伙了呢。

    被太宰治接回去的真幸可以說是度過了娃生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吃了上頓沒下頓。一大一小兩個人,小的太小不能自理,大的是什麼都不在意的生活廢物點心。真幸在短短一週就經歷了三次飢餓到昏厥,能順利活下來全靠太宰強大如異能的作死死不掉基因。

    因爲清楚地知道這一切的前因後果,覺得想自己這樣糟糕得無可救藥的人,真的沒辦法照顧小孩,於是就把真幸寄放在了摯友織田作那裏。好在在織田作這樣治癒系的家庭裏,那孩子找到了自己的光,也有了生的希望。

    所以說啊,野犬,只有自己一個就足夠了。

    後來面對真幸時總會有莫名的負罪感,想要逃避,所以刻意忽視、遠離,但看到那孩子又會不由自主地想親近。血緣,可真是個可怕的詛咒。

    現在看着小孩安安靜靜的躺在潔白的病牀上,臉色是跟牀單一樣的蒼白,呼吸清淺。伸手想要觸碰那孩子,卻發現原本開木倉都不會晃一下的手現在卻不自覺地顫抖,彷彿要觸碰的不是孩子,而是什麼讓人懼怕的妖魔。

    是啊,自己就是這樣的膽小鬼……

    正在心裏嘆氣,想要就這麼放棄收回手時,牀上的真幸開始猛烈的咳嗽了一聲,直接把手嚇回去。(不是)

    真幸咳嗽後清醒過來後,視線還沒恢復就看見白熾燈光影下一抹暖卡其色的身影,猛地一個側臥蹬腿後移背靠牆壁,動作一氣呵成完全看不出被擡回來的氣息奄奄。遠離了太宰治,才從新聚焦看向對面。

    太宰治安之若素,收回了手。但真幸還是看到了對方神情裏,如錯覺般轉瞬即逝的受傷失落。

    “不是,嗯那個,你,異能……”

    起身試圖解釋但意識到自己在胡言亂語地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停頓了一下將詞句在嘴中咀嚼,重新組織好語言。太宰治雖然能猜到意思,也只是靜靜地等待小男孩的下文。

    “不是在躲你,是我身上有聯繫着咲夜的異能力。”真幸是真的害怕被自家坑兒子的老父親碰一下,好不容易鏈接上的咲夜就沒了。所以剛剛反應大了那麼億點點。

    一句話,能包含的信息很多。太宰治聽後得知孩子都沒事了,鬆了口氣立馬戲精上身,委屈巴巴地指責這個不孝兒子,說:“那還不是在躲我?”但還是很老實地自覺後退留出安全距離。

    這人好奇怪哦,當初無視我的是你,現在跑來撒什麼嬌。真幸用他的招牌死魚眼,無聲看錶演。

    “名字是什麼呢?”見兒子不接茬也不尷尬,若無其事地變回平時都笑臉。

    “人間失智。”

    太宰治的笑容突然凝固:我生了個什麼玩意兒???

    真幸上輩子是個音樂生,獨自嘗試着做了首曲子。是一首C調四四拍鋼琴曲,曲調柔和而歡脫。也填了歌詞:

    花必凋零,水必乾涸

    凡是生息都終必歸無

    照徹幽林,清澈高歌

    皚皚白雪全響徹掃除

    ……

    聽爾東歌,從而西和

    ……

    全曲大意是聽到遠在東方的高歌,落日餘暉下徘徊的我獻上虔誠的應和。落日是在西邊,餘暉也是寒冬深淵的開始,這首歌是當初最痛苦的時候創作出來的,所以也有在求救的感覺。根據東鳴西應一詞取名爲《東歌西和》。

    東鳴西應,本意指各方面互有聯繫,互相影響。也是沒想到上輩子寫的半吊子歌會變成現在的異能力。真幸的異能力屬於罕見的精神系,當得知異能存在於自身的時刻,所有的相關信息都一股腦地涌入精神世界。包括但不限於該異能的使用方法,作用效果等。

    但控不控制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了。

    《東歌西和》主動發動時是自己被影響。在得知對方真名的情況下主動使用時,就能鏈接上對方的部分感知,能知曉對方反應較強烈的情緒和感官。

    所以當真幸喊出咲夜真名時發動了異能,感受到了咲夜溺水的感覺,同時也感受到了來自咲夜強烈的求生信念。

    一直希望着消失的真幸,在那一瞬間感悟到了可能自己一輩子都感受不到的心情。原來,想要活下去是這種感覺麼……要不是因爲對面那人間失格免疫異能通感,真像讓對面那隻太宰也體驗一下這強烈的求生欲。

    這也是爲什麼咲夜會被推爲主心骨的原因之一,因爲她就如溫暖的四月,讓人如沐春風;彷彿暗處的燈塔,吸引着迷茫的人;又似微弱的月光,溫柔卻不刺眼。是一個治癒系的女孩。

    可惜認識久了會發現,她更多時候像個沙雕,且傳染性極強。白月光是真的,豬傻質也是真的。她究竟是怎麼做到治癒喫貨沙雕還皮並存的?(論當代豬豬女孩的形成條件)

    真幸這個異能力,怕不是人形情緒探測器哦。

    但也有個關不掉的被動,即使在沒有發動的情況下,自己強烈的情緒波動和精神狀態也會不定時地帶動影響周圍的人。由於影響過於潛移默化,導致這個異能一直潛伏在靈魂深處直到現在才被發現。

    難怪自從穿越以後大家配合咲夜犯二都積極了,感情是自己被咲夜傳染沙雕後又傳染其他人包括咲夜接着自己又被咲夜傳染然後繼續沙雕buff疊加疊加再疊加。呃,這是連抵抗力最強的杉糖也會中招的連環套。

    哦,好像江戶川亂步早已看穿了一切,平時都是躲得遠遠的,一定讓太宰帶着真幸,知道沒有防護措施靠近真幸會變傻的,咳……

    原來是個降智神器!所以你就是人間失格的兒子——人間失智!!!

    真幸:莫名風評被害,我覺得我大多數時候還是挺正常的。(震聲)

    “……逗你的,其實叫《東歌西和》。”嗚哇語氣好生硬。真幸發現自己不對勁,人間失智絕對是咲夜才能想出來的咲言咲語。

    “那你從剛纔一直在哭什麼。”太宰治難得體貼地轉移話題,也是挺好奇爲什麼小孩一直不正常地眼淚狂流。

    “嗯?”真幸抹了把臉,再一看眼淚都滴到牀單上了。不對啊,自己爲什麼要哭?那就是咲夜哭了,“哦,多半是(咲夜)腦子進的水……”算了我還是不開口了,閉嘴吧。

    太宰治語塞,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對面那隻其實是咲夜假扮的,還真是此時此刻最讓偵探社感到親切的熟悉感。

    大概率是跟咲夜共感了,真幸的性格也有點影響,說話都咲裏夜氣,令人心悸。咲夜,開口就忍不住皮幾句,某種意義上的讓人心臟不大好的女孩。

    房間裏的兩隻太宰默契地翻過這篇,黑氣微笑着心裏想到的是:咲夜哭了!我們偵探社(合唱團)唯一的一朵嬌花(奇葩)哭了!是哪個不怕死(敢死隊)的?!

    咲夜視角:

    一身紅衣的紅髮小女孩咳嗽幾聲後奇蹟地清醒了過來,腰腹一用力彈坐起身,先深吸一口氣。

    哈——久違的空氣,我還活着!

    但是缺氧和嗆水的後遺症還是在的,鼻腔裏總有異物堵塞的感覺,從鼻樑連同整個腦瓜仁兒嗡嗡的。

    咲夜小妙招開課啦~

    這種情況下,多半是腦子進水。衆所周知大腦和五官多是連通的,只要讓水從眼睛流出來就好了!(咲夜:我真是,天~才~)

    還是先看看自己被衝到哪去了吧。

    於是,一個渾身溼透的紅衣小女孩,坐在堤岸邊,一邊打量四周一邊面無表情地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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