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作安直接道:

    “何科長,拉山縣委書記楊鳴要調到省紀委,你知道吧?”

    何立麗道:

    “老黃跟我說了,調就調啊,跟你有什麼關係?”

    焦作安一字一頓道:

    “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可得小心了!”

    何立麗哼哈着冷笑了兩聲,不屑道:

    “他有那個膽來動我們嗎?

    明着讓他知道,我們就違法違紀了,他也不敢動!”

    何立麗說得雲淡風輕,完全駕馭在黨紀國法之上!

    而焦作安最想聽的,也就是何立麗這樣的話。

    心裏思忖着。

    既然楊鳴不敢動你們,他自然也就不敢動跟你們有連帶關係的人!

    片刻後,焦作安很認真道:

    “楊鳴不敢動你們,可他敢動我!”

    何立麗不傻,他聽出焦作安話裏的意思。

    焦作安變相要挾她呢。

    想想從焦作安的手上也拿了不少錢財,不能隨心所欲地跟他說話!

    頓了頓,何立麗道:

    “你怎麼就得罪了楊鳴?他爲什麼要動你?”

    焦作安道:

    “不是我得罪他,是咱們跟他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所以,他看咱們左看右看都不順眼。

    所以,就會生出許多事端來找咱們的茬子。”

    焦作安強調“咱們”,表明楊鳴針對的並非他自己,而是他和黃其歡、何立麗。

    思忖了片刻,何立麗道:

    “焦書記,你有話直接說吧,繞來繞去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焦作安道:

    “希望黃省長護着我,我安全了,你們才安全!”

    何立麗瞬間怔住。

    這是活生生的要挾呢。

    他這是不要命了,也不睜眼看看,我是誰?我老公是誰?

    還有我老公的親哥是誰?

    見何立麗沒有迴應,焦作安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何立麗不假思索道:

    “焦書記,你這算是威脅還是要挾?”

    焦作安嘆了口氣,真誠道:

    “都不是!我把你們當成最好的領導,當成自己人!

    是向你們求助,沒有威脅和要挾之說!

    目前,只有黃省長才能幫我!

    只要黃省長哼一句,他們誰也不敢動我!”

    何立麗道:

    “老黃護着你沒有問題。

    但是,你平時也不要太張揚。

    特別是跟老黃的問題上,你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老黃最討厭的就是把跟他的關係張揚出去。

    都是自己人,該幫的時候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焦作安要的就是這句話!

    便趕緊道:

    “何科長,我不會去張揚我跟黃省長的關係!你們要相信我!”

    說到這裏,焦作安頓了頓。

    他想把今天黃其歡的事跟何立麗說說,讓何立麗向黃其歡解釋。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有些事過多的解釋反而不好。

    自己既然已經解釋過了,黃其歡信不信就由不着自己了!

    掛了電話,焦作安長長地舒了口氣。

    ……

    此時,何立麗正在家裏。

    她掛了焦作安的電話後,思忖了良久。

    今天晚上焦作安請黃其歡喫飯她是知道的。

    如果在以前,他肯定要跟着出席。

    可何立麗單位裏有事情就沒有去。

    沒想到她沒去,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就在這時,黃其歡回到了家。

    何立麗詢問晚上赴宴的事情。

    黃其歡從頭到尾道了出來。

    最後,黃其歡道:

    “焦作安這個人不能再交下去了。

    心計太多,到時候被他玩死都不知道!”

    何立麗道:

    “老黃啊,你也不能怪焦書記。

    他今天晚上之所以那麼做,主要是想讓金水和衛洋看知道。

    他的背後是你,讓金水和衛洋不敢對他怎麼樣!”

    黃其歡搖頭道:

    “你爲什麼不想想,萬一他事發了,連累到我怎麼辦?

    別以爲有我個手中有大權的哥,別人就不敢動我!

    這次中央下發的反腐倡廉文件,力度很大。

    如果焦作安被逮住,很難脫身。

    象這樣的情況,誰去罩他誰死!”

    何立麗瞪瞪地看着黃其歡,一字一頓道:

    “焦作安說了,保護他,其實也是保護我們自己!”

    黃其歡牙關咬緊,字從牙縫裏吐出。

    “他這是威脅咱們呢。

    你告訴我,你到底從他哪裏拿了多少錢?還有禮品又拿了多少?”

    何立麗不高興地揮了揮手。

    “你只管當好你的省長,這些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問這些幹什麼?”

    黃其歡更不高興,一字一頓道:

    “平時你怎麼弄我都不管你,現在不一樣了!

    真正要查起來,弄不好我的烏紗帽都保不住了!”

    何立麗斜眼看着黃其歡,一臉的不屑。

    “我說老黃啊,別人說這話我不覺得有什麼。

    可這話從你嘴裏出來,我就覺得不可思議!

    咱們親哥是國家級副職,你怎麼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黃其歡有些不耐煩,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

    “我哥昨天給我來電話了,讓我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否則,如果事發了,他不僅幫不了,還會連累到他!”

    何立麗瞪瞪地看着黃其歡,似乎在分析着他話裏的真假。

    片刻後,何立麗一本正經道:

    “作爲國家級副職,這樣教育親弟弟沒有錯啊。

    但是,就憑着親哥這個頭銜,沒有人敢找你的茬!

    再說了,你萬一真被焦作安等人連累了。

    你那親哥不可能看着你不救,他一出手,你什麼事都沒有!”

    何立麗明顯是用血脈來壓制黃其歡。

    可黃其歡到底還不放心,輕輕地搭在何立麗的手上。

    “立麗,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收了焦作安多少錢?

    還有多少的貴重物品?

    你不告訴我,如果焦作安事發了,我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

    畢竟這次接受他的宴請,金水和衛洋及楊鳴都看到了。

    如果焦作安有違法違紀行爲,他們第一個想到我肯定是我!

    我不瞭解情況,到時候我連應付都不知道怎麼應付!”

    何立麗眨了眨眼睛。

    “老黃,你還真是腦子不清醒啊。

    你不知道就要永遠不知道,這樣對你有好處!

    如果事發,錢財是我收的,跟你沒有關係。

    你照樣當你的官,我就是一個科級幹部,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想想何立麗的話也有道理,黃其歡終於不再吱聲。

    頓了片刻,何立麗道:

    “不管焦作安怎麼樣,能幫就幫他一把吧。

    其實,他說得也有道理,幫他也是幫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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