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二是徹底蒙圈了,他任由對方抓着自己的手遲遲沒反應過來。

    “秦老哥,你沒吭聲,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裴成嶺興奮地說開口。

    “令羽,快過來叫老師!”

    “不不不,等……等會……。”

    秦老二這時反應過來了,帶着兒子後退了三步,一臉警惕地看着裴成嶺和陳院長。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他就是來睡過年禮而已,怎麼攤上這種事了?

    還有這個瘋瘋癲癲的人是誰?

    內閣學士?

    大寧朝有這麼年輕的學士嗎?

    也不怪秦老四如此警惕,就連陳院長也很無語了。

    他這一位一位號稱懟遍朝堂無敵手的學士。

    人送外號裴二舌的裴家二公子,此刻像極街道上看到孩童就兩眼發光的人販子。

    “那什麼,陳院長,我們就先回去了,提前祝你新的一年萬事逢源。”

    秦老二說完,拉起秦令羽就走。

    “哎,等一下我不是壞人,我真的是內閣學士。”

    裴成嶺上一步,攔住他們說道。

    “哦,學士大人好!”秦老二敷衍地說了一句。

    他是內閣學士?

    開玩笑,他哪一點像了?

    裴成嶺像是聽到了他心裏的聲音,有些不悅的說道。

    “我看起來不像嗎?”

    “你看起來很像嗎?”

    秦老二直接反問。

    “呃”

    裴成嶺一時語塞,這要怎麼證明他確實是內閣學士啊。

    難道他要往他英俊的下巴下貼一撮鬍子纔像。

    他摸了摸身上,腰牌又沒帶。

    他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友身上,希望他能幫自己證明。

    可陳院長看天看地看魚看鳥花,就是不看他。

    擺明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

    見秦老二,他們真的要走,開技能從懷中掏出一大銀票塞到秦老二手上道。

    “我真的是內閣學士,不信你看銀兩,我要不是的話,我能拿出這麼多銀兩嗎?”

    他本意是想讓象形老外證實一下,他並沒有撒謊,可確實是顧家二公子。當朝內閣學士。

    可在秦老二的眼中,卻是赤裸裸的諷刺。

    他在拿錢羞辱他和他兒子?

    想讓他兒子替他賣命。

    雖然他也不清楚人家到底看上他兒子哪一點了。

    他憤怒地打掉裴成嶺的手,怒罵道。

    “把你的臭錢拿開,誰稀罕你的臭錢?”

    秦老二是真的被氣到了,拉個秦令羽的手氣沖沖的走了。

    裴成嶺還想追,卻被陳院長拉住了。

    “陳老哥,你拉我做甚?我要辦理個神童收入門中。”

    陳院子此時像看個傻子一樣看着他。

    “你都拿錢羞辱人家了,你還想讓人家拜你爲師?”

    裴成嶺一愣:“我什麼時候拿錢羞辱他了?”

    陳院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確定你沒有拿銀子出來?”

    “我那是爲了向他證明我不是壞人而已。”

    “可你也沒讓人家覺得你是個好人呀,不但不覺得你是個好人,你還把人家嚇跑了。”

    陳院子涼涼地說道。

    裴成嶺這時也想起剛纔的舉動,確實不妥。

    他又覺得鬱悶,不是說泥腿子都愛嫌貧愛富,他都拿出這麼大一疊銀票了。

    陳院長,多通透啊,看一看裴成嶺的表情,就知道他肚子裏的蛔蟲在想什麼。

    於是開口打擊道:“你當人人都是你家隔壁那二賴子嗎?路上看到一條狗屎都要踩一腳,沾點屎回去。”

    裴成嶺有些心虛地開口:“我又沒說阮只不過是好奇而已,他們普通的農戶人家看到這沓銀票居然不心動?”

    陳院長此刻對眼前這個內閣學士有些無語,虧他還是大年朝最年輕的內閣學士,居然也會聽信讒言,而不去真正瞭解情況。

    “是,人家是農戶人不假,可你看有哪一個農戶人有如此魄力,一下供出八個童生的?”

    裴成嶺聞言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院長也沒有去打擾他,默默地起身,離開了。

    他們是忘年交,他比誰都清楚,裴成嶺有多愛才,可正是如此,他在愛才這條道路上時常鑽牛角尖。

    這種旁人沒法去救,只能靠自己的覺悟自己自救。

    另一邊,秦老二和秦老令羽給授業先生送年節禮後,也沒敢逗留簡單寒暄兩句就匆匆離開了。

    他們走到了與秦老四約好的地方,看到秦老四他們還沒過來,就找一個小攤點了一碗餛飩,一邊喫一邊等。

    秦老二心裏越琢磨越不對勁,於是他問兒子。

    “羽哥兒,這件事你怎麼看?”

    秦令羽嚥下口中的餛飩,回答道。

    “那位公子身着華麗,雖然舉止有些怪異,但自身的氣息還是掩蓋不了,且與院長交好,應當不是什麼壞人。”

    “可若要說他是當朝內閣學士大人,兒子自然是不信的。”

    秦老二點了點頭,兒子的看法與他的一致。

    只是他莫名其妙地衝上來要收他家孩子爲徒,這件事怎麼看就怎麼怪異?

    一個從未謀面的人,沒有道理一見面,想要收自己的孩子爲徒,因爲是有別的企圖。

    可要說有怎麼企圖,秦老二?卻想不到,他也索性不想。

    反正他提到了老四和翰林,等下回去問一下他們就知道了。

    一碗餛飩還沒喫完,秦老二擡頭間就看到自己那個憨弟弟,一手抱着閨女,一手拉着媳婦的手,那臉笑得跟朵花兒一樣,走過來。

    秦老二瞬間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他也想一邊抱着……算了,兒子就不抱了。

    他也想挽着媳婦的手去逛街。可他現在是光棍一條。

    他從來不後悔休了馮氏,他後悔的是,當初他中藥的時候,爲什麼不一頭撞死了,還把那個禍害娶進家門,那一家人都不安生。

    “二哥,羽哥兒,等急了吧?”

    “沒有,四叔,我們也是剛到你看一碗餛飩都還沒喫完呢。”

    秦令羽應道。

    秦夭夭看到秦令羽碗中的餛飩時,淚水從口中流了出來。

    那小餛飩看起來好香啊,好想喫

    “啊啊啊。”

    秦夭夭伸手讓大哥抱抱。

    她的想法很簡單,先窩在大哥的懷中,然後再撒撒嬌,這樣看大哥肯定會給她喝一口的。

    秦令羽以爲妹妹是想他了,才讓他抱,於是三兩口將碗裏的餛飩扒拉進嘴,拿出手帕往嘴上一擦,伸手抱過秦幺幺。

    而秦夭夭看到腳底的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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