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並非來自現場，而是通過轉接器轉發出來的。
而這個聲音，姜印卻是無比的熟悉。
“顧南佳！”
果然是一個高段位對手。
還沒露面，就用這種方式給她一個下馬威。
屏幕裏傳來屬於顧南佳特有的輕笑聲。
“你我之間神交已久，爲表心意，決定送你一份見面大禮，還希望你不要嫌棄。”
姜印從顧南佳這句話中聽出了蹊蹺。
“這麼快就承認之前上躥下跳的那個顧南佳，是被你推出來迷惑外界的假貨？”
顧南佳絲毫沒有祕密被揭穿後該有的尷尬。
“宴辰眼光還是不錯的，沒有在感情空窗期這段時間，找個蠢貨代替我。”
“在你的算計下，贗品已經歸於塵埃。”
“而你的所作所爲，也讓我痛失一顆棋子。”
“不過沒關係，棋子就是用來犧牲的。”
“走到最後的那個人，纔是這場博弈的勝利者。”
“啊，一直說這些有的沒有，都忘了要把禮物送出去。”
“屏幕中這個女孩子，曾經信誓旦旦的說她不會背叛你。”
“這種空口白話，我反正是不信的。”
“姜印，敢不敢與我打個賭？”
“就賭人性在現實面前有多廉價。”
隨着一記響指聲從屏幕裏傳來。
頭戴小丑面具的黑衣人將一張事先準備好的白紙展示到姜印面前。
上面的內容不堪入目。
無一例外，都是對姜印的各種蕩婦羞辱。
比如某年某月，她在某個地方與多個男人同時發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以及她學歷造假，人品卑劣，背地裏做了無數不法勾當。
給姜印過目完，小丑將這張紙遞到杜曉堂面前。
粗暴地揪起她的頭髮，用帶着變聲器的聲音說：
“對着鏡頭，只要按照上面的內容一字不漏的讀出來，今天就放你活着離開。”
杜曉棠強忍痛意，被迫看着紙上的內容。
雖然惡劣的環境讓她恐懼，她還是露出嗤之以鼻的冷笑。
“沒有任何根據的情況下就給無辜的女孩子造黃謠，行爲手段着實低劣。”
迎接杜曉棠的，是一記清脆的巴掌聲。
眼睜睜看着杜曉棠捱了打，姜印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顧南佳，別讓我給你打上low逼的標籤。”
原來那天在校園，她感覺有一雙眼睛在默默注視她，並不是幻覺。
顧南佳清脆的笑聲從揚聲器中傳出來。
“說了要送你一份大禮，必然會讓你終生難忘。”
“你不好奇，口口聲聲說不會背叛你的那個人，會不會在利益面前變成你的塑料姐妹？”
“剛剛那一巴掌，只是大餐前的開胃小菜。”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不如咱們拭目以待。”
顧南佳話音剛落，小丑男再次揪起杜曉棠的下巴。
“照讀出來，保你不死。每耽誤五分鐘，我會拔掉你一顆指甲蓋。”
“死不可怕，死亡前遭受酷刑折磨才讓人恐懼。”
就連姜印都以爲，在生與死麪前，任何人都會選擇向強權低頭。
畢竟杜曉棠與她的關係還沒親密到可以交心的地步。
她不止一次提醒杜曉棠，兩人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當利益發生衝突時，分開就好，誰都不用對誰負責。
沒想到杜曉棠卻是一根硬骨頭。
“姜印正直勇敢，樂於助人，是世上唯二對我好的人。”
“我憑什麼要因爲你們之間所謂的賭博，對我最好的朋友說出這種蕩婦羞辱？”
黑衣人小丑下手的速度乾脆利落。
話音還沒落，他就當着姜印的面，快狠準地拔掉杜曉棠的食指指甲。
淒厲的哭喊聲傳進姜印的耳膜內。
十指連心，她完全可以想象到杜曉棠此刻有多疼。
鮮血順着她的手指一滴一滴向下滑落。
小丑將染着血的紙拎到杜曉棠面前。
“現在改變主意了嗎？”
杜曉棠強忍劇痛，露出一個挑釁的冷笑。
“改變主意是不可能的。”
“我爸說，生而爲人，義字當前。”
“姜印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從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我絕不會詆譭她。”
小丑男再次用實際行動教杜曉棠做人。
第二顆指甲被拔掉時，姜印按捺不住這種煎熬。
“杜曉棠，你在我心中的地位輕如羽毛，沒必要爲了我做出種種可笑的犧牲。”
“她讓你對着鏡頭對我進行蕩婦羞辱，你就一字不漏地給我讀出來。”
杜曉棠目無焦距地看向屏幕這邊。
連續被拔掉兩顆指甲，她疼得已經面如白紙。
“就算我在你心裏一文不值，也不是我造你黃謠的藉口。”
“我爸說，受人恩惠，涌泉相報。”
“違背祖訓，天打雷劈。”
這一刻，姜印是真的動容了。
從沒想過，幾乎沒怎麼被她當回事的杜曉棠，爲了她，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杜曉棠這麼硬骨頭，有點出乎顧南佳的預料。
“這場遊戲，還真是越來越有趣味性了。”
與此同時，顧南佳那邊的背景音也傳到姜印的耳朵裏。
“姜印，猜不猜得到接下來的劇情會怎麼演？”
高跟鞋擊地的聲音一下一下敲擊在姜印的胸口處。
“宴辰，抱歉，我來晚了，沒久等吧？”
聽到“宴辰”兩個字從顧南佳口中喚出來，姜印的瞳孔猛然擴大。
難道顧南佳此刻與白宴辰在一起？
“等了五分鐘……”
揚聲器的另一端，果然傳來白宴辰的聲音。
當姜印想進一步確認時，手機視頻中斷了。
同時被切斷的，還有杜曉棠慘遭毒手的實時畫面。
姜印馬上給杜曉棠發去視頻，對方已經不再接。
腦海中迅速分析着事情的利弊。
如果顧南佳與白宴辰見面，說明兩人是在一起的。
只要找到白宴辰，就能抓到顧南佳。
抓到顧南佳，就可以救出杜曉棠。
於是，姜印給白宴辰打去電話，沒信號。
分別又給韓俊和聞野也打去電話，也沒信號。
都不在服務區，說明信號做了屏蔽處理。
很好，這場對局，暫且算顧南佳小勝一籌。
趴在角落處的黑蠍子忽然動了一下。
姜印甩動轉筆，一根銀針飛射出去，精準無誤地扎中了蠍子的命脈。
緊接着，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痛苦的哀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