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看慈心並未發太大火氣,但內心的岩漿已然開始翻滾,如果此地就剩他和徐缺二人,那他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弄死徐缺。

    徐缺微微一笑,翻開面前金紙。

    隨着金紙緩緩飄起,他的詩,瞬間映入衆人眼簾。

    “玄發新簪碧藕花,欲添肌雪餌紅砂。世間添景那堪戀,長笑徐郎漫憶家。明鏡湖中休採蓮,卻師阿母學神仙。朱絲誤落青囊裏,猶是箜篌第幾弦....”

    徐缺對這首詩,只改了一個字,雖然這首詩有很多解釋,但讓他最滿意的就是此女的情感和對人生的思考。

    這首詩,原作者是施肩吾,雖然徐缺不知道此人爲何要描寫女道士鄭玉華,但徐缺在看到那廊庭女子時,腦海中就浮現了這首有關箜篌的詩,因爲他覺得,這首詩最貼合當前所見的心境。

    此刻,曲歡表情變得僵硬至極,他不知道,徐缺爲何能作出這等詩來,但有一個很不好的情況,突然孕育在他的內心....

    慈心和尚之前那般的笑容突然消失,換來的則是震驚,因爲不用諸聖評定,他就已經知道自己輸了...

    隨着金紙彩光乍現,在場的文士都是一臉的錯愕,雖然他們知道這首詞已成定局,但上來就是彩光,是怎麼回事啊?

    彩光流轉,五彩之色陡然綻放,緊接着,七彩之光映射整個雁鳴山莊,就在衆人震驚之際時,點點青芒若隱若現。

    徐缺無奈搖頭,他雖然知道這首詩不錯,但卻未達到不朽之作,真是有些可惜了....

    就在一衆文士連連驚訝之時,一道清脆悅耳之聲,從廊庭中響起。

    “敢問公子,此詩叫什麼名字?可否贈予小女?”

    徐缺側頭看向廊庭那裏,剛想回答對方,慕容瑤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她是曲鶯!”

    聽到慕容瑤的提醒,徐缺轉頭看了一眼慕容瑤。

    說真的,徐缺被這名字嚇了一跳啊,大仇人的女兒,向自己要詩?

    徐缺微笑轉過頭,恭敬一禮:“小姐此詩並非是描寫你的,所以,還請見諒!”

    徐缺想得很明白,就算這曲鶯貌似仙女,他也不會把詩贈予對方,畢竟曲府上下,徐缺可沒打算放過一人...

    聽到徐缺拒絕,一衆文士很驚訝。

    而站在一旁的曲峯卻連忙拍了拍胸脯,還好徐缺沒給,要不然,他們曲家可就完蛋了。

    “小女唐突,請公子見諒。”廊庭中的曲鶯盈盈一禮。

    徐缺可沒管曲鶯那態度,而是將目光看向了慈心等人。

    “怎麼樣?下一場吧!”

    看到徐缺那得意的模樣,葛雲飛等人恨得牙根癢癢,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徐缺這翻盤手段居然如此霸道。

    “徐缺,不要太囂張,大不了咱們打平而已!”曲峯說道。

    “何來打平一說啊?”徐缺微笑問道。

    “下一場詞道比拼,你絕對贏不了!”葛雲飛連忙說道。

    “哦...”徐缺故作驚訝,然後恍然大悟般地說道:“原來,你們指着詞道啊,我還以爲你們不要臉,把這場比鬥看出平局了...”

    “徐缺,你別太...”

    曲峯剛想怒罵徐缺,卻被慈心攔住了:“下一場吧!”

    隨着慈心定下基調,葛雲飛和一衆文士有些緊張啊,他們詞道真不如詩道,所以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了慈心和盧亮身上。

    看到只有四人出戰,徐缺有些意外地說道:“不是,你們十多人,就用四張金紙?這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徐缺,你休要猖狂,這一場我們知道深淺,所以由慈心、曲峯、盧亮、宋錢,來與你文鬥。”葛雲飛指着徐缺道。

    “哦,我明白了。”徐缺故作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你們這些人這麼喜歡把自己命運交給別人啊,看來死得不冤!”

    “徐缺,咱們還沒比完呢,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曲峯看着徐缺道。

    “嗯,曲兒說得沒錯。”徐缺裝着很懂的樣子點點頭:“那就來吧,還等什麼呢?”

    聽到徐缺又這麼說自己,曲峯攥緊了拳頭,忍着怒氣站到了桌前。

    看到慈心四人已經開始動筆,徐缺緩緩拿起寶筆,想了想微微一笑,直接開寫。

    看着五人奮筆疾書,圍觀的一衆文士好奇起來,因爲他們都想知道,兩方誰的謁金門詞牌會勝。

    曲峯和宋錢先後寫完,雖然兩人承認自己詞作方面不如盧亮和慈心,但能拿個百年流芳還是沒問題的。

    隨着盧亮停筆,看向徐缺時,他的表情就變得精彩起來。

    對於他這首詞作,他可是有很大信心的,畢竟這首詞作,可是他長期精打細磨出來的....

    而等慈心和徐缺同時提筆時,盧亮問道:“誰先來?”

    “你們人多,你們來!”徐缺微笑說道。

    “徐缺,你以爲這還是作詩嗎?”曲峯冷哼:“我告訴你,這謁金門詞牌可是大宗所創,而慈心更是得到大宗精心栽培,你這次輸定了!”

    聽到這話的徐缺表情有些錯愕,他啥時候教過慈心了?不過,隨後他便想明白其中的緣由了。

    其實他多少也聽過一些詞道之事,只不過,他覺得那位真是不怕死啊,這開宗之道,都敢往自己身上攔,真不知道,等他踏路之時,那位會不會被人打死啊....

    徐缺沒有打算和曲峯說詞道之事,他開口道:“請吧。”

    曲峯冷哼一聲,不屑地掀開金紙....

    隨着金紙緩緩升起,他寫的詞作,便出現在衆人眼前。

    “謁金門·觀老叟:觀老叟,秋木年疊層歲,馬鞭打馬嘶鳴去,曉畜知連蹄....”

    看着這首謁金門,徐缺憋着笑,他覺得這詞送給曲忠義,那是絕配啊!

    隨着一道銀芒散去,那金紙也終於緩緩落下。

    一衆文人多少還是有些被震驚到的,雖然他們其中不乏有寫過千年佳作的,但這臨時發揮的本領,他們還是非常佩服的。

    徐缺懶得評價什麼,指着宋錢道:“繼續吧。”

    宋錢知道徐缺是什麼意思,果斷翻開金紙。

    等他的詞作展現出來後,一衆文士都憋着笑...

    雖然這次宋錢沒有撞詞,但這詞中的意思,卻非常搞笑。

    噗呲...徐缺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你是曲峯請來的逗比嗎?這詞寫的,我估計諸聖都無法給你評定。”

    宋錢也是沒招啊,其實他是想跟另一位離開的舉子合作創作一首詞,但奈何對方已經走了,所以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來寫。

    “徐缺,你別太過分,我的詞作還沒亮呢!”盧亮得意地說道。

    “好啊,那你來吧!我倒想看看,你能寫出什麼東西來!”

    隨着盧亮掀開金紙,衆人也立即看向面前的詞作。

    “謁金門·風乍起:風乍起,吹皺一層寒雪。閒引冬鳥臥藏集,手持風劍柄……”

    看到盧亮的這首風乍起,徐缺還以爲對方能寫出馮延巳的那種風乍起了,可這結果,確實讓他很失望啊,這簡直就是四不像啊!

    而徐缺不知道的是,就這樣的金光詞作,也會引起很多學子們學習啊,畢竟這詞可是比他們寫得好。

    隨着金紙金芒收斂,盧亮高傲地看向徐缺:“怎麼樣?認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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