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屍之名，席捲帝都。
不管是衚衕裏還是院子裏，都知道雷震把餘紅星凌遲了，還給切成了碎片。
沒有藏着掖着，甚至說還推波助瀾一下。
從前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清楚雷震復仇的手段到底有多狠，純粹是頭野獸。
很多人怕，很多人笑。
這是一家非常隱蔽的會所，從外面看起來是普通的住宅樓，但裏面有兩層被打通。
奢華程度不言而喻，最誇張的是隔音效果。
能在住宅樓裏隱藏這麼久，足以可見裏面的任何聲音，都被巧妙的掩蓋住。
大隱隱於市，弄這麼個地方也算是費盡心機。
老王八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端着一杯昂貴的紅酒，半眯着眼睛享受這裏的氛圍。
側面的沙發上，汪成斌也翹着二郎腿坐在那裏，手裏夾着根香菸，翻閱一本全是美女的相冊。
整個人的氣質跟見雷震的時候截然不同，身上流露着上位者的桀驁與自信。
那種頹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意氣風發，甚至選美女的眼神都是那麼的自然與平靜。
“成斌，你覺得雷震怎麼樣？”老王八問道。
“武夫一個。”汪成斌笑道：“是有點小聰明，但層次還差的遠，這是沒有進入過權力圈的表現。”
“小聰明的確很多，還知道利用流言蜚語搞我，哈哈哈……”
老王八大笑，眼中滿是譏諷。
最近這些天，雷震做了很多東西，但在他眼中全是小聰明，根本不值一提。
倒也不是輕視，而是通過一系列的做事手段觀察出來的。
“你犧牲了一個老婆，回頭補給你。”老王八放下酒杯說道：“喜歡誰家的？”
“無所謂。”王成斌笑笑道：“跟着老總您也就不在乎這些了。”
“那可不行，怎麼着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這是進步的根本，否則會拖你後腿。”
“那……全憑老總安排？”
“那我就做這個媒人了？哈哈。”
人有千面，混到他們這一步的，有很多面具。
什麼時候需要戴什麼面具，就戴上，甚至身邊最近的人，看到他們的臉都未必是真的。
誰也不知道汪成斌的本來面目是這樣的，極具欺騙性。
但轉念想想也沒什麼意外的，很多老闆住着幾十平的小房子，三年都不買一件新衣服，喫的也是最樸素的飯菜。
有人送禮直接駁回，做起事來鐵面無私，不管是口碑還是人品，都爲人所讚譽。
可等到東窗事發的時候，才發現不光牆裏面藏了數不清的現金、金條，外面還有房產無數，藏着十多個美嬌娘……
“老總，雖然雷震遠離權力，但不能忽略他的戰鬥力。除此之外，他的行事風格相當狠辣，餘紅星就是例子，所以不得不防。”汪成斌提醒道。
“殺他父母的又不是我，需要防什麼？難道他還敢殺我不成，我跟他沒仇，就算想動我，吳總跟舒會戰都不會同意，大家都在規則內。”
對於這個提醒，老王八隻是笑笑。
因爲他跟雷震的確沒仇，就算當時認定他叛國，但那是跟吳老總一行人的對峙。
聽到這話，汪成斌滿臉欽佩。
老王八繼續往下說。
“如果雷震真的進入國內大開殺戒，吳老總他們肯定不好保，那麼這個局就會失敗。”
“但我判定國家不會放棄他，因爲從軍事大戰略來說，雷震的確是個奇才。基於這個判斷，我才把反叛的帽子扣在他頭上，如此一來必然有人干預，順勢就把吳總他們全部牽扯在內。”
“現在那批人都知道雷震要復仇，而且餘紅星的慘狀更是讓他們惴惴不安，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很着急？”
汪成斌目瞪口呆，看向老王八的眼神像是看神一樣。
“一石二鳥，把所有人都套進來來了……老總，您實在是當世諸葛，我服了，徹底服了！”
對於汪成斌的反應，老王八很是受用。
“國家不得不啓用雷震，雷震必須復仇，經過五六月的發酵，表面上他們佔盡優勢，但同時也徹底暴露。”
“鬥爭，不怕後出牌，就怕手裏沒牌。”
“雷震讓那批人恐懼，公憤必然起來；吳總他們定然要維護到底，因爲已經被牽扯進來。”
“一石二鳥的說法不對，是鷸蚌相爭，哈哈。”
汪成斌起身，恭恭敬敬端起酒。
“老總，我敬您一杯，今天真是學到了。”
“成斌，任重而道遠，我最看好你。”
“感謝老總栽培……”
這種級別的較量，下面是小局，上面纔是大局。
老王八跟雷震的確沒仇，但稍微使用手段，就把一大批人套進來，他反而抽身在外。
這就是高明之處，甚至喫的時候全上野味，也是刻意安排的。
口腹之慾，無關痛癢，被罵一頓反而是好事。
沒人會對手底下銷冠的報銷卡死，除非是找到了更好的銷冠，但同樣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人無完人，適當的時候暴露微不足道的缺點，才能讓人放心。
……
西郊法庭。
雷震咬着香菸，瞪着從裏面走出來的秦王、孫寅虎二十個人，莫名其妙的就感覺到腦袋瓜子嗡嗡的。
五個多月了，這些徒弟們隔三差五受審，今天終於審完了。
衣服被扒掉，軍籍被開除，算是徹底告別龍焱。
“師傅，我們被除名了，哇哇哇……”
一羣漢子圍着雷震哭的稀里嘩啦的，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笑！”
“哈哈哈哈……”
二十個人笑的前俯後仰。
“哭！”
“師傅，嗚嗚……實在哭不出來，您還是讓我們笑吧，否則會憋出病。”
“草！”
雷震狠狠罵了一聲，開始盤算養這些徒弟得花多少錢。
從前是龍焱撥錢，現在全是他的事了。
“怎麼不去坐牢？”
“羈押的時間算在坐牢裏，今天也算出獄……師傅，啥時候帶我我們打硬仗？”
雷震狠狠拍着腦袋，現在不是嗡嗡的了，而是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