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鬼是天生的，人怕人是無解的。
尤其那些確定人比鬼更可怕的人，一旦對某個人產生了恐懼，真的會見到就腿軟。
此時的姜七就是如此，嚇的只能不停的求饒。
“震爺，您就看在當初我幫您守徽安的份上，放過我好不好？不管怎樣我也救了夫人一命……”
“我不是沒殺你嗎？”雷震笑道：“如果不是你做了這兩件事，早就沒命了。”
“我知道錯了，別折磨我了，再說這裏的冰面太厚，也敲不開啊……”
“我帶槍了。”
雷震掏出把沙漠之鷹。
普通的手槍沒法破冰，但這種近距離能幹掉大象的獵槍，絕對能把冰層破開。
“你到底想怎樣？”
“究竟想讓我幹什麼？”
“你倒是說呀，別玩我了行不行——”
姜七絕望嘶吼，她寧願死也不想被雷震玩來玩去，因爲這比死更難受。
“你幹嘛？開個玩笑而已，無傷大雅。”
看到這妞兒確實被嚇到崩潰了，雷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所以一把將其拉起來。
“我說七爺，你咋不禁逗呢？”
“咱倆的關係根本就不用細說，而且你從未有過害我之心，我雷震的脾氣你還不清楚？”
“當初活着把你放掉，就意味着從前的事一筆勾銷，否則你認爲我手底下會留活口嗎？”
把沙漠之鷹收起來，雷震滿臉嚴肅。
用實事求是的方法告訴對方就是個玩笑，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事什麼風格，姜七是清楚的。
招惹到他的最後都成了亡魂，更別說背叛了。
能把姜七放了，意味着釋懷了。
“你早說呀，嚇我幹嘛？”姜七擦擦眼睛委屈道：“好歹咱倆關係也不錯，你至於嗎？”
“好了好了，車上聊。”
“有什麼好聊的？”
“聊聊雙面間諜，嘿嘿。”
“……”
殺人，不難。
但也不是誰忤逆自己就要殺誰，誰背叛自己就要把誰幹掉，人都是感情動物。
只有心智不全的小學生，纔會覺得殺殺殺是一件很爽的事，哪怕對方就是瞪了自己一眼。
雷震從不覺得殺人是快樂的事，也從不漫無目的的殺人，因爲殺人對他來說只是一種手段。
除了殺人，他還有別的手段。
“抽菸。”
雷震掏出香菸遞給姜七一根。
“啪嗒！啪嗒！……”
姜七的手在打哆嗦，好不容易纔點上煙。
“給我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雷震開門見山道：“你這人能力什麼的都很強，但跟着李家，最終遲早玩完。”
不殺姜七是有原因的：讓她恐懼，讓她承自己的不殺之情。
當然這當中也有點不捨得，不管怎麼樣人家也幫自己守住了徽安，這肯定不是李家交給的任務。
屬於個人行爲，單憑這一點，雷震就不好下手。
“震爺，我是李家的奴才，您該清楚這個身份意味着什麼。”姜七苦笑道：“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絕對沒毛病，奴才就是這樣。
主子家興盛，奴才水漲船高；主子家沒了，奴才也就沒了。
“你父母健在嗎？你的兄弟姐妹還都在嗎？親生的父母，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
“父親死了，母親還在，有一個妹妹。”
家裏肯定有人，否則也不可能被捆綁住。
“想過她們的未來嗎？”雷震抽口煙說道：“你該清楚，李家已經阻擋不了我的腳步了。”
姜七重重吐出口煙霧，知道這是實話。
短短的時間裏，誰都沒想到雷震的崛起如此恐怖，不僅擁有了自己的勢力，而且跟部隊、國家進行了捆綁。
特種部隊總教官、爲國買航母、爲國研發芯片、紅門老太太親自出面……
除了自身的實力，還有各方面的投入。
據說航天部、工程部、智囊團都有意招攬雷震，他已經成了大勢！
“人這輩子不怕犯錯，但就怕知錯不改、一錯到底。”
“怎麼選擇、怎麼站隊，決定着後半生。不管是爲自己而活，還是爲了家人而活，總得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你覺得呢？”
姜七苦笑，她必須得承認雷震是個好老闆。
形勢如何，其實大家都能看出來，到了這個時候對方還給自己留下選擇的餘地，真的仁至義盡了。
“放心吧，我不逼你。”
“如果你選擇李家，這是對忠誠的詮釋。作爲曾經的隊友，我會非常尊重，一定會給你全家留個全屍。”
要殺人全家還以嚴肅認真的口吻說出來，足以證明雷震誠意滿滿，因爲忠誠真的需要人去尊重。
“如果我選擇你呢？”姜七用力抽菸。
她算是清楚了，今天晚上必須得做出選擇，要麼以全家性命維繫忠誠。
要麼就是選擇背叛李家，轉投雷震。
雖然不可能再進入其核心圈層，但這一生必然衣食無憂，家裏人都會被照顧的很好。
“繼續給我搞安保。”雷震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姜七愣了一下。
“我信不過別人，但能信得過你。”
“人這輩子沒法選擇出身，如果你叫我一聲爸爸，等於重新投個胎。”
姜七一怔，隨即翻了個白眼。
“來，叫爸爸。”
“爺，別鬧了。”
“……”
氣氛一下就緩和了，姜七也輕鬆多了。
“你想要我怎樣？”
“不着急，等你冷靜下來再說。情緒激動時很容易做出錯誤的選擇，一旦選擇錯誤，就要爲此付出代價。”
看到對方要做選擇，雷震趕緊壓下去。
告誡其必須得慎重思考，千萬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也算是善意的提醒。
“當然了，在真正決定之後，需要給我遞交一份投名狀——”雷震盯着姜七道：“你很清楚我，再沒見到真正的東西時，絕不會選擇相信。”
“我知道。”
姜七點頭，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行了，時間多呢，慢慢想，先回去睡覺。”
雷震開車返回唐人街小院，看着對方回去睡覺，目光落在李紅魚的房間門上。
此時此刻，他很想找個人聊聊，可惜不是誰都能聽懂他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