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叔看到杵在門口當門神的兩兄弟,着急地大聲吼了一聲。
兩兄弟回過神來,一個轉身跑出去找李安,另一個踉蹌地往屋爬。
“羽哥兒,羽哥兒,你醒醒啊,別爹啊!”
秦老二爬上前,顫抖着伸出手想要一摸秦立羽的臉,卻又不敢摸。
只能跪在一旁無助一遍遍呼喊着兒子。
這時,陳翰林也扛着手裏還抓着個兔子的李安跑了進來。
李安腳一沾地張嘴就想罵,在看到地上毫無聲息的秦令羽時,立馬扔了手裏的兔子,上前查看。
當他緩緩掀開蓋在秦令羽身上的被子時,胸口那一灘血色,不但刺痛了李安和秦老二的眼,也刺痛了剛進家門的秦老太他們。
秦老太看到大孫子胸口上插的那一把刀,兩眼一黑,身子晃了兩下,就要暈了過去。
一旁的石海棠趕緊扶住她。
“快去燒水,準備酒,還有一把剪刀。”
李安將秦令羽抱在牀上,一邊對着秦老二說。
見秦老二不爲所動,直接一腳踹了過去:“老二,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你是真想要你兒子死嗎?”
秦老二回過神,趕緊連滾帶爬地跑到竈間燒水。
把他雙手握着打火石,連續打了好幾下都沒能成功把火點着。
氣得他擡起手往臉上就狠狠打了兩巴掌。
這一邊,秦老太緩了一下,一力忍耐着冷靜下來,趕緊跑進房間,只一看,整個人哆嗦個不停。
她房間的搖籃裏並沒有看到樂妞兒。
“樂妞兒呢?我的樂……樂妞……兒。”
秦老太終於受不住打擊暈了過去。
許秀英跑了進來,一看搖籃裏是空的,立馬就瘋了。
她在屋裏,到處翻找,就連衣櫃和抽屜也翻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她閨女。
她轉頭就看到秦老二將秦令羽的胸口的刀拔了出來。
匕首拔出來的瞬間,帶出來的是濺到她的臉上。
看腦海裏瞬間浮現起來妞兒也是被這樣被虐待的模樣,腦子裏繃着那根弦,終於斷了。
“媳婦!”
秦老四抱着暈過去的媳婦兒,再看着地上暈過去的老孃,他差點也繃不住了。
陳翰林與秦老四出生入死這麼多回,他一眼就看出秦老四的不對勁,趕緊上前寬慰。
“四哥你可要挺住啊,你要是再倒下了,樂妞兒真的找不回來了。”
秦老四聞言,強打精神將媳婦抱在隔壁廂房,又返回去,將秦老太抱了過來,將婆媳倆放在一個房間好照顧。
劉秀桃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被主動留下來照顧她們。
秦福林已經知道他們家出的事,領着村裏的幾個媳婦過去看看能幫上些什麼忙?
“海林,羽哥兒怎麼樣了?還有你娘還好吧?”
秦老三紅着眼搖了搖頭簡單明瞭地說道:“李大夫還在裏面救治羽哥兒,樂妞兒不見了,我娘和四弟妹暈了。”
秦福林聽完也是一臉的心痛,羽哥兒可是他們村最有希望考上狀元的人啊。
還有樂妞兒那個胖娃娃,那麼的討人喜,怎麼就遭此橫禍呢?
這秦老太一家自從搬到這裏,一直都是與人和善,從未跟村裏人紅過臉。
而跟他們一起來的李安大夫,雖然有些不着邊際,可家裏誰有個頭痛發熱的,他都是免費醫治。
同時他也愧疚不已,他是秦家村的村長有責任保護秦家村村民的安全。
可如今,秦令羽生死不明,樂妞兒下落不明,去他這個做村長的監護不周啊。
他帶過來的幾個婦人也是心善,已經自發地幫忙照顧秦令明幾個兄弟的。
他們原本想將幾個孩子帶到她們家,同他們家的孩子一同玩耍,以免嚇到他們。
可他們幾兄弟誰也不肯走,他們不是想去孩童了,他們知道家裏出了事。
他們知道大哥哥被人刺傷了。
他們也知道他們最愛的妹妹被人拐走了。
此時一個耷拉着的腦袋坐在臺階上,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他們想放聲哭喊,可又怕打擾了李大夫,給他大哥治傷,只能死死咬緊衣袖,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幾個婦人看到他們的模樣,也是心疼得直掉眼淚。
這邊,李安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雞項草按到秦令羽胸口上。
“這他娘是那個龜孫子下的黑手,別被我逮着了,逮着我非要我拐了這個龜孫子不可。”
他包紮好秦令羽的傷口,一邊往他嘴裏塞了一顆藥丸子。
“李大夫,羽哥兒怎麼樣了,他有沒有事?”
李安剛拉開門,守在門口的秦老二你把拉的他的手着急的問道。
秦老三和秦福林,也是一臉希翼地看着他。
就連坐在臺階上的幾小子全部都擡起頭看着他。
李安伸了伸懶腰,一臉疲憊的說道:“傷勢暫時是穩住了,那刀雖然扎得深,可幸運的是,那刀擦的羽小子的心臟過,所以沒有當場斃命。”
他緩了一下又說道:“今天晚上是個關鍵啊,但是沒發熱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了,發熱的話就很難說,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老二聽聞,也繃不住,雙手捂着臉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李安大夫醫術如此高超,從前還是伺候王太后的,他都這樣說了,那羽哥兒豈不是凶多吉少了?
坐在臺階上的幾個小子確實也終於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他們的妹妹沒有了,這回連大哥哥也沒有了。
以後誰來保護他們?
幾兄弟中,陳翰林最爲冷靜,在出事的時候,他就讓秦成安在這裏守着,他自己則去找陳大娘和王大叔他們瞭解情況。
等他知道是有人偷了舞獅隊的獅袍,摸進村來,將秦幺幺抱走後,氣得拳頭打在了牆上。
他憤怒的同時,同時又很慶幸樂妞兒還活着,沒有直接被下了黑手。
他細細向陳大娘問起,那個抱走樂妞兒的人大概基本特徵。
等陳大娘說起,那個人他看起來很眼熟,背影很熟悉的時候,他經常冒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