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吳喬智說話的杜禮放,看到李仁杰衝進來,心裏有數。

    吳喬智看到李仁杰一臉的怒氣,更是一愣。

    但沒有吱聲。

    他知道,縣調查組剛找過李仁杰談話。

    李仁杰的怒氣跟追責有關!

    本想立即離開,卻想看看杜禮放是怎麼應付李仁杰的。

    “書記,剛纔調查組找我談話了。

    責任爲什麼全在我的身上?我爲什麼要擔責?”

    杜禮放溫和地笑着。

    “李鎮長,你說什麼呢?沒頭沒尾的。”

    顯然,杜禮放在裝瘋賣傻。

    李仁杰正在氣頭上,咬着牙一字一頓。

    “靈寺村安全事故,爲什麼把責任全推在我身上!”

    杜禮放拖着腔調哦了聲,慢條斯理。

    “李鎮長,這個問題你問得太幼稚!

    你是分管領導,沒有把蔗區管理好,蔗區發生安全事故,你不負責,讓誰來負責?”

    “可是……”

    李仁杰衝口而出,可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吳喬智。

    杜禮放卻盯着李仁杰。

    吳喬智心裏明白,他在這裏,李仁杰不好說話!

    這個時候不離開,接下來自己勢必給自己找麻煩。

    有時候懂得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吳喬智看了看時間。

    “書記,你們先忙,到時候我再過來繼續向你彙報。”

    杜禮放點了點頭。

    看着吳喬智消失在門口,李仁杰走近杜禮放,哀求道:

    “書記,您幫我說說話……”

    杜禮放翻了翻眼皮。

    “你分管的工作管理不到位,你讓我怎麼幫你?

    再說了,作爲一把手,我也被點名批評!

    難道讓我幫你背個處分,你就高興?”

    李仁杰終於憋不住。

    “書記,我管理不到位,也是你給我的暗示!

    蔗區之間的搶蔗行爲,你暗示我偏向那一方,我都偏了。

    現在出事了,你卻完全撇脫……”

    杜禮放猛拍桌子,呼地站了起來。

    “李鎮長,你別誣衊我!

    你說說,我什麼時候暗示過你?

    我爲什麼要暗示你?”

    杜禮放翻臉不認人,李仁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說道:

    “去年三月二十三日,在喜開來酒店。

    你親口跟我說,令山糖紙廠廠子大,甘蔗壓榨量是其他廠子的幾倍.

    從其他蔗區高價收購一些甘蔗是可以理解的。

    還有甜雅糖紙廠,甘蔗不足的情況下,小有收購也是可以的。

    除了這二個廠,還有幾個你提到的廠。

    在你的暗示下,我基本睜隻眼閉隻眼,讓他們到其他蔗區高價搶購甘蔗!”

    杜禮放的牙齒咬得咯咯響。

    “李仁杰,我警告你,你胡說八道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仁杰聲音突然帶上哭腔。

    “書記,對不起!就算我胡說吧,可你一定要幫我!

    一定要幫我免除處分,我好不容易坐到副鎮長這個位置……”

    杜禮放坐回椅子,指着李仁杰。

    “我實話告訴你,我幫不了你!

    你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接受組織對你的處分!”

    李仁杰血紅的眼睛瞪着杜禮放。

    “書記,你真不幫我?你不要逼我!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底兒掀個底朝天?”

    杜禮放的火氣又衝了上來,卻狠勸地壓了下去,咬着牙根。

    “我沒有什麼底可讓你掀的,你剛纔所說的一切,我可以告你誣陷!”

    李仁杰突然就笑了起來。

    “書記,雖然我在你面前很傻,傻到被你當成一條狗使喚。

    但是,我也有我的辦法保護我自己!”

    杜禮放一怔,李仁杰話裏有話,且話裏藏着對自己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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