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華聽出姚團長的弦外之音,同作爲幹家務的團長,誰又比誰高貴?

    不對,區別是有點的,他體諒蕭老師忙,兩人是一起幹活,姚團長是因爲徐有容不幹活,所以不得不幹。

    顧清華劍眉緊皺片刻後,又快速分開,“蕭老師脾氣很好,做事很有分寸,姚團長不用擔心她真的把你們家拆了,倒是應該考慮一下怎麼約束一下徐有容。哪怕我不經常在家,聽周圍鄰居說起來,都是徐有容故意在找蕭老師的麻煩。”

    兩人鄰居這麼久,第一次說起這種話題。

    他的表情很嚴肅,姚團長沉默片刻,“我回去會說她的。”

    這話顧清華不信,也沒有反駁什麼,擡步往姚家的方向走。

    唔,如果姚團長在徐有容面前真有幾分面子的話,也不至於徐有容這麼作。

    蕭念念聽到徐有容喊顧清華也沒停止往進衝的動作,今天一定要給這個道德作精一個教訓,不然今後有點什麼事就和蕭念娣去信,煩死了!

    她餘光掃到顧清華走進來,隨口來了句:“回來了。”

    顧清華低嗯了聲,掃了眼倔強臉上滿是淚珠的徐有容,深邃的目光中滿是嫌棄,“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咱們的道德委員會會長徐有容同志,今天在我爸媽他們走後,將這些天的事給我二姐寄了封信做了個報備,順便來我面前指責我這個人人品有問題。”

    蕭念念說着,雙手叉腰,小巧的臉上滿是冷漠和居高臨下的鄙夷,“既然這個道德委員會會長願意精準扶貧,我可不能讓她失望。”

    徐有容仗着蕭念念在顧清華面前的語調軟和下來,梗着脖子嗆道:“我沒說什麼扶貧,是你要衝進我家拿我的東西。”

    “咱們這道德委員會長這麼有善心,那總要做點實際行動,反正我家五個孩子什麼都拿不出來,怎麼?爲了一個有能力養活自己,去還要來我家剝削她大兒子的婆家,我什麼幫?你來指責我卻又不幫忙,那你可算不上什麼好人了。”

    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讓姚老太太和從外面走進來的姚東方聽了個正全,外面的站着看戲的人哪怕聽不全,但一些重點‘剝削大兒子’‘有能力養活自己’他們聽到了。

    這種窸窣平常的事在他們自家也經常發生,鬧出的鬧劇也有,也有家屬區鬧事的。

    但沒有一個鄰居會管另一個鄰居的閒事。

    說的白點,自家門前雪還掃不乾淨,幹嘛管別人家的檐上霜?

    徐有容這個大小姐太不懂事了!

    姚團長眼神錯愕,震驚的詢問:“有容,你真的將信寄出去了?”

    他不指望徐有容不會交際,不指望她能做個有用主家妻子,但這種給鄰居家添堵,故意給對方找事的行爲,也不該有啊。

    姚老太太厭惡臉,“寄出去,蕭老師做什麼她都得受着活該,東方,你別管,讓蕭老師來。”

    這種糟心兒媳婦,真是一刻都不能安省!

    她指了指徐有容的房間,“顧團長,蕭老師,你們兩人上去拿,放心,只要是她的東西,你們都可以拿走。這點事,老婆子做主了。”

    老太太語氣嚴厲的說着,失望的看着傻眼的姚團長。

    糟心兒子!看女人的眼光真差!

    徐有容見姚團長不再護着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又見顧清華和蕭念念真要衝進去,趕緊大喊:“沒有,我沒有,沒有寄出來。”

    蕭念念一臉不信的看了眼,繼續往裏走。

    徐有容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我只是寫了,沒寄,在這裏,你們看看。別拿我的東西,你們這羣強盜。”

    今天這個場面她如同回了幾年前一般,父親和她們兄妹被困在一個地方,村裏的人都來他們家搶東西,她最愛的花瓶和畫卷都被他們拿走了。

    蕭念念轉頭拿過信,大概掃了眼信裏的內容,呦呵,聖母心寫的信還真是滿滿的綠茶味,還抱怨了委屈。

    滋,她轉手交在顧清華手中,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徐有容冷聲警告,“這封信我留着,再有下次,今天這話,我一定會落實。”

    徐有容沒給什麼反應,也不敢對蕭念念回什麼眼神,只是看着姚團長滿是怨氣。

    蕭念念和顧清華走出姚家,她關切的問:“今天這麼早回來,是不是要出去啊?”

    “嗯,日常巡邏。”

    “我看這幾天臉色不對,不會又要打仗了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顧清華語氣裝似輕鬆,但蕭念念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絲沉重。

    她沒在說話,絮叨的說起了別的事,“我一會給你個做海鮮的方子把,這樣你們在海上也不用只吃那幾樣。”

    他低沉笑,“行啊,上次那些臭小子來家裏喫過一次就惦記你的手藝。”

    原本沉悶的氛圍終於輕快一聲。

    兩人上去收拾衣服。

    她也不知道他走幾天,如果要走幾個月,那就是春天了,就不能穿這麼厚的衣服。

    蕭念念想着,將衣服從衣櫃裏扔出來五六件,薄厚都有。

    顧清華拿出皮箱自己收拾,她在桌前開始寫海鮮方子。

    兩人誰都沒說話,陽光灑落在屋子中央,暖洋洋的,十分溫馨。

    另一邊,姚家鬧開了。

    徐有容回到屋子裏只是哭,姚老太太氣不過,眼中心疼的給兒子遞過去白開水,轉頭惡狠狠的看着只知道哭的徐有容,“平時你在家裏作就算了,出去作幹什麼?自己不嫌丟人啊,別人家的事,你幹嘛管?你作爲兒媳婦孝順我了嗎?我讓你出去工作,也沒見你往家裏拿一分錢,你喫得穿的用的什麼不是我兒子,你對我這個婆婆有多好。”

    徐有容倔強的將臉扭到一邊,委屈的繼續抹淚,“能一樣嗎?我哥哥他們生活很緊張,姚東方掙得夠家裏花了,我給哥哥們又沒錯,顧家又不是這樣。”

    姚團長扶額,她也太善良了,反問:“你怎麼知道?”

    “蕭念娣,也就是蕭念念的二姐說的,她們穿的不好,臉色也不好。”

    她見姚團長的臉色沒之前生硬,滿是抱怨的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就是覺得他們可憐,你們剛纔還不站在我身邊幫我撐腰,姚東方,有你這麼做男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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