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吱聲。
這時，縣委常委、副縣長李根福道：
“楊書記，我能不能說幾句實話？”
楊鳴向楊根福看去。
他知道，李根福和剛死去的副縣長馬建華都是龍冬泉的心腹。
李根福現在跳出來，不會有什麼大實話。
楊鳴心裏早已做好了準備，點了點頭。
“請說！”
李根福道：
“陳師傅在咱們縣委辦開車近十年，一直開得不錯。
昨天的巨石滾落砸車，是突發事件。
危急之下，處置不當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對於這麼一個臨時工，我們能不能多些寬容，少些責備，再給他一個機會。
他四十多歲了，沒什麼文化，也沒有其他技藝，出去找工作不容易。”
話音落下，縣委常委、宣傳部長吳團林道：
“是啊，陳師傅老實本份，在縣委辦開車近十年，沒有出過事故，這次是處置不當，不是說他的技術不行。
我建議還是讓他留下吧。”
楊鳴靜靜地聽着，臉上沒有表情。
緊接着，人武部長王少平、統戰部部長陳基軍也發言，支持司機陳運克留下。
縣委常委九個人，目前已有四個站隊龍冬泉。
現在幾個人在圍攻楊鳴。
楊鳴心裏有所準備，根本不在話下。
縣委常委的一個會議，討論一個臨時工司機的去留，實屬罕見。
可這個會議，卻是新任縣委書記楊鳴向腐敗勢力宣戰的開始！
片刻後，趙聯道：
“你們幾個常委都建議陳運克留下，那就讓他去給你們做司機吧。
你們四個人，誰用都可以。”
紀委書記魏友兵接過話：
“對啊，誰說可以留下，就讓他給你們開車去。
你們不怕死就試試。”
公安局長向柯也說道：
“這個人還是不留吧，留下肯定有後患。”
楊鳴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雖然拉山縣拉幫結派、腐敗猖獗，但不缺正義的領導幹部。
通過這個會議，楊鳴基本也看明白了。
誰站隊龍冬泉，誰站隊自己，誰站中立。
一直沒有說話的龍冬泉，突然開口道：
“既然會議開到這個份上，那就舉手表決吧。不能一言常，一個人說了算！
同意陳運克留下的，請舉手！”
楊鳴立即反對道：
“我們縣委常委會議，只對我們的領導幹部舉手表決，對臨時工表決無效！
剛纔有幾位同志的意見很好。
留下可以，陳師傅不能開任何部門的車。
他可以去開同意他留下的那幾位常委的車。”
話音落下，有掌聲。
同意陳運克留下的幾個常委面面相覷。
顯然，他們也不願意陳運克做他們的司機。
龍冬泉氣得牙關咬緊。
組織部長趁勢又大聲道：
“好了，石祥縣的沈浩同志調進來，同意的請舉手。”
話音落下，龍冬泉呼的把手高高舉起。
衆人一時怔住。
這實在不是龍冬泉的做派！
楊鳴擡眼看去。
他還不瞭解龍冬泉的性格。
但他突然做出此舉，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從堅決反對，到突然支持！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這個妖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