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180章 佔大義要誅亂臣
    第180章  佔大義要誅亂臣

    張晟自絕以後,禮部尚書的缺兒便出來了。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左都御史戴珊連上三封奏疏請辭,他本就身體不好,再加上先前劉大夏的事使他有些心灰意冷,所以是有些去意已決了。

    戴珊這個人,確實也是弘治十八年去世的。因爲他是重臣,所以皇帝、太子都曾經讓太醫院給他瞧過。畢竟已經六十八了,身體的確是有些病症,而且和已故首揆徐溥比較像,就是眼睛不好,幾乎已經目不能視。

    朱厚照不是醫學專業,不過他看着是有些像白內障。

    這樣的話,六部九卿,其缺有二。

    此外,浙江那邊一刀又一刀的,其實也會有很多官位空缺。旁得不提,布政使、按察使,這可也都是省級幹部。

    此外,在東宮介入朝政之後,知府這個職位和之前不同了。此次浙江的湖州、嘉興、紹興、寧波、杭州、台州共六府知府全都被抓了起來。這也是缺,而且是知府。

    要知道曾經的詹事府左中允楊廷和任青州知府後,現在已經接任王華成爲山東布政使了,下一步就是要進京。

    所以朝局其實到了要半換血的時候。

    更有甚者,好些人看出來,東宮與劉大夏已有嫌隙,如果不是因爲弘治皇帝一直偏愛劉大夏,他早就該致仕了。

    所以朱厚照近來其實也在琢磨朝局的安排,並且時時召王鏊入宮相商。王鏊不想成爲像劉大夏那樣皇帝的專寵之臣,所以一般都會奏請帶上其他人。

    譬如說戶部尚書韓文、工部尚書曾鑑,刑部尚書這個時候也不是謝遷兼了,而是一個叫閔圭的老臣,他是弘治十三年就接任刑部尚書的。

    閔珪與李東陽是同科進士,當過兩廣總督、江西巡撫和左都御史這種要職,任兩廣總督的時候他抓過土匪,破過山寨,但真的等他當刑部尚書其實是執法是較爲平恕的。

    而且性格執拗,有時候弘治都有些怕他,還私下裏對人說過:朕知閔圭老成,人才難得,唯茲事過拗。

    其實太子是有些嚴厲的,按道理他不該和太子相處得來。但是弘治十二年東宮明旨:錦衣衛不得允許,禁止私用酷刑。現在朝中的人都知道,當時聽聞這道旨意的時候,閔圭嚎啕大哭,隨後自己到宮門前行臣子跪拜之禮。

    或許正是因爲知道殘忍,所以他才慈悲,因而他一直對東宮這道旨意推崇備至。其實這一點也不誇張,當時的人對詔獄實在是害怕、厭惡那是言語都難以描述的。

    除開這兩位尚書,像戶部侍郎顧佐、從太僕寺卿升任兵部侍郎的梁儲也都經常在東宮出現。

    從弘治十年到弘治十七年,朱厚照身邊其實也聚集了不少大臣,這些是老一輩。

    年輕一輩還有外放任職的費宏、在詹事府任右諭德的靳貴等等。

    當然,最爲朱厚照期待的,是因王鏊講學圍聚在一起的大量五品、六品的官員。雖說免不了有人投機所以混入其中。但他混混小官還行,混到大官還混就不容易了,即便真的混成了,那也是人才。

    這種格局下,東宮在朝堂中的政治力量其實一點不弱,甚至很強,因爲內閣基本也是支持他的。

    說到底,朱厚照處理政事並不違背儒家太多,只不過有時候嚴厲了一些,但賑濟災民、治理河道、輕徭薄賦、整頓馬政,哪一個也不是昏君所爲。

    只不過因爲嚴厲,所以在這幾年不斷的處置了一些官員,他們不得志、朱厚照又不完全契合儒家觀念裏的聖君形象,因而不滿的情緒也是有的。

    但說一句東宮就是大半個朝堂,倒也不爲過。而現在這個禮部尚書之職就看太子願不願意拿下來了。

    王鏊其實也給出了建議:分別是南京兵部尚書林瀚、南京國子監祭酒章懋。林瀚當過禮部右侍郎,比較合適。章懋呢,他是真清官。

    現在朱厚照聰明瞭,他讓毛語文建立一個專門的文官檔案司,就是摸摸那些上疏的人背後有沒有什麼利益糾纏。好在大明的文官也不都是表面仁義道德的,這個章懋就真的清貧,檔案記載叫:俸祿僅贍朝夕,未曾置買田產,衣食無資。

    據說他的家人在青黃不接的季節要喫麥屑充飢,如果宴請客人,就要儘量撿清明或者冬至,因爲這種節日會有祭祀所剩的貢品。

    王鏊知道,太子不是真的執着於打擊大臣,他是討厭那種僞君子。如果你真是君子,那是沒事的。在明朝這種吏治環境下,能貪而不貪,這可不容易。

    所以章懋雖說只是國子監祭酒(最高學府校長,也有點今日教育部長的職能),但王鏊還是推薦了。

    今日這些人聚於東宮,其實是有點廷推的意思。朱厚照也不會不給他們機會說話,所以王鏊說完,他便問道:“各位先生,你們覺得呢?”

    “微臣以爲南京兵部尚書林瀚可任禮部尚書。”韓文先是說話。

    畢竟林瀚的履歷大家是知道的。

    “臣附議。”梁儲和顧佐都沒意見。

    朱厚照站了起來,“浙江那邊來了消息。光祿寺卿錢士與浙江的犯官有染,他們一個在地方、一個在京師,倒是打得好配合。都是識字讀書的人,本宮有時候都不理解,他們寫那樣自己都不信的奏疏,怎麼敢送到君前?”

    “前些日子,本宮翻《憲宗實錄》,其中提到,成化二年,憲宗皇帝欲於元宵節時大張燈綵煙火,與民同樂,共享盛世。章懋聽說後,急忙上疏勸諫,言四川、江西、湖廣都遇到旱災,赤地千里,百姓嗷嗷,張口待哺,皇上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說天下太平?像是這樣的奏疏許多人也上過,可一轉身自己卻是貪官污吏。這就是錢士、徐若欽等人與章懋的差距。”

    “現如今,朝廷中也有人說東宮太子智足以拒諫。卻不想着本宮拒的是什麼諫。如果是章懋這般,勸本宮節省用度、心憂百姓的,本宮又怎麼會拒?”

    聽太子的意思,這是要用章懋了。

    “史書中也有如唐玄宗一般,登位之初勵精圖治,到了晚年便怠慢朝政、寵信奸臣的。各位先生,如果本宮將來有一天作風奢靡,忘記了天下百姓,你們也要像章懋這樣提醒我啊。”

    王鏊等官員聽太子這話自然感嘆稱頌。

    現在有些大臣說太子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可爲什麼像他們這樣,也屬清流的大臣一個個信服於太子?說到底,接觸的多了就知道,太子從來就沒有什麼享樂奢靡、放縱廠衛的毛病。

    別看現在錦衣衛比原來存在感強,可太子不讓他們爲非作歹,他們誰又敢?實際上反而被太子管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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