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洋很快來到市郊別墅區。

    他直接來到老爺子的別墅前,按響了門鈴。

    出來開門的是家裏的一傭人。

    衛洋說要找老爺子,傭人說老爺子和老太太一大早就出去了。

    按理說,過來之前應該先給老爺子打個電話。

    可衛洋直接從老城區往這邊來,卻忽略了。

    衛洋說臨時過來看看老爺子,老爺子不在家就算了。

    把手上的禮物交給傭人,就離開了老爺子的家。

    衛洋往楊鳴家的別墅看去。

    本來以爲在老爺子家裏會見到楊鳴的父母,現在老爺子不在家。

    他們或許就在自己的家裏。

    於是,衛洋往楊鳴家走去。

    按響了門鈴,是楊振強開的門。

    見到衛洋,楊振強頗爲喫驚。

    他沒想到是衛洋!

    他見過衛洋,也知道楊鳴和夏陽一直懷疑,他是自己的小舅子。

    可他的身上卻沒有老婆葛春蘭所說的黑痣。

    那說明,根本就不是!

    片刻後,楊振強道:

    “衛部長,你好!”

    衛洋往院子裏看了看,微笑道:

    “我過來看看老爺子,可老爺子不在家。”

    楊振強哦了聲,點頭道:

    “是啊,他和我媽一大早就出去了。

    衛部長,進來坐坐吧。”

    衛洋求之不得,高興道:

    “好,我現在也沒什麼事,就坐坐吧。”

    楊振強當然高興,趕緊請衛洋進來。

    兩人來到客廳。

    楊振強忙着泡茶。

    衛洋坐在沙發上,打量着寬大的客廳。

    客廳很大,大概有七十平米左右。

    裝修是中式風格,沙發是古色古香的紅木傢俱。

    衛洋也喜歡紅木。

    他一眼就看出,這套紅木沙發,是昂貴的海南黃花梨。

    突然,衛洋的眼睛落在沙發上的一根長頭髮上。

    衛洋心裏震了一下。

    沒容多想,扯過紙巾,連着頭髮拿起。

    紙巾包住頭髮,放到衣兜裏。

    不一會兒,楊振強端着茶走了過來。

    “衛部長,請喝茶。”

    衛洋點了點頭,起身雙手接過茶,低聲道:

    “老哥,你一個人在家啊?嫂子呢?”

    楊振強道:

    “到中海照顧夏陽去了!

    平時我也很少在這裏,都到老爺子那邊去,沒事陪陪父母。”

    衛洋點了點頭。

    “喫住都在老爺子那邊啊?”

    楊振強搖頭道:

    “不,晚上我還是回這邊來!

    房子沒人氣不好。”

    衛洋道:

    “如果嫂子不到中海去,房子裏也只有你和嫂子兩人啊?”

    楊振強答道:

    “是啊,我們在南州基本都沒有朋友。

    原來的同學,幾十年沒有來往,現在更沒有來往了。”

    楊振強嘴上說着,心裏卻有些納悶。

    這個省委組織部長不經意的聊天,卻讓他感到有點奇怪,至於怪在哪裏,又說不出來。

    其實,衛洋這麼問,就是想證實。

    剛纔拿起的那根頭髮,是不是楊鳴母親的!

    現在楊振強這麼一說,確信那是楊鳴母親的頭髮。

    於是,衛洋邊喝茶,邊跟楊振強聊了起來。

    聊了楊鳴的工作,再到夏陽。

    一杯茶喝完,衛洋便起身告辭。

    楊振強一定要留衛洋喫午飯。

    衛洋說還有事先回去了。

    楊振強只好把衛洋送了出來。

    看着衛洋走出去的背影,楊振強不禁自言自語道:

    “像,太像了!”

    ……

    楊鳴從南州回到中海,把衛洋肩膀上有疤痕的事跟夏陽說了。

    夏陽道:

    “我一直確信,衛部長就是咱們的親舅舅,只是沒法證實而已。”

    楊鳴道:

    “我想,得找個機會讓媽跟衛部長見上一面。

    至於是不是親姐弟,他們見面自有分曉。

    到時候咱們也可以半開玩笑,讓他們去做DNA鑑定。”

    夏陽表示贊同,頻頻點頭。

    “這樣當然好啊,不管是不是親姐弟,大家都不尷尬。”

    楊鳴道:

    “衛部長喜歡泡溫泉,到時候我請他到中海來。”

    ……

    跟夏陽彙報完家事後,楊鳴又趕到市公安局。

    石非直要求見焦作安,沒有說明要見的原因。

    市公安局負責全面工作的副局長霍剛,已提前把石非直提到了審訊室。

    看到楊鳴走進來,石非直愣了一下。

    眼睛緊盯着楊鳴,似乎要從楊鳴的反應中看出點什麼。

    楊鳴和霍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走完正常的開頭審訊程序,楊鳴道:

    “石非直,說吧,你接受朱鼎多少的賄賂?”

    石非直翻了翻眼皮,不吱聲。

    楊鳴道:

    “朱鼎已經被我們捉拿歸案,他已交代他行賄了你多少,包括畢如道帶你兒子跟他要錢的那部份。”

    石非直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以爲朱鼎已經跑出去了,沒想到竟然被抓了!

    可是真的被抓,還是假的被抓?

    不禁擡頭看了看楊鳴。

    審訊嫌疑人,石非直經驗豐富。

    很多時候都是用誆騙的手段,誆出嫌疑人的口供。

    楊鳴雖然不是幹這行的,但就憑着他那腦子,用這一辦法誆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見石非直向自己翻了翻眼皮,沒有吱聲。

    楊鳴又道:

    “石非直,你可以保持沉默,可以什麼都不說。

    但只要我們覈實,所有的證據確鑿,照樣可以定你的罪。

    你別以爲零口供就拿你沒辦法!”

    石非直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聲音出來。

    楊鳴站了起來,走到石非直的身邊,拿出兩根菸,點上一支,遞給石非直。

    石非直眼珠子轉了轉,沒有接。

    楊鳴自己抽了起來,也不說話,就站在石非直的身邊。

    霍剛饒有興趣地看着。

    楊鳴手上的煙已經抽去了三分之一,石非直還保持着沉默。

    楊鳴道:

    “好吧,既然給你機會,你不珍惜。

    我們只能放棄你,找你老婆兒子去。

    如果他們也像你一樣,我保證,他們進去的時間不會少於十年。”

    提到老婆兒子,石非直終於忍不住,大聲道:

    “我說過,見不到焦書記,我什麼都不說!

    你們爲什麼不讓焦書記來見我?”

    楊鳴吐出一口煙,眼睛盯着石非直,一字一頓道:

    “焦作安死了,你要到陰朝地府見他嗎?”

    石非直瞬間震住。

    剛纔楊鳴說朱鼎被抓了,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震驚的消息。

    現在竟然說焦作安死了,更是難以接受!

    脫口問道:

    “死了?什麼時候?怎麼死的?”

    楊鳴吐出一口煙,聲音很低。

    “真死了!就前幾天的事!”

    石非直幾乎崩潰。

    大聲道:

    “是你害死他的吧?”

    楊鳴道:

    “沒有誰害他,是他自掘墳墓!”

    石非直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在他眼裏,焦作安老奸巨猾,做事不動聲色。

    竟然也鬥不過楊鳴,死在楊鳴的手上!

    突然大聲吼道:

    “楊鳴,你真卑鄙,市委書記你都敢弄死!

    你踩着他們的屍體往上爬,到時候你比他們死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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