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點頭道:

    “好,先把電話接了!”

    楊鳴把電話接了過來。

    電話過來的是省公安廳的相關負責人。

    他說,根據黃少志所錄的指紋,與指紋數據庫的一個具體指紋相比對。

    黃少志和二十五年前曾轟動一時的“石祥特大凶殺案”的兇手指紋相匹配!

    楊鳴無比震驚。

    一起塵封長達二十五年之久的慘案,殺人兇手終於浮出水面!

    放下電話,楊鳴如實地把情況向金水做了彙報。

    簡要地說了二十五年前,“石祥特大殺人案”的基本情況。

    金水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省公安廳副廳長,竟然是潛逃了二十五年的殺人犯,且身上揹負着好幾條人命!

    楊鳴道:

    “書記,因爲黃少志已涉嫌刑事案件,公安廳那邊要求我們把黃少志移交給公安部門。”

    金水道:

    “沒有問題!把人交給他們吧。

    但是,也因爲黃少志也涉嫌行賄受賄。

    所以,你得跟着過去,參加他們的審訊。”

    楊鳴道:

    “好,書記,我知道了!”

    ……

    從金水的辦公室出來,楊鳴直接來到酒店的房間。

    三個小時後,他們就要將黃少志移交給中海市公安局。

    二十五年前,黃少志在石祥縣殺害了六個大人小孩。

    石祥縣是中海市下轄的一個縣。

    所以,案子移交給中海市公安局。

    楊鳴走進房間,苗峯子和周秉勝正在對黃少志進行詢問。

    看到楊鳴,苗峯子走了過來,低聲道:

    “楊主任,黃少志交代部分受賄犯罪事實,可他說他受賄的錢都轉給何立麗了。”

    楊鳴道:

    “關於指紋的事,他交代了沒有?”

    苗峯子搖頭。

    “沒有!隻字不提!”

    楊鳴側頭向黃少志看去,微微點頭道:

    “省公安廳已經向我們通報,他就是二十五年前‘石祥特大凶殺案’的兇手!”

    苗峯子頓時怔住,不由得回頭向黃少志看去。

    當年“石祥特大凶殺案”太大了,她聽說過。

    這個警校畢業的省公安廳副廳長,竟然就是潛逃了二 十五年的殺人兇手。

    驚愕之時,苗峯子道:

    “楊主任,咱們審他去,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嘴裏掏出點什麼。”

    楊鳴微微點頭,朝着黃少志走去。

    來到黃少志的身邊,楊鳴拿出兩根菸,衝着黃少志道:

    “要不要來一根?”

    黃少志道:

    “我不抽菸!”

    楊鳴一邊給自己點上,一邊道:

    “我記得在省公安廳的一次座談會上,我看到過你抽菸。”

    黃少志直接道:

    “那是拍一把手的馬屁!”

    楊鳴剛把煙點上,被黃少聲的回答怔了一下。

    不禁向黃少志看去。

    “這話怎麼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抽根菸也能拍馬屁?”

    黃少聲聳了聳肩膀。

    “那說明你在官場上混,還很嫩!

    整個座談會,一把手抽菸,你不抽,說明你不是他的人!

    這種很微妙的表現,直接會體現在你跟一把手的關係上!

    不過,你背景靠山強大,不用在意這些微妙細節。

    我們就不一樣,家無背景無靠山。

    只好通過自己的努力博取領導的好感和欣賞。

    你就不一樣了,你再嫩都不會翻車!”

    楊鳴吸了一口煙,輕輕地吐了出來,一字一頓道:

    “你錯了!我翻過車,被人陷害,差點死於非命!

    聊聊你在官場是怎麼混的?怎麼就混到副廳長的位置去了!”

    黃少志擡眼掃了掃楊鳴,側着頭道:

    “好吧,你既然想聊,我就陪你聊聊。

    楊鳴,你不要跟我裝模作樣了。

    你不要用聊官場的話題做引子!

    我知道你想聊什麼,無非是我給誰行賄了,接受誰的錢財了!

    但是,我告訴你,我該說的都說了。

    不該說的,我絕對不說,別想撬開我的嘴。”

    楊鳴笑了笑。

    “我沒想過要撬開你的嘴!

    但我相信,過不了幾天,你會自己全吐出來!”

    黃少志不屑一笑。

    “那是你太自信了!你真的不瞭解我!”

    楊鳴拉張椅子在黃少志的身邊坐了下來,拿着菸灰缸,在裏邊彈了彈菸灰,不經意道:

    “錯了,二十五年前,你就在我的腦子裏烙下了印記。

    儘管當時我不知道你是誰。

    沒想到二十五年後,在我腦子裏停留過的這個影子。

    竟然就真切地坐在我面前。”

    黃少志怔了怔,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知道,只要指紋一比對,你們馬上就知道我是誰!”

    楊鳴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吐出煙霧,很認真道:

    “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

    殺了那麼多人,還能進入公安隊伍,當了一名警察!

    不僅當了警察,還當了警察的高級領導!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黃少志深深地吸了口氣,微微點了點頭,突然道:

    “給我來根菸!”

    楊鳴翻了翻眼皮。

    “不是說不抽嗎?”

    黃少志道:

    “二十五年了,我也不想把那些破事帶進墳墓!

    說出來,我或許更暢快些,死也死得安生!

    與其說給正兒八經辦案的人,不如說給一個佩服我的人!

    所以,講述的過程,我需要煙來給我翻起二十五年前塵封的記憶。”

    楊鳴拿出一根菸遞了過去,並給點上。

    黃少志猛吸了兩口,一陣劇烈的咳嗽。

    楊鳴向苗峯子及周秉勝使了個眼色。

    意思讓他們做好錄音和記錄的準備。

    片刻後,黃少志道:

    “二十五年前,你多少歲?

    那個案子怎麼就給你留下了印象?”

    楊鳴彈了彈菸灰,瞟了黃少志一眼。

    “當時我七、八歲左右,那天我爸從城裏回到村裏。

    跟我媽媽說,城裏發生了特大殺人案,一家四口被槍殺,被砍死!

    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裏曾經閃過那個殺人犯的影子。

    當時我就想,如果我遇到你這個殺人犯,我也會用刀砍你。

    沒想到二十五年後,你這個影子竟然就坐在我的面前,而且是被我抓住的!”

    黃少志吸了兩口煙,嘆着氣道:

    “人都是有命數的,命中註定我殺了他們之後,我還考上了警校,然後當上警察二十多年。

    如果我不受焦作安、石非直案子牽連,你們永遠也不會找到我!

    我這個警察一直可以做到退休!”

    楊鳴靠在椅子上,瞅着黃少志。

    “依你的尿性,受焦作安、石非直牽連是必然的。

    如果不是他們,也會有李作安、王非直把你牽出來!

    說吧,你爲什麼要把那一家四口殺害?

    他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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