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女放肆 >第一百零七章 顛倒錯
    伍家婢子眼看着趙家靜娘被打暈扛走,她既不敢大叫,亦不敢哭嚎,只敢趴在地上,裝作被打暈的死人。

    過了許久,這婢子才踉踉蹌蹌地奔出桃林。

    她要去尋梅娘報信,卻先撞見崔離郎。

    “離郎,珍娘被人擄走了!”

    “什麼?”崔離郎急忙衝過來,“什麼叫珍娘被擄走了?她是被誰擄走的?又是怎麼被擄走的?”

    “婢子不知道。”這婢子惶惶搖頭,“崔離郎,不止珍娘被擄走了,安樂縣主和趙靜娘也被擄走了!”

    崔鬱離心驚不已,難道是年前逃出天牢的死囚?

    “賊人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湖邊!”

    “好。”崔離郎頷首,隨即吩咐身後人,“你們一個速去尋父親,就說九曲湖突現匪徒,叫他率兵來剿。

    另一個急去大理寺報信,告訴伍廷尉,安樂縣主,趙家靜娘,還有珍娘皆被擄走,讓他帶大理寺的衙役來尋人!”

    “是。”

    九曲湖上,天蒼神舟的船頭,禮部尚書王懷瑾一手高舉酒盞,一手遙指湖景,正言笑彥彥地向北夷使臣介紹陵陽風光。

    “咱們陵陽有十景,景景絕美,但最美地還屬陽春三月的九曲湖。兩位大人請看,這鋪滿桃花的湖面,是不是美得猶如人間仙境?”

    北夷使臣笑而頷首:“都說上有天堂,下有陵陽,陵陽之美,果真天下無雙。”

    “那便爲了眼前的勝景,再乾一杯?”

    “乾杯!”

    這頭和樂融融時,一個侍

    衛悄悄走到七殿下身後:“七殿下,人已在船艙內。”

    “好。”七殿下扶着額頭,笑着朝卿雲牧和卿雲禮搖搖手,“兩位阿兄,我可能喝過了,頭晃得厲害。”

    卿雲禮便笑道:“那便叫人扶你下去歇一歇吧。”

    “那便勞煩阿兄陪使臣多喝兩杯了。”

    說罷,卿雲瀾架着宮人的肩,左搖右擺地走進船艙。

    待他不見蹤影,卿雲牧似笑非笑地問卿雲禮:“三弟,我怎麼記得七弟是千杯不醉?今日他才喝了幾杯,怎麼就醉了呢?”

    “許是酒太烈了?”

    “呵呵呵……”卿雲牧失笑,“三弟啊三弟,難怪這偌大的皇城裏,唯有你一人能活得雲淡風輕。”

    “阿兄這是何意?”

    卿雲瀾笑而不語:“來,繼續喝酒。”

    “哦。”

    轉進船艙的卿雲瀾立刻挺直後背:“房中的催情香點上了?”

    “回七殿下,已經點上。”

    “很好。”將進艙房前,卿雲瀾再次叮囑,“記住,待本殿下進房後滿兩刻鐘,你們再揪出水匪,大喊有刺客。”

    “是,七殿下。”

    只要有人大叫“有刺客”,王尚書就會立刻命人搜查整個船艙,到時候禁衛軍就會撞破他和妧娘在房中巫山雲雨。

    待事成,父皇差人細察,只會查出水匪受命於卿雲牧,將安清妧掠上天蒼神舟。

    接着,父皇亦會發現他艙房裏暗中被人點了催情香,於是,父皇就會理所當然地推斷出,是卿雲牧在陷害他。

    如

    此,他不僅不損一分一毫地得到了安清妧,還順帶除去奪嫡路上最大的一顆絆腳石。

    卿雲瀾得意地勾起嘴角,推開艙門。

    略有些狹小的艙房,被催情香薰得煙霧繚繞,臥榻上,安清妧早已發出難耐的呻吟聲,他飛快褪下外衫,倒上臥榻。

    不久,一個侍衛悄悄摸到卿雲瀾身後:“大殿下,七殿下已進艙房一刻鐘,屬下等可要開始行動?”

    “安樂縣主人呢?”

    “回大殿下,縣主在您房裏。”

    “動手吧。”

    “是。”

    天色漸暗,湖風轉急,那一層鋪滿湖面的桃花瓣,猶如粼粼波光般,在湖上輕歌曼舞,看得北夷使臣忍不住激動地探起身。

    “真美——”

    正此時,凌空射來一支長箭,泛着死亡寒光的箭矢自北夷使臣的耳際滑過,血線滲出他耳垂時,長箭刺穿一根桅杆。

    “啊——”

    北夷使臣慘叫。

    王尚書驚恐地丟開杯盞,大喊:“有刺客——有刺客——”

    船艙後方,卿雲瀾的兩個心腹,看着尚抓在手裏的兩個水匪,不安地面面相覷:“難道真有刺客?”

    “你且抓牢水匪,我去前面看看。”

    “好。”

    這人剛往前兩步,便叫人一劍砍殺,而剩下一人,亦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時,被人一刀砍斷脖子。

    被擒住的水匪摔到地上。

    正當水匪驚恐萬狀時,他突然聽見暗處有人對他說:“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對,他要逃。

    水匪急忙站起,攀上欄杆

    ,想要躍入水中,突然,有人大喊:“是水匪,就在湖下,他們要毀船!”

    聞聲而來的禁衛軍衝到船尾,恰好目睹水匪躍入水中,而隱沒在水中的水匪,正紛紛游過來接應。

    “是水匪,水匪要劫船!”

    天蒼神舟上的局勢,一時間混亂到無以復加。

    此時的卿雲牧剛剛推開艙房門,卻見房中兩張榻上各躺着一個小娘子,身穿流光溢彩裙的小娘子倒在臥榻,穿鵝黃襦裙的小娘子躺在坐榻。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兩個人?”

    侍衛亦是滿臉震驚:“回大殿下,屬下不知。”

    “廢物。”

    船艙裏,混亂的腳步聲開始此起彼伏,卿雲牧心知,王尚書正帶着人四處搜人:“去門外守着,不許放人進來!”

    “是。”

    艙門一關上,卿雲牧便先走到坐榻邊,他撤下小娘子頭上的帷帽,發現躺在坐榻上的小娘子竟是伍廷尉的嫡女,伍珍娘。

    還以爲那些水匪有多能耐,不過叫他們綁一個安清妧,居然還手忙腳亂,多綁了一個毫無干系的來!

    好在那伍硯書纔來陵陽,並無根基,便伍珍娘真被人怎麼了,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想到這裏,卿雲牧又往臥榻走。

    他將要掀開帷帽,便聽安清妧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囈語:“嗚——”

    “妧娘,你醒了?”

    “嗚。”

    “醒了便好。”卿雲牧收回手,“你可還記得發生了什麼?”

    “嗚。”

    見安清妧不能答

    ,卿雲牧便猜她多是被水匪嚇壞。

    “妧娘,沒事了。”說着,卿雲牧坐到榻邊,眉目溫柔,“那些黑衣人已被我盡數殺光,沒人知道你曾經被人擄走過。”

    都說美人難過英雄關,今日他救下安清妧,想必她定會對他感激涕淋,並且將被救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訴安行洲。

    屆時,安行洲自會向父皇請命,求父皇爲他和妧娘賜婚。

    正當卿雲牧喜不自禁時,安清妧驟然撲進他懷裏,而後,她擡起手臂,緊緊勾住他的脖頸,隔着輕紗帷帽,吻住他的脣。

    美人在懷,卿雲牧怎能坐懷不亂?

    就在這時,倒在坐榻上的珍娘悄悄睜開眼,她將一側首,便看見卿雲牧覆着安清妧倒下臥榻。

    珍娘失聲慘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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