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陽說完,就掛了電話,衝着焦作安道:

    “焦書記,當着省紀委主任的面,咱們把這件事搞清楚。

    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

    焦作安瞠目結舌。

    夏陽外柔內剛,他不是不知道。

    可這麼剛硬,還是第一次遇到!

    事已至此,他不可能拍屁股就走。

    這樣的話,不僅沒有市委書記的格局,更沒有男人的氣度!

    想到於此,焦作安道:

    “夏市長,既然你都把人叫過來了。

    執意要質對,我也只好放下身段,陪你玩了!

    但我不敢保證,溫廣同不往上邊鬧。”

    焦作安說着,轉頭對楊鳴道:

    “你是上邊的人,就看你怎麼操控這件事了!”

    本來就沒有的事情,經焦作安這麼一說。

    不僅事實存在,還要義正嚴辭地看楊鳴怎麼做。

    似乎在警告楊鳴,不要庇護違法亂紀的妻子!

    焦作安的歹毒用心,楊鳴心裏明瞭。

    不動聲色道:

    “焦書記,我代表不了上邊領導。

    但我會秉公執法,對違法違紀行爲,一定不會手軟!

    你可是市委書記,不要把假的當真的說!

    咱們等溫廣同來了再說吧!”

    楊鳴的一番話,也表態,更是警告!

    作爲市委書記,已經被懟到這個份上,焦作安也很無奈。

    他來找夏陽,只是想嚇唬一下夏陽,探探徐達的生死。

    沒想到,楊鳴偏偏也來到了這裏。

    然後,自己就一步步地往下滑,想止步都止不了!

    只好硬着頭皮往下去。

    焦作安沒有迴應楊鳴,而是看向夏陽,示意夏陽表態。

    可夏陽眼皮擡都不擡一下,繼續保持沉默。

    楊鳴微笑地看着夏陽,心裏佩服不已。

    關鍵時刻,不聲不響,該出手時就出手,讓對手束手無策!

    ……

    十多分鐘後,中海路橋公司老總溫廣同滿面紅光地走了進來。

    看到焦作安和楊鳴都在坐,溫廣同怔了一下,皺着眉頭道:

    “你們都在啊?不是審判我吧?”

    焦作安向溫廣同搖了搖手。

    “進來吧,解決你被罰款的問題!”

    溫廣同一聽,來勁了。

    心想,跟他們硬扛,終於扛出個結果!

    只是夏陽、楊鳴和焦作安不是同一條道上的人,他們 對路橋公司1.3億的罰款,怎麼會態度一致?

    心裏雖然疑惑,溫廣同還是面露笑容地走了進來。

    夏陽轉頭向溫廣同看去,不冷不熱道:

    “坐下吧。”

    溫廣同不知所措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焦作安剛想開口,夏陽已經搶先道:

    “溫總,你老實說,你是否開口說給我三百萬?

    我又是否嫌少,開口要一千萬?”

    夏陽不給對手喘息的機會,直至問題的要害。

    溫廣同心裏還在思忖,楊鳴和焦作安在這裏的目的。

    還沒想個明白,夏陽就噴涌而出,讓他完全懵逼。

    其實,他不是沒說過那樣的話,是他找焦作安的時候,焦作安引導他這樣說的。

    所以,他不敢承認,也不敢否認,坐在那裏發愣。

    雖然焦作安是市委書記,大權在手。

    可楊鳴這個省紀委主任,他也不敢得罪。

    最重要的是,楊鳴和夏陽都沒拿過他的一分好處。

    焦作安就不一樣了!

    拿了一千多萬不算,還拿了一套房!

    見溫廣同不吱聲,夏陽道:

    “溫總,這個事一定要講清楚!

    否則,我會拿起法律武器,爲我自己討個說法。

    別以爲說得嘴爽,那可是我的底線!”

    焦作安瞥了一眼夏陽,再擡頭看溫廣同,很認真道:

    “既然夏市長都那樣說了,你就把當時的情況說一說。

    然後,你有證據就拿出來!

    別到時候讓夏市長把你告到法庭,你就難辦了!”

    夏陽接過話。

    “溫總,你說吧。

    從你走進來,我手機的錄音功能就一直開着。”

    楊鳴靠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看着溫廣同。

    然後,再看看焦作安。

    他相信,兩個人之前有一定的溝通。

    甚至極有可能有夏陽索要一千萬的“證據”。

    此時的溫廣同,心裏百味雜陳。

    雖然他不懼怕焦作安,但是,想到焦作安說的。

    只要他供出焦作安受賄,那麼,他這個行賄者也逃不出法律的制裁!

    想到於此,溫廣同一下子又蔫了下來。

    硬着頭皮道:

    “夏市長,可能你忘記了。

    你確實說了那樣的話,可能你當時你是開玩笑的吧。

    所以,你說過了,也就忘記了!”

    溫廣同的這番話,雖然夏陽心裏有所準備。

    但從溫廣同的嘴裏說出來時,也讓夏陽驚愕不已。

    她終於明白,什麼叫顛倒黑白,什麼叫睜眼說瞎話!

    片刻後,夏陽低聲卻不失威嚴道:

    “溫總,你不要模棱兩可!

    這樣的話,可以拿來開玩笑嗎?

    你剛纔的口述的語氣及說話的方式,根本就不是我說話 的風格!

    你造假應該也造得真些吧?”

    溫廣同道:

    “夏市長,真的得罪了!

    你的原話就是這樣的,我沒有造假!”

    夏陽道:

    “好,你說我說的。

    我在哪裏說的?有什麼證據,你一併講清楚!

    這是原則性問題,不是開玩笑!”

    焦作安瞅了溫廣同一眼,直接道:

    “溫總,你那天跟我講述這件事的時候,可是氣憤有加。

    說我們政府的人,怎麼會是這個德行!

    面對省紀委主任,你再重複一遍!”

    一番話,終於把溫廣同逼到了死衚衕。

    開口道:

    “夏市長,那我有什麼就說什麼了!得罪了!”

    夏陽道:

    “說吧,實事求是,沒有誰得罪誰!”

    楊鳴也道:

    “前提條件是實事求是!”

    溫方向一咬牙,開口道:

    “那天你到工地檢查,親口跟我說的。

    我說我們知道錯了,正在全面整改,能不能不罰了?

    我們保證以後都用標準鋼筋。

    你說不行,我說三百萬可以買個零罰款嗎?

    你說,三百萬換個1.3億的罰款?

    這個生意你太會做了!

    我說,那你出個價,你說沒有一千萬肯定不行。”

    聽到這裏,楊鳴笑了起來,直接說道:

    “溫總,你這個總經理是怎麼做起來的?

    不會也是用錢買來的吧?

    你把我們都當弱智是吧?那是夏市長說的話嗎?

    語氣習慣都不一樣!

    那是一種特別貪婪的語句習慣,夏市長的語氣,哪點帶有貪婪?”

    焦作安終於找到了臺階,趕緊道:

    “楊主任,你說得沒錯!

    溫總,你叫我說這話的時候,我就質疑他的說法。

    溫總,你編故事的水平太低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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