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洋跟着站起,整個人很激動,臉上卻顯出一絲緊張。

    楊鳴看到了衛洋的狀態,

    頓感有些奇怪,卻不知怪在什麼地方。

    楊鳴打開了門。

    夏陽和葛春蘭及嚴敏出現在眼前。

    葛春蘭及嚴敏一左一右,攙扶着肚大如蘿的夏陽。

    楊鳴趕緊就走了過來,從母親的手上接過夏陽。

    衛洋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葛春蘭身上。

    在此之前,他見過夏陽的母親嚴敏。

    這時,葛春蘭也向這邊看來。

    看到衛洋的一瞬,葛春蘭怔住了。

    整個人木頭似的僵住,瞪瞪地看着衛洋。

    眼前的衛洋,跟他的父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她父親的翻版。

    葛春蘭嘴巴挪動着,不由得輕聲叫道:

    “虎子……”

    一聲虎子,所有人都怔住。

    此時的衛洋已經是熱淚盈眶。

    他離開親生父母的時候,確切地說還不滿五歲。

    養母去世前告訴過他,他的小名叫虎子。

    奇怪的是,卻沒有告訴他,他的大名叫什麼。

    現在葛春蘭的一聲“虎子”,一下就把衛洋的眼淚叫了出來。

    他上前幾步,看着葛春蘭,顫聲道:

    “姐姐——”

    所有人再次怔住。

    楊鳴一下子就懵。

    他的本意只是想讓衛洋跟母親見見面,沒想到衛洋見到母親,直接就叫了姐姐。

    衛洋是個沉着穩重的人,“姐姐”不是隨意叫的。

    這是什麼情況?

    夏陽雖然也懵,卻也高興地跟着流下淚來。

    她一直堅信,衛洋就是婆婆的親弟弟!

    嚴敏愣愣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

    經過的幾個客人,也停了下來。

    葛春蘭一把抓住衛洋的手,眼淚跟着就掉了下來。

    “虎子,真是你嗎?你真是我的親弟弟?”

    衛洋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使勁地點頭。

    葛春蘭悲喜交加,淚如泉涌,緊緊地抓着衛洋的手。

    突然,葛春蘭想起了什麼,伸過手來,想拉開衛洋的衣服。

    “虎子,我記得你肩膀上有一顆黑痣……在右肩膀,沒錯,就在右肩膀。”

    衛洋輕輕地握住葛春蘭的手。

    “姐姐,有沒有黑痣不重要,重要的是,您真是我的親姐姐!”

    楊鳴從震驚到懵,看到母親和衛洋淚眼相認,這才清醒過來。

    衛洋早有準備,他不只是泡溫泉來了,還特意認親姐來了!

    怪不得,他讓楊鳴把夏陽、母親及岳母一塊兒叫來。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肩膀上沒有黑痣的衛洋,怎麼直接叫姐相認了呢?

    雖然心有疑惑,楊鳴也激動萬分,看着母親和衛洋流淚,眼睛也跟着溼潤起來。

    這時,幾個好奇的客人圍了上來。

    楊鳴抽了抽鼻子,上去輕輕地攬着母親和衛洋,低聲道:

    “咱們到包廂裏去。”

    於是,幾個人進了包廂。

    葛春蘭抓住衛洋的手不放,眼淚一直在流。

    “你真是虎子嗎?真是我親弟弟嗎?

    讓我看看你肩膀上的痣,讓我看看……”

    楊鳴和夏陽也滿懷希望地看着衛洋。

    他們都知道,衛洋身上沒有黑痣。

    可衛洋怎麼就確認,葛春蘭就是他的親姐姐?

    片刻後,衛洋道:

    “姐,我身上沒有黑痣。

    但我有這份鑑定報告,足以說明咱們是親姐弟。”

    說着,衛洋轉身從手包裏拿過一份報告。

    幾個人異口同聲。

    “DNA鑑定?”

    衛洋點了點頭。

    “對,是我們倆人的DNA鑑定報告!”

    楊鳴趕緊就拿了過去,直接翻到鑑定結果的頁面。

    楊鳴的眼睛落在最後一行上。

    只見上面寫着:

    ——這種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性爲99.9999%。

    楊鳴的眼淚一下就流了下來,上去緊緊地握住母親和衛洋的手,顫聲道:

    “媽媽,舅舅——”

    衛洋張開雙臂,把葛春蘭和楊鳴攬住,眼淚再次往下掉。

    “我終於找到你們了,終於找到了!”

    看着眼前的情景,夏陽和母親嚴敏也跟着落下淚來。

    葛春蘭更是泣不成聲,哽咽道:

    “如果爸媽還都活着,該有多高興。

    他們日夜思念的兒子回來了!”

    衛洋道:

    “他們是怎麼去世的?是哪一年?”

    葛春蘭哽咽道:

    “你失蹤十二年後,爸媽先後去世。

    一年的時間,他們相繼離開了我。

    這十二年的時間,他們活得生不如死。

    你失蹤後,爸媽發了瘋似地找你,可是你卻杳無音訊。

    不久,我們家保姆雪姨也不幹了,回老家去了。

    奇怪的是,雪姨一走,爸媽就開始吵架。

    爸說你是被雪姨弄走的。

    雪姨是媽媽家裏的遠房親戚。

    所以,媽媽肯定不贊同爸的說法。

    於是,兩個人沒完沒了地吵。”

    衛洋愣看着葛春蘭,嘀嘀道:

    “姐,你說的雪姨就是我的養母……”

    葛春蘭整個人愣在當場。

    “當年帶走你的,真是雪姨?

    可你失蹤的時候,她還在咱們家裏。

    當時,她在家裏做飯,你在門口玩。

    就是說,你是在家門口失蹤的。”

    衛洋道:

    “當時帶走我的,不是雪姨,是雪姨的丈夫。

    雪姨去世前才把這一切告訴我。”

    這時,服務員端着菜推門進來。

    楊鳴道:

    “坐下說吧,服務員上菜了。”

    於是,大家都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衛洋坐在葛春蘭的身邊,楊鳴坐在衛洋的邊上。

    葛春蘭一臉的懵,怔怔地問道:

    “虎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衛洋微微點頭,把雪姨告訴他的一切道了出來。

    雪姨是葛春蘭和衛洋母親家裏的遠房親戚。

    結婚多年一直沒有孩子,聽說葛春蘭的母親生了兒子虎子,就主動過來幫着帶。

    因爲婚後沒有生育,雪姨婆家人一直看不起她。

    雪姨的老公得知雪姨帶的是一個男孩,便打起了歪心思。

    跟雪姨一合計,兩人不謀而合。

    最後雪姨故意把虎子一個人放在門口玩,自己回屋做飯。

    其丈夫裝着路過,直接就把虎子帶走。

    不久,雪姨也藉故離開了虎子的家。

    雪姨和丈夫帶着虎子回到了老家,說虎子是他們的兒子。

    婆家人當然也相信,雪姨也因此擡起了頭。

    可一年後,雪姨的丈夫暴病而亡。

    婆家人也發現虎子並非雪姨跟丈夫所生,便對雪姨百般刁難。

    雪姨只好帶着虎子離開了老家,一路打工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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