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主任有事嗎？”
苗峯子把手上的文件往楊明的桌上一放，激動得聲音都變了。
“楊主任，公示出來了，你看看！”
楊明瞥了一眼。
“我已經看了，祝賀你！”
面對楊明的委婉祝賀，苗峯子更加得意枉然，抱着雙臂，衝着楊鳴道：
“風水輪流轉，轉眼你就成了我的手下。”
本來楊明不想理會苗峯子，聽到這麼一句，直接回懟道：
“苗主任，別高興得太早，現在只是公示擬任，還沒正式任命呢。
公示期五天。
如果你能平安度過這五天，你再來跟我說這樣的話！”
楊鳴的這番話，不無道理。
在公示期內，因被舉報而被終止任用程序的領導幹部大有人在。
苗峯子當然明白楊鳴的意思，瞅了瞅楊鳴，不屑道：
“我兩袖清風，一身正氣，舉報我什麼？
五天的公示期，也是我的安全期。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你就等着看我的任命文件吧。”
楊明笑了笑。
“好，沒有更好！那就祝賀你！”
苗峯子聳了聳肩，得意地兩手一攤。
“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接受你的祝賀！
只是我跟你的角色已經反轉過來，你的馬上適應你服從於我的角色。
不要老記得你是我的領導，！”
話音落下，苗峯子的電話響了起來。
苗峯子看了看，拿着手機往外走去。
看着苗峯子消失在門口，楊明若有所思。
片刻後，楊鳴電話給夏陽。
告訴夏陽，公示沒有他，有苗峯子。
電話那端的夏陽沉默了下來。
顯然，她被這個冷門所震住。
雖然她讓楊鳴做好兩手準備，可她自己卻猝不及防。
見夏陽久久不吱聲，楊鳴輕鬆道：
“下雨，怎麼了？我沒事！
我一個大男人，不會因爲這事難倒！”
夏陽的聲音有些哽咽。
“楊鳴，這樣對你不公平！
金書記怎麼說？總得對你有個交代吧？”
楊鳴輕鬆道：
“公示出來前，他找我聊了。
讓我努力，爭取下一次的提拔。”
夏陽道：
“這就是交代嗎？這算什麼事啊？”
楊鳴安慰夏陽道：
“下雨，我想了想，感覺金書記這麼做應該事出有因。
金書記是個謹慎之人，他不會輕易做出這個決定。
事已至此，不要再去爲難金書記，這個事我自己去完成！”
夏陽道：
“楊鳴，你要怎麼去完成？”
楊鳴笑了笑。
“下雨，現在是公示擬任期，還沒正式任命呢。”
夏陽瞬間明白了過來，情緒一下子就緩了過來。
“好，楊鳴！我等你的好消息！”
……
掛了電話，楊鳴看了看時間。
此時是上午十一時。
楊鳴把菸蒂在菸灰缸裏摁了摁，起身往門外去。
剛到門口，卻看到周秉勝走了過來。
楊鳴微笑地點了點頭。
周秉勝卻一臉難過地看着楊鳴，欲言又止。
楊鳴知道周秉勝想要說什麼，開口道：
“小周，我出去一下。
有人找我，讓他們打我電話。”
周秉勝點頭道：
楊鳴往樓下去。
……
十多分鐘後，楊鳴來到了史當理城郊的小洋樓前。
看着緊閉的大門，楊鳴走上前去按響了門鈴。
可是，門鈴響了很久，卻沒有迴應。
楊鳴又按了一下，還是沒有聲響。
楊鳴從門縫往裏看去。
只見院子裏一片狼藉，榕樹下邊被挖的洞，赫然已見。
院子沒有一點人氣，有一種荒蕪的感覺。
楊鳴又按了一下門鈴，裏邊依然沒有人出來。
看來，小洋樓已經人去樓空。
就在楊鳴想轉身離開時，後面傳來了史由理的聲音。
“楊主任，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親自登門，又有什麼事了？”
楊鳴轉過身來，微笑地看着史由理。
“對，我還真有事找你！附近有個咖啡館，咱們進去坐坐？”
史由理側頭看着楊鳴，思忖了片刻，點頭道：
“好！我也正想找你，咱們聊聊。”
於是，兩個人來到了咖啡館。
楊鳴要了一個包廂，兩人落座。
楊鳴道：
“反正都已經到午餐時間，喝了咖啡，就順着在這裏喫個午飯吧。”
史由理爽快道：
“好啊，難得跟楊主任喫頓飯，我就不客氣了。
只是我想知道，楊主任找上門來，有何大事？”
楊鳴微笑道：
“大事沒有，小事倒是有一樁。”
就在這時，史由理的手機響起。
史由理看了看，歉意道：
“對不起，我先接個電話。”
楊鳴微微點頭，史由理拿着手機走進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史由理從洗手間裏出來，衝着楊鳴道：
“楊主任，我先問你個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楊鳴道：
“你說！”
史由理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我剛纔接到電話，說你們的苗主任擬任第一監察室主任？有這回事嗎？”
楊鳴心裏突地一喜，真是問到點兒上了！
心裏這樣想着，卻不動聲色道：
“史律師，你的消息真靈通了！
公示剛出來，你就知道了！”
史由理笑了笑。
“要不然，我這個律師白做了！
再說了，我一直盯着你們的苗主任呢。
你想想，我史家這麼容易放過她嗎？”
楊鳴心裏有些興奮，嘴上卻說道：
“不放過，你們又能怎樣？”
史由理抿嘴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楊主任，你先說說，你這次找上門來，有何貴幹？”
這時，服務員端着咖啡走了進來，給每人放上一杯。
楊鳴對服務員說，來兩份午餐套餐。
服務員拿着菜譜勾了勾，應聲出去。
楊鳴端起杯子喝了幾口咖啡，回答史由理剛纔的話。
“我沒什麼事，我聽苗主任說，你們家院子裏種有一棵榕樹。
我特別好奇，就過來看看。”
史由理詭異笑笑，一語雙關道：
“哦，你是衝着我們家的榕樹來的？”
楊鳴微微點頭，喝着咖啡。
片刻後，史由理很認真道：
“楊主任，我不明白，像苗峯子那樣沒有職業操守、違反紀檢幹部規章制度的人，怎麼也能提上去？
我哥被她害死，屍骨未寒，她竟然就提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