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彼得堡，每個遊客都要像蘇聯間諜一樣接受你們的注目禮？”湯米在對方第五次瞄向自己時，開口問道。
司機咧嘴對着後視鏡內的湯米笑了一下“不，只是二月和十一月之外，很少有遊客像兩位這樣獨具慧眼，選擇來聖彼得堡度假，他們更願意去邁阿密。”
隨後司機就專注的開車，不再多嘴，索菲婭則看向旁邊的湯米“我覺得你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加州本地的廣告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我的直覺告訴我，佛羅里達纔是更好的選擇。”湯米望着窗外的風景，嘴裏說道。
他們兩個人從西海岸的加州飛來東海岸佛羅里達州的聖彼得堡，當然不是爲了度假，雖然雜誌上說佛羅里達州擁有美國最純淨的海水與最迷人的風景。
他們是來談電視廣告，在電視上銷售計算機軟件的廣告。
整個美國，電視上也許出現過銷售電腦的廣告，但軟件廣告從未出現在電視中過，似乎從軟件誕生的那一天開始，這些軟件業的人就認爲，購買他們那些軟件的人絕對不需要從電視上知道軟件的名字。
商務車穿過白沙碧海的清水灣，聖彼得堡這個大村鎮就呈現在兩人面前。
穿着背心短褲，頭戴草帽叼着菸斗，扛着漁具或者農具的本地人讓湯米與索菲婭直觀的意識到，自己已經從美國人口最多，有錢人最多的加利福尼亞，來到了遍地黑人與古巴或者中美洲偷渡者的美國貧困大州，佛羅里達。
湯米要見的家庭電視購物俱樂部，就位於這處與華威看起來沒有太大區別的聖彼得堡。
霍莉，賈森甚至索菲婭都不清楚爲什麼湯米選擇捨近求遠，霍莉甚至非常後悔向湯米了這家公司的資料，在加州辦培訓學校，跑來遙遠的佛州打廣告，而且最主要的問題是，這家公司的電視購物節目，加州人根本看不到，信號只覆蓋佛州本地。
在聖彼得堡中央大道一間漢堡店與洗車店中間，湯米終於看到了家庭電視購物俱樂部的廣告招牌。
推開門走進去，裏面只有一處大概相當於兩個車庫大小的大廳，七八個人此時正坐姿各異，熱火朝天的打着電話，要不是門上掛着一串風鈴，可能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湯米與索菲婭走了進來。
雖然冷氣機在呼呼作響，但大廳內仍然讓人感覺熱浪逼人。
“帶收音機功能的衛生紙收納盒？朋友，我不知道你大腦遭遇過什麼才研究出這樣一個商品，但銷售難度很高，沒錯，看我們節目的都是想收穫實惠的窮人，不是錢多的沒處花的白癡，我們要絞盡腦汁想各種廣告詞，一天播放三次，單次時長十五分鐘，單週報價五千塊，這已經很廉價！我們要說服看廣告的人，爲什麼只是去上個廁所，還要打開收音機？難道靠電臺教他們如何上廁所嗎？沒等搜索到電臺信號，說不定就已經拉完。”
“我們是家庭電視購物頻道，不是成人收費頻道，伱就算是陪我上牀，也不可能登應召廣告！我們還不想關門大吉，但你可以留下電話號碼，我發薪日下班後可能會打給你……”
“帶拍照功能的錄音機有沒有可能賣出去？申請了專利？誰會買下一臺五公斤重的錄音機，然後扛着它給人照相！當然，你要願意出高價，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總能精準的找到各種願意付錢的傻瓜……”
“這裏與加州當然不同，這裏更直接，絕不虛僞。”湯米環視着大廳說道。
總算有個中年人掛掉電話之後朝着兩人走了過來，打量着兩人開口說道“我們這裏不需要實習生，除非你們不要報酬，只需要我們的推薦信。”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說的，絕不虛僞。”湯米先是對索菲婭笑着說了一句，隨後與對方解釋道
“我打過電話，actor軟件公司，來自加州，想在這裏登電視廣告，並且指定貴公司的合夥人鮑勃科斯塔幫我們在節目內銷售。”
“鮑勃！有你的影迷！”中年人聽完湯米的話，回頭朝着大廳內用力吼了一聲。
很快，一個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棕發白人青年從角落走過來，不解的看了看湯米兩人，又用探詢的目光看向同伴。
中年人對他說道“他們要登廣告，說之前打過電話，來自加州，希望指定你幫……”
“湯米，湯米霍克對吧？”聽到對方的話，叫做鮑勃科斯塔的青年露出微笑，主動向湯米伸出手，笑着說道“我是鮑勃，我們之前通過電話。”
“這是我的法務顧問索菲婭。”湯米介紹了一下，隨後看看聲音嘈雜的四周“我們能換個地方聊聊嗎？或者你願意我們每人一個擴音喇叭，面對面對話。”
……
一處房車旁的遮陽傘下，湯米與索菲婭坐在躺椅上，鮑勃從房車冰箱裏取出幾罐可樂，放在兩人身旁的桌上，做完這一切才自己落座，笑着說道
“我猜這裏應該足夠清淨，這裏環境不錯。”
湯米接過可樂打開喝了一口“的確不錯，我們長話短說，因爲我希望用三個小時討論完廣告的問題，然後去機場，飛回加州。”
“我仔細想過，霍克先生……”鮑勃科斯塔雙手交叉，身體前傾，與湯米拉近距離開口說道。
湯米打斷他，笑着提醒這位堪稱全世界帶貨主播的鼻祖，靠帶貨賺到十億美金的廣告節目主持人道“叫我湯米就可以，鮑勃。”
他之所以跑來佛羅里達，就是看到了霍莉給他的佛州家庭購物俱樂部電視廣告公司的資料，從上面發現了鮑勃科斯塔的照片與名字，雖然這是一家去年成立的公司，但鮑勃科斯塔卻是上一世在商學院演講過的知名商業人物。
這傢伙高中畢業做了脫口秀演員，在酒吧講各種段子爲生，結果差點餓死，隨後去電臺做脫口秀主持人，自從他主持深夜脫口秀開始，出租車發生碰撞類事故比之前高了將近百分之十，因爲司機聽他的段子都聽困了。
因爲被聽衆們不斷羞辱，說聽他口播廣告，都比講段子好笑，於是他乾脆嘗試做電視廣告節目主持人，結果事實證明，這傢伙天生就該是個電視推銷員，用各種段子介紹商品，通俗易懂，整個美國70的家庭婦女都買過他在電視廣告裏推銷的商品，後來甚至開創了不收廣告費，直接分成的規則，也就是在他的廣告節目推銷商品，不收廣告費，但他每賣出一件，都會抽取若干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