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貴女放肆 >第兩百六十五章 盛氣臨
    轉眼,時間到了九月末,冷冽的北風,把飄香的桂花颳得一乾二淨。

    清妧提着木箱,拾階而上,走進永福宮。

    “小女拜見貴妃娘娘。”

    惠貴妃笑着直起身,假作要下榻來扶清妧:“都說了,不必每回來都行禮,你偏就是不肯聽。”

    “娘娘的身子是否好些了?”

    “豈止是好些,簡直好極了。”惠貴妃彎起嘴角,笑得眉眼彎彎,“要不是有縣主,本宮還不知道要被頭疼折磨多少年。”

    半月前,惠貴妃邀她到永福宮喝茶,才喝下半盞茶,惠貴妃就忽然扶着腦門,說頭疼,不等婢子去請御醫,惠貴妃暈了過去。

    她人在屋裏,不能見死不救。

    “貴妃娘娘,小女再替您搭個脈。”

    “好。”

    “脈象平穩,已然無礙。”

    惠貴妃聞言,臉上的笑意更盛:“不愧是嘉孃親生的,縣主的醫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貴妃娘娘謬讚。”

    兩人說說笑笑時,素娥驅步進門。

    “貴妃娘娘,三殿下來請安。”

    惠貴妃眉目微皺:“怎麼這會兒來請安?”

    “回娘娘,三殿下剛下早朝,自然是這會兒來請安,若這會兒不來,今日豈不是來不了了?”

    清妧笑笑,乖覺地站起身:“貴妃娘娘,小女先行告退。”

    “素娥,送縣主。”

    清妧提着藥箱,快步離去,走到廊下,恰好和卿雲禮打了個照面。

    “小女見過三殿下。”

    “妧娘免禮。”

    清妧起身後,立在一旁,等着

    卿雲禮錯身而去,卻不想,他沉着臉,站在原地,久久不挪動一步。

    “母妃說,妧娘醫術極好,治好了她的頑疾。”

    “是娘娘謬讚,小女只是略通醫術。”

    “香娘近來有些不好,若妧娘得便,不知道能不能去我府裏,替香娘瞧瞧?”

    清妧擡眸:“三殿下,不知道三皇子妃哪裏不好?”

    “她近來總說肚子疼,陵陽城裏的郎中被我請了個遍,可郎中不是說香娘沒事,便是說香娘思慮過重。”

    肚子不適,莫非是胎像不穩?

    皇家子嗣歷來是大事,稍有不慎,便要惹上大麻煩。

    “三殿下,小女以爲,殿下該立刻稟明陛下,請陛下差太醫療的醫正去皇子府替三皇子妃診治。”

    卿雲禮勾脣,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妧娘以爲我不曾稟明父皇嗎?父皇責我過於兒女情長。”

    “……”

    許輕歌的死,讓皇帝對三殿下生出無限猜忌,如今三殿下的一言一行,落在皇帝眼裏,全是錯。

    “罷了,許真是香娘憂思過重也不一定。”

    說罷,卿雲禮錯身而去。

    待他走出十來步遠,清妧驀然張口:“三殿下,非小女不願給三皇子妃非看病,而是小女醫術淺薄。

    若三殿下實在擔心,可去弘元寺請了無主持下山,主持醫術高明,定能治好三皇子妃的腹痛。”

    “好。”

    未出永福宮,遠遠地,清妧看到宮道上立着一個人,走進了,她才發現,立在小道旁的人,是花

    典贊。

    “縣主,出事了。”

    “怎麼了?”

    “前日太子殿下差人送進鸞鳳殿的兩棵梅花樹,宮人種錯地方,太子下朝過來瞧見,發了脾氣。”

    清妧皺眉。

    自打新皇后搬進鸞鳳殿,鸞鳳殿就沒消停過,光庭院裏的樹,因爲太子不滿意,前前後後不知道重新栽過多少輪。

    “走,回去看看。”

    清妧和花典贊急急奔回鸞鳳殿。

    庭院裏,身穿紫袍的太子果真一臉黑雲,負責栽樹的宮人跪成一地,皆嚇得瑟瑟發抖。

    “孤之前說得清楚,讓你們把樹種在母后寢殿前,如此梅花開得時候,母后一推開窗,就能看見。

    結果你們把樹種在最西面,如此,梅花開得時候,母后怎麼看得見?!”

    一個宮人小心翼翼地擡起頭:“太子殿下,是安樂縣主命奴等把樹栽在最西面,說皇后娘娘喜歡看落日,等梅花開得時候,落日灑在梅花上,娘娘看了,定會喜歡。”

    “所以你的意思是,安樂縣主的話,比孤的話管用?”

    宮人一聽,嚇得臉色煞白:“奴不敢。”

    “孤看你敢的很!”太子暴怒,“來人,把這個不知尊卑,吃裏爬外的刁奴拖下去,亂棍打死!”

    宮人將要被拖下去,一擡頭,他看見了清妧。

    “縣主,救命——”

    清妧不得不上前。

    “小女見過太子殿下。”

    “安典贊這是從哪裏回來?”

    “小女去了趟永福宮。”

    “聽說,近來安典贊日日都去永福宮?這

    知道的,當安典贊是和惠貴妃情誼深厚,不知道地,還以爲安典贊當永福宮是鸞鳳殿,所以日日去請安呢!”

    說罷,太子扭頭,怒斥愣在一旁的心腹:“不是讓你們把刁奴拖下去亂棍打死嗎?還愣着做什麼?!”

    人,被按在鸞鳳殿前的漢白玉廣場上,當着一衆宮人的面,被打得哇哇慘叫。

    花典贊捂住脣,含淚嘟噥:“分明是太子殿下命我們把樹栽在最西面,怎麼這會兒又說是要栽在寢殿前?”

    自然是爲了敲打她。

    太子要打的人,不是宮人,而是她。

    “縣主,您說要不要去求求皇后娘娘?”

    “去了又如何?太子要殺人,娘娘攔不住。”

    新皇后威信不足,上位兩天,鬧出好幾樁笑話,宮婢忍不住,私下非議,太子聞言,立刻抓住幾個,亂棍打死。

    從此,太子只要得空,就要來鸞鳳殿,替皇后整治後宮。

    如今,鸞鳳殿內人人自危,生怕做錯什麼,惹怒太子,被亂棍打死。

    不一會兒,宮人就直挺挺地橫在地上,沒了氣。

    “鸞鳳殿,只要孤發現有人幹出吃裏爬外的勾當,不管是誰,一概打死!”

    說罷,太子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進鸞鳳殿。

    惠貴妃做不成皇后,兒子也沒做成太子,心裏必定怨恨,她結交安清妧,定是想拉攏安行洲。

    早有人報於他,說安清妧去永福宮,總能撞上卿雲禮,惠貴妃那對母子的心思,他一清二楚!

    安清妧若

    不能爲他所用,那他就殺了她,以絕後患!

    卿雲牧還沒踏進鸞鳳殿,先聽見裏面傳出一陣哭聲,他都不用細聽,就知道哭得人是他母后。

    他本就糟糕的心情,頃刻間盪到谷底。

    “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奴婢,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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