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咲夜?”書房裏也沒有,“啊咧?去哪了?”
以咲夜的宅屬性,難得不需要外出的週末是不會離開二樓的。真幸這麼想着走進書房,看了一圈,掃了眼地上攤開的一本書後,將目光定格在一套迷你書桌上。
自從咲夜也開始寫小說後,織田作就在書房的大書桌旁邊增設了一張摺疊的小書桌,不用說也知道是給誰用的。父女倆經常一起寫小說,還會討論些迴路清奇的劇情走向。
真幸拿起小書桌上的兩疊稿紙的其中一份,挑了挑眉。桌上放着的一份是織田作的手稿,手裏另一份寫的是中文,應該是在做翻譯,上面還有不同顏色的批註。看那圓潤的字跡,是咲夜寫的。
“還以爲能看到小夜曲老師的小說呢~真遺憾……”
翻譯只寫了一半,末尾是戛然而止的一句,桌上的鋼筆也沒有蓋上筆帽,就像是人在寫着寫着突然鬆手,任由它在桌上滾動似的。
“根據椅子上的溫度和墨水乾溼程度……6分鐘左右這裏還是有人的。”正在大腦飛速運轉的時候,一隻鴿子撲棱着翅膀停到窗沿上,一蹦一蹦地跳進的。
白色的羽毛末端點綴着櫻粉的紅色,兩顆小眼睛如紅梅落雪一般很是豔麗,一眨不眨地與真幸對視,還歪着腦袋。
好一隻白裏透紅的鴿子。
“……咲夜?”
“咕咕。”鴿子叫了幾聲,撲扇着翅膀停在男孩的小臂處,輕啄那隻還拿着稿紙的手。
“不能說話了?”
“咕咕咕。”
“啊啦~原來是想玩捉迷藏呀。”還是用上了異能的那種,差點以爲咲夜突然消失了。“異能力收不回來了?”
鴿子又咕了一聲,停在了旁邊的大書桌上。
真幸笑眯眯地將小書桌桌面復原,開始翻抽屜……這孩子的抽屜凌亂得讓人意外。成稿廢稿草稿,有文字也有繪畫。全都一股腦雜亂地堆在櫃子裏。抽屜一拉開,紙張都往外膨脹了幾釐米。
這才幾天就用了這麼多張紙?
若無其事地把櫃子合上,說:“那麼,骰子呢?”
“咕……”
默然片刻,真幸沉吟道:“……糟糕了。”上手小心翼翼地抱起鴿子,轉身噔噔噔地下樓去。鴿子在他懷裏,也不掙扎,聽話得像個假鳥。
織田作之助在客廳喝咖啡,今天是輪到他休假,難得悠閒自在,便尋了本書慢悠悠地看着。剛打算翻頁時,樓梯傳來着急忙慌地腳步聲,真幸抱着只鴿子,幾乎是跳着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正想叮囑一下這樣下樓梯很危險,卻被小孩慌亂地聲音打亂了。
“織田叔不好了!咲夜她!”將鴿子舉高到男人面前,“她變不回來了!”
鴿子:“咕。”
“啊……”與真幸快要急哭了的神情全然相反,織田作之助不動如山,還很淡定心說:又變不回來啦。
見這位大家長這麼淡定,真幸又補充道:“骰子也不見了。”
聞言,織田作之助也多少有些在意:“這樣啊。”
“我帶咲夜去偵探社找亂步叔或者晶子姐看看。”說着,真幸就抱着鴿子往外跑。
孩子們一致稱呼偵探社的男性爲“叔”,未婚女性爲“姐”。別問,問就是保命和混口點心。
“好。”
“去找太宰問問……”
“不要。”真幸關上了門。
屋內迴歸寂靜。織田作之助將手裏的書翻了一頁,總覺得有些看不下去,便夾上書籤,把書放在桌上,起身欲走。
“爸爸。”咲夜從樓上下來,看到老父親問道,“剛剛是真幸出去了嗎?”
織田作之助一愣,回答:“……啊,是的。”
“很少見他這麼慌張呢。我在二樓就聽見他在說着什麼。”
“嗯……”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父親都有點懵了。
“有隻鴿子飛進閣樓裏去了,喂些喫的後又飛走了,我在閣樓窗戶那等了一會兒,結果看它飛進二樓。”咲夜說着還有些奇怪,“不過我到二樓找了好一會兒都沒看到。然後看到真幸慌慌張張的跑下去來着。”
其實是看到真幸在跟鴿子嘀嘀咕咕……咲夜一臉這孩子終於瘋了的表情的神色複雜地看着真幸好一會兒,並且目送着他跑下樓去。
“他說你變成鴿子了……”男人眼裏含着笑意,語氣也有些無奈,“現在應該快到偵探社裏吧。”
“啊這……亂步叔能看出來的。”至於說不說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隻鴿子,是要養在閣樓麼?”織田作之助問女兒。
咲夜點頭說:“只能這樣了,因爲它會自己飛回來,看樣子是認這當窩了。”
“那就把閣樓改建一下吧。”
“要去找國木田叔麼?”
“這點小事就不用麻煩他了。”
“我的意思是順帶把真幸叫回來。”
“……應該沒關係吧,知道搞錯了他會自己回來的。”織田作之助的眼神遊移了一下。
咲夜盯着對方亂飄的眼睛,一語道破:“您……是想看熱鬧?”
“唔……我們先拿工具到閣樓去吧。”
“轉移話題了呢,爸爸。”咲夜雖是這麼說着,卻一點譴責的語氣都沒有,很配合地去拿工具箱了。
“嘛,只是覺得太宰和亂步先生會很喜聞樂見。”
“確實。”爲自家竹馬默哀一秒,祈禱太宰叔叔今天也翹班不在,“話說那隻鴿子真幸也見到過來着……就是前天在回家路上看到的那孩子,爸爸也見過的。”
那時候正好是下班回家的時候,真幸指着那隻鴿子大喊咲夜。這是在說咲夜的長篇小說咕咕咕了好久,甚至咕出來了好多其他的大綱,頗有坑越挖越多還不填的趨向。
織田作之助應道:“是啊。”然而織田作之助並沒有認出來這隻鴿子和外面飛的其他白鴿有什麼不一樣。
武裝偵探社。
真幸微喘着氣進門就見江戶川亂步坐在辦公桌上喫粗點心。
名偵探也看見了他,眼睛半睜開後又眯起來,撇過頭去,肩膀聳動了幾下,說:“呀咧呀咧,這可真是不得了。”
“是啊不得了了!”
真幸激動的聲音,吸引了看文件的杉糖和他旁邊畫畫的中島格,還讓其他處理文書工作的社員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