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石氏就將今天的晚飯做好了,秦家老少一個人一個白煮雞蛋,一碗雞湯,小孩子的碗裏還額外多了幾塊雞肉。

    這一頓是秦家人逃難以來喫的最豐盛的一餐,秦家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埋頭呲溜呲溜喝着來之不易的雞湯。

    就連秦夭夭都賣力喝着石海棠煮好的羊奶。

    馮小花抻着脖子看着秦老四一口湯一口雞腿肉地餵給許秀英喫,嫉妒得眼睛發紅,酸溜溜地開口。

    “有的人就是命好,仗着自己生了個丫頭片子,理所當然的把所有的好東西都往自己的肚子裏攬。”

    秦老太當做沒有聽到她的話,繼續專心喂着秦夭夭。

    秦老二則狠狠瞪了她一眼,扭過身子不搭理他。

    秦夭夭倒是咿咿呀呀叫了兩聲,可惜沒人聽得懂她的嬰語。

    馮小花見狀更加起勁,說話也越發大聲:“本來就是,又沒分家,所有的東西都應該平分,也不知道誰臉這麼大喫獨食。”

    “那你想怎樣?”秦老太冷着臉開口。

    馮小花眼睛在奶羊身上轉了兩圈:“我作爲嫂子,也不跟弟妹搶吃了,但是至少應該將羊殺了燉肉,這樣大家都能喫的飽飽,纔有力氣走到京都啊。”

    衆人的聽到臉色當時就不好了。

    還沒等秦老太出聲,石海棠“啪”的一聲將破了一個口子的瓷碗重重放在地上,擼起袖子就開罵。

    “馮小花,你他孃的能要點臉皮嗎,你也不想想你之前是怎麼做的,要不是你,之前那隻雞就不會白白便宜了別人,這些話你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要我說就該餓死你算了。”

    石海棠已經忍她忍得夠久了的,當初他們同時進門,就因爲她先有喜就處處家裏的功臣自居,有事沒事使喚她,後來她有喜卻不小心滑胎,她就明裏暗裏說她是不會下蛋的雞,直到她生下令明才罷休。

    她性子本就潑辣,眼裏容不下一點沙子,但是不讓自家男人和婆母爲難,這些她都忍了,沒想到她卻越發得寸進尺,尤其是今天,先是將小六推下山拗,但是要不是她跟下身後,及時撲上去拉住小六,小六估計就沒了。

    再就是搶七寶的口糧,到現在居然還在惦記着奶山羊,這是非要斷了七寶的命不成。

    “石海棠,你叫什麼叫,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就是故意討好娘,到時候你分大頭,我告訴你,門都沒有,我纔是大房!”

    “老三媳婦。”

    石海棠氣得揚起手甩她一把卻被秦老太喝住。

    秦老太抱着秦夭夭輕輕給她拍着飽嗝,等她把嗝打出來後,將她放在許秀英懷中,起身走到馮小花面前,揚起手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

    “奶奶威武!”秦夭夭立刻給秦老太點了個贊。

    這二伯孃確實太招人厭了點,居然敢打她的口糧的注意

    秦老太冷着臉看着馮小花:“我攔着老三媳婦不是因爲你不該打,而是不應該由她動手,她打我怕老天不長眼劈她,這麼好的兒媳婦我可捨不得她被雷劈,但是像你這種人就是打死了都不爲過。”

    秦老太環視了一圈接着說:“我再說一遍,這隻羊是七寶的口糧,誰都不能打這隻羊的主意,誰要是不服就站起來。”

    “知道了娘。”

    “奶奶,我們知道啦!”

    其他人紛紛點頭應道。

    “老二,聽馮氏的意思是要分家,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娘,兒子從來沒有想過要分家,你不要聽這個蠢婦在這裏胡說。”

    “娘,你知道的,她腦子一向不好,她的話您不用放在心上。”

    秦老二趕緊跪下來跪下來表態,同時也替馮氏求情,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媳婦,且不管多年夫妻情,也要看在兩個兒子的份上。

    “奶奶,我娘她是餓糊塗了纔會說這樣的話,您不要跟她計較!”

    秦令羽和小四秦令文也趕緊跪在秦老二的身旁,替自己母親求情,

    馮氏捂着臉站在原地,直接傻眼了,她不就是提議把羊殺了大家一起喫嗎?

    她也是爲了大家好啊,可怎麼會演變到分家了?

    不,她不能分家,秦家幾兄弟老三機靈有本事,老四武藝高強,她家男人就是個木頭窩囊廢,真分了家,她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馮氏腳一軟,直接跪倒在地,臉色煞白地看着秦老太。

    秦老太抱着秦夭夭居高臨下看着馮氏,冷聲道:“馮氏,今天是老二和兩個孩子替你求情,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今天的話我就當做沒聽到,你要是想留下就去那邊跪着。”

    “當然,你想走,我們老秦家絕對沒人攔着你!”

    馮氏看了一眼秦家其他人,見大家都是低着頭專心喝着雞湯,絲毫沒有替自己說話的意思,她站起來,恨恨踢了一腳秦老二,坐在一旁裝死了,還不忘搶走秦令羽碗中的雞蛋塞進嘴巴,噎的她直翻白眼。

    “跪下!”

    馮小花狠狠剜了一眼許秀英,不情不願的跪下。

    許秀英一臉莫名其妙,與她何干?

    秦夭夭喫飽喝足了,瓜也看夠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香香甜甜的睡了過去。

    秦老太將睡的哈喇子直流的小孫女抱在懷裏讓許秀英好好休息後,便拉着讀過書的大孫子和秦老二老三給她的寶貝疙瘩取名。

    “這可我老秦家三代第一個女娃,你三個把肚子裏的墨水都給我刮出來給我寶貝疙瘩取個好聽的名字。”

    乳名她已經想好了,就叫樂妞兒。

    這小丫頭生在逃難的途中,又是早產的,叫樂妞兒,希望她以後平安喜樂,也希望我們能一路平安到達京都。

    “這個名字好,好聽又好記。”

    這個名字得了秦家一衆人的認可。

    但是大名是個問題,秦令羽想了一下提議:“奶,咱們家三代纔得到一個閨女,那不如叫夭夭怎樣?”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夭夭寓意聰明靈動,福樂美滿。”

    “夭夭?秦夭夭?”

    秦老太砸吧了一下嘴,覺得這個名字好聽順口,寓意又好。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十分清楚,這個小丫頭是帶福的,她出生不到一天,就給家裏張羅了這麼多的東西。

    “那就叫夭夭!”

    秦老太一錘定音!

    秦夭夭被許秀英攬在懷裏,嗅着孃親特有的香味,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彷彿聽見了家裏人聲聲叫着夭夭,像極了前世她記憶深處那父母親的低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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