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雷狗子小小的身軀打着哆嗦，不斷用舌頭舔着自己。
“死不了……”
雷震晃晃腦袋費力的爬起來，抱着雷狗子爬上江堤，踉踉蹌蹌往前走。
走着走着，他發現這裏有些眼熟……
突然間，他伸手摸向後背，咬着牙齒拔出一枚嵌在肉裏的破片。
劇痛潮水般席捲全身，將痛覺神經徹底激活的同時，連帶着喚醒身體機能。
四四方方，二夫人的家呀！
雷震眼露兇芒，蹲下將雷狗子放在路邊角落裏。
“在這趴着。”
雷狗子很聽話，小身體往裏面縮縮，乖巧的趴在前爪上，還衝雷震眨眨眼。
“呵呵，我殺個人就來。”
雷震笑笑，轉身朝這個老小區東面的路走去，一路向北來到小區的東北角。
他看了眼二樓的房間，又掃了眼下面停的汽車，直接走過去敲敲車窗。
“兄弟，有火嗎？”
車窗打開，不耐煩的臉伸出來。
“唰！”
鋒利的破片劃過對方的脖子。
“嗤——”
動脈切開，雷震伸手把他的腦袋按進去，接着打開後面車門鑽進去。
“嗤！嗤！”
利刃劃開皮肉聲，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嘴裏叼着根菸，手裏多了一把刀。
這是隨時準備帶二夫人逃離的保鏢，只要她在這裏，後窗下面一定會停輛車。
這是雷震早就摸透的。
車在，二夫人就在！
“嘶嘶……”
菸絲劇烈燃燒，雷震閉上眼睛猛抽兩口，用尼古丁刺激神經，控制住微晃的身體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立即貼到牆根，用刀刃無聲的插在牆縫中，像壁虎一般慢慢攀爬到二樓。
他伸手摸向窗戶，一點點往外開——沒有反扣。
這種隨時逃生的窗戶絕對不會扣死，只會關上，否則一旦出現問題，拔插銷的時間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無聲無息間，窗戶開啓。
雷震慢慢爬進去，小心又小心的踩到地面，然後再慢慢將窗戶關上，確保不會因風發出聲音。
他敢這套房子的門口也有保鏢，其實力怕是不會比姜三弱。
“噠！噠！噠！……”
房間裏又黑又暗，鐘錶秒針聲清晰可聞。
除此之外，就是臥室裏傳出的呼吸聲：很均勻，裏面的人睡的很香。
雷震踮着腳尖走過去，輕輕把門推開。
進去之後，他再把門關上，幽靈一般來到牀前，藉助窗外的月光確定是二夫人水蘭。
他把刀架在對方脖子上。
冰冷瞬間把水蘭驚醒，還搞清楚怎麼回事，嘴巴就被雷震捂住。
“二夫人，安靜點，我的刀不長眼。”
水蘭聽出雷震的聲音，身體瞬間因恐懼變得僵硬，但很快就放鬆下來。
她清楚只要自己發出聲音，脖子就會被割斷。
“讓我暖和一下。”
雷震掀開被子鑽進去，溼漉漉的衣服緊緊貼着水蘭的身體，終於感覺不是那麼冷了。
“我現在鬆開手，你考慮要不要叫。”雷震貼着她的耳朵發出蚊蠅般的聲音。
他鬆開左手，然後從水蘭的脖子下面穿過去將其摟住，又把右手的刀交給左手，架在對方右脖頸上。
“雷震，你想幹嘛？”水蘭聲音發顫。
“聲音小點，我怕外面的人聽到……二夫人，先幫我暖暖手。”
水蘭的身體開始顫抖，因爲雷震的手直接伸進睡衣，冷的像冰塊一樣。
“你怎能這樣對我？小雪就要跟你訂婚了，你快走吧，我就當你沒來過……”
水蘭猛地瞪圓眼睛，身體再次顫抖，這次不是因爲太冰，而是因爲被雷震握住。
“水蘭，我有個事要問你。”雷震盯着她問道：“剛來的前兩天，是誰要殺我？”
“雷震，你放尊重……哦！”
水蘭閉上眼睛，身體再次顫抖。
“徽安很重要，我卻突然出現在這裏……水蘭，沒想到你還挺潤的，呵呵。”
“別……”
“大夫人要殺我，是明着來的；三夫人握着我的把柄，不會殺我……”
“水蘭，你的兒子那麼優秀，幾乎鎖定繼承人了。我突然出現，又這麼重要，而你不願意打破優勢，所以殺我！”
“不，我根本沒想殺你……雷震，姨求你了，你別這麼衝動，以後咱們就是一家——”
刀刃輕輕向下壓，一道血痕出現在雪白的脖子上，刺痛連帶着恐懼襲向二夫人。
“既然不是你，那就是林承坤了。”雷震獰笑道：“誰殺我，我就要殺誰，你好好睡覺，呵呵。”
“不，不是承坤……”
“那就是林雪。”雷震咬着她的耳朵道：“反正就是你們當中的一人，既然不是你跟你兒子，那就一定是林雪。”
水蘭眼中的哀求更濃了，甚至都浮出淚花。
她是恐懼的，但身體卻不安的小幅扭動，鼻息逐漸加重，體溫快速升高。
“真的好潤呀……究竟是你兒子還是你女兒？”
“是、是我女兒……”
恐懼之下，二夫人水蘭最終選擇林雪。
雷震無聲的笑了，他敢肯定林雪跟這件事絕對沒關係，因爲道行不夠。
這種事只能是二夫人跟她兒子商議出來的，而且以水蘭爲主，這可是個從最底層爬上來的。
和藹可親，心狠手辣。
“何必呢？”雷震搖搖頭道：“林雪也是你親生女兒，幹嘛往她身上推？自己承認不就得了，你還是真是怕死呀。”
沒錯，二夫人很怕死。
這也是底層人爬上來的通病，可以冷酷無情、心狠手辣，可以善於僞裝、城府深沉。
但最怕失去擁有的一切，尤其是命。
男人還能出梟雄，女人終究略遜一籌。
“是、是我不對，以後我會加倍補償你……”
“噓——”
雷震捂住她的口鼻，身體壓上去。
“嗤！”
一刀割斷脖子。
“嗯……”
二夫人瞪圓眼睛，不一會兒就徹底安靜下來。
殺完人，雷震找到水蘭的電話，忍着失血過多的虛弱，咬牙從後窗退出去。
他晃悠悠找到狗子，抱起來快速離開這裏。
不知道走了多遠，他癱坐在地上，用水蘭的電話打給三夫人姜楠。
“二夫人，這麼晚了……”
“我，雷震！”雷震拼盡力氣道：“望江街！來救我，不然以後誰草你？消、消除這個通、通話記錄……”
手機滑落，昏死在地。
很狼狽，從未有過的狼狽。
但沒人敢否認雷震是懂女人的，哪怕快死了求救，都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