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念念微怔幾秒,大步走過去。

    外面看戲的鄰居有的眼尖看到了蕭念念,推了推隔壁的另一個人。

    有人看戲不嫌事大,輕笑喊道:“蕭老師回來了。顧團長的傷怎麼樣了?”

    蕭念念得體笑,“已經醒來了,明天我下班回來後過去。”

    她說完,詫異看向林萬琴,“林同志怎麼在這裏跪着?”

    林萬琴看過去,背挺得筆直,“我是來道歉的。”

    徐有容從隔壁衝出來,瞪了眼蕭念念,彎腰將林萬琴扶起來,“蕭念念,林醫生已經在這裏跪了很久了,你居然這麼冷血,這麼晚纔回來。”

    不愧是道德委員會會長,一開口就是那至高無上的道德評價。

    林萬琴低着腦袋,不讓別人看到她眼底的光。

    她已經當不成醫生了,屈辱的離開醫院,也不會讓蕭念念也好過。

    她在這裏跪了好久,告訴周圍人都是因爲顧團長救了她,纔會受傷,她來道歉。

    不管從哪個方面展示,她都是受委屈的。

    蕭念念像看傻子一樣看林萬琴,“她樂意跪,和你有什麼關係,再說,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樂意在我家門口坐着,我能趕走她嗎?”

    這句反問,直接把徐有容和林萬琴問懵了。

    蕭念念也不管外面人什麼表情,打開家裏大門徑直走了進去,在外面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關上門。

    她推開正屋的大門走進去的時候,五個孩子正好從樓上下來。

    勝利走到最後面,拉着弟弟走最後一個臺階。

    自立關切的看向母親,又探着腦袋看向門口,“媽媽,門口有個怪姨姨在門口跪着,好嚇人,她在幹什麼?”

    “別理她。”

    蕭念念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轉身去給自己打水,語氣平靜的很,“外面那個不是咱們家的地盤,不管他們,你們洗漱完了?”

    自強拉了個小板凳坐下,單手托腮靠在小桌子上,“洗完了,我們在等你。”

    社會,“爸爸怎麼樣了?”

    “醒來了,我和他們說明天去看他。”

    建設滿臉崇拜,“爸爸有了英雄的胸章,媽媽,我們一起做了張卡片,是和雲姥姥要的煙盒做的。”

    蕭念念邊擦臉,邊收起疲憊的神態,故作好奇詫異的問:“你們五個居然這麼厲害,給爸爸做了卡片,我好好奇,你們畫的是什麼?”

    社會小臉羞澀的從兜裏拿出卡片,在母親坐在小凳子上泡腳的時候遞過去。

    蕭念念接過來,好奇的眨眼,“唔,這是什麼形容?看起來像只雞啊。”

    嗯,這隻雞頭頂還有一個黑黑的球,不知道是什麼,後面是一個圓圓的三角周圍長出幾個棒棒,旁邊還有一隻大腳印。

    不懂,這幅抽象畫像表達什麼呢?

    建設回答的十分爽朗驕傲,“媽媽,這是公雞,自強畫的,像不像?後面那幾個是我們幾個畫的,公雞頭上的蛋是小弟,家裏最小的,最沒用的,我們都得保護他。”

    蕭念念眨眼,唔,寓意不錯。

    她好奇,“我呢?”

    自強,“媽媽是白雲啊,我畫的,媽媽,是不是很好看。”

    社會,“媽媽是白雲,我們隨處想看到,爸爸保護我們,媽媽保護我們和爸爸,媽媽最厲害了。”

    語氣和眼神滿是崇拜,眉眼彎彎。

    建設補道:“最主要,媽媽能跟着小雞走,爸爸要出去戰鬥,成爲戰鬥雞,腳印是自立踩上去的,勉強後面找補,就是爸爸出去的腳印把。”

    蕭念念噎聲,緊跟着淺笑,抱着跑過來一臉委屈的自立,不吝嗇的誇獎,“你們真厲害。”

    一羣七八歲的小孩,能做出這樣的有寓意的畫,真的很厲害。

    其中發揮最大功效的自強驕傲的擡着小下巴,從母親手中拿過來,小心的拿在手中打量着。

    等爸爸拿着這張卡片從醫院回來,他就讓爸爸裱到客廳中最顯眼的地方!

    蕭念念打發幾個孩子上樓,自己泡腳後將水倒出院子,從籬笆處往外看,空無一人的空地,林萬琴還跪着,冷風吹過,單薄的身影愈發單薄。

    她聳肩,冷漠臉的轉身往客廳走,關門、關燈一條龍服務。

    與其考慮外面的白蓮花會不會自作自受感冒,她還是應該考慮抱着自家小胖兒子睡覺把。

    自從顧清華走後,蕭念念就把小兒子自立帶到牀上睡覺,她進屋的時候,小孩正拿腦袋抵着牆,胖乎乎的小背影很是憂桑。

    她故作好奇的擦着雪花膏,隨口問:“自立小朋友,你怎麼了?”

    “媽媽,我不笨,畫畫,我也有畫。”

    可惜……被腳印蓋住了。

    男孩小大人的嘆氣,見母親笑盈盈的看向自己,眼中滿是寵溺。

    蕭念念沒有安慰他,這小子這種耍小可憐的手段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用了。

    蕭自立歪着腦袋想了想,“媽媽,我也要塗香香。”

    “好。”

    蕭念念在手中點了個小豆大小的雪花膏,在男孩的小臉上快速揉搓。

    自立滿足的將兩個小手往臉上摸了摸,隨即拿在鼻子出嗅了嗅,“好聞,媽媽,我也香香。”

    “嗯,高興了嗎?可以睡覺了嗎?”

    “睡覺覺。”

    男孩奶聲奶氣的嗯了聲。

    蕭念念關燈,抱着胖小子很快進入了夢鄉。

    外面。

    盧宛茵走到顧家門口,疼惜的看向懂事的小姑子,“萬琴,你哥去睡覺了,咱們回去把。”

    林萬琴已經跪的腿麻了,身邊沒了看戲的人,心中怨恨蕭念念,面上委屈的抽噎,“我哥怎麼變了?之前最疼我了,明明是我受了委屈,居然幫着蕭念念。”

    林萬琴心情複雜,戰場上的事不好評價,丈夫的決定她不好干涉,只能心疼小姑子的處境。

    盧宛茵將她拉在懷中輕拍着肩膀,“道不道歉,你哥明天也不會問你,今晚這關算是過了。明天怕是不好過。”

    林萬琴有種不好的預感,乘着盧宛茵的力道順勢起來,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了?難不成我哥真的去找媒婆了?”

    她見嫂子點頭,眼前頓時一黑,腳下發軟,要不是被扶着,早就平地摔在地上。

    她難道,真的就沒機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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