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195章 統一思想,名正言順
    第195章  統一思想,名正言順

    盧叔茂的職務還是照常,任着督查院的御史,就是現在名聲壞的厲害,京城的大街小巷已經稱他爲‘盧光腚’了。

    那日他在街頭露出了白花花的屁股,看到的人可不少。

    玲瓏酒樓裏,有往日被御史們指摘不是的權貴子弟在人羣喧鬧處高聲念讀今日的《明報》,其上有書曰:君之爲君,以有民也。得其民,得天下矣!失其民,失天下矣!前日之所謂富民,今已退爲窮民。前日之所謂窮民,今已委於溝壑。廟堂不知省,守令不知恤。周曰:當修於可修之時,不可悔於既失之後,真至言也!

    “這就是我們的盧御史給陛下和太子上的奏疏啊,文章寫得多漂亮!可是轉頭自己就去喝了花酒,哈哈哈!”說起來此人正是當年王越的孫輩王炳,幾年過去,他的嘴巴上有了鬍鬚。但這份浪蕩的性子還是沒變的。

    他們這些紈絝,平日裏就是給那幫正經人瞧不起,現在逮着機會把以往的仇人按在地上踩,那還真叫一個痛快。

    “卻不知這盧御史,跟陛下說的話是叫個什麼意思?”

    王炳這個時候也不嫌棄這些狗腿子了,倒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願意給人解惑,“這盧光腚是說,當皇上,要心中有百姓,只有這樣這龍椅才坐得穩當,朝廷要想辦法富民,而不是窮民。這是最正確的道理,可不要等到來不及彌補的時候才知道反悔。”

    這是少府之議後,盧叔茂上的勸諫奏疏裏的一段話。

    邊上的百姓紛紛有些怒色,“呸!這話說的倒是漂亮,就是不知道他自個兒現在後悔不後悔!勸皇上心中要有百姓,自己轉頭就逛窯子去了,你們說他懷裏抱着姐兒的時候,有沒有想着咱百姓?”

    衆人鬨堂大笑。

    王炳聽得那叫一個暢快,“要我說,還是殿下有辦法,就得把這幫僞君子的那層皮給扒下來瞧瞧,平日裏一會兒說這個是奸臣,一會兒說那個居心不良,就他們是君子,結果呢?”

    “就是。不過以往,這些個事都是朝廷之祕,皇上也怕丟面子,怎麼這次都給抖落出來了?”

    “太子做得主唄!太子說他們讓朝廷丟人,朝廷就讓他們丟人!”

    “好!還是得看太子!就是這種官兒不將他撤職,有些便宜他了!”

    “他自己還好意思當下去麼?”

    今日倒黴的是盧叔茂,《明報》詳詳細細的把他的那些個破事記錄了下來。《明報》每一版都是有記錄存檔的,也就是說他盧光腚的大名要見諸史書,千百年後的人們個個都得笑話笑話他!

    所以盧叔茂是真的夠衰,但是剛出了這件事,他也不敢再‘曠工’了,硬着頭皮去了督察院。

    路上的百姓還可以躲,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

    就是到了院裏,同僚三兩聚在一起,對着他指指點點、又捂嘴輕笑,這太折磨人了。往下一座沒多久,就有人過來傳話,說張總憲要見他。

    這盧叔茂就耷拉着個臉,跑到張敷華的面前。

    張敷華還能說什麼?

    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唉,你的事,內閣和各部大臣今兒又去和太子理論去了,但你運氣不好,太子這次較了真,現在不要說伱了,這108人裏頭還有兵部王侍郎家的兒子,便是那樣,太子也不饒恕。所以這其中的酸苦,你只能自己往肚子裏咽。不過殿下也讓我傳達一句話給你。”

    “總憲…請說。”

    “知恥而後勇。”

    盧叔茂抿了抿嘴脣,這句話有和沒有不是一樣麼,對於他目前的狀況有多大的益處?

    說起來,一些天之驕子、或是極個別個性很強的人對官職是很不在意,但大部分普通家庭出身的人還是很在意的。

    官位代表着社會地位、代表着生活所需的俸祿。還有,每個人都生活在一個社會環境之中,盧叔茂除了要面對皇帝太子,還要面對自己的家人、宗族。

    他是全家的榮耀,突然間辭職老母親的身體都受不了。幾代人養出了他這麼一個進士,現在就忽然把官辭了?他自己也是寒窗多少年,這背後是多少的汗水?

    回去當農民種地?他答應,家裏還有一幫人不答應呢。

    所以辭官,他既捨不得,也沒那個本錢。但現在一些個“君子”把捨不得官位的就列爲小人,這讓他也很討厭。由民變官多不容易,捨不得又怎麼了!

    “你們這些人,殿下這一次沒有撤任何人的官,連罰俸也沒有。所以本官覺得,往後還是有機會挽回殿下的心意的。”張敷華現在也沒好辦法,只能先忽悠着。

    盧叔茂強撐着笑臉,道:“屬下明白了。以後一定靜心讀書,用心辦事。”

    這一刻的盧叔茂也開始變了,變成何樣,無人知曉,他自己也不知曉。

    盧叔茂的慘狀,叫後續那107人非常害怕,他們現在是隻有名字被公開處決,還沒有把奏疏這些話拿出來。一想到要如此對比言行,可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以這些天,不停的有人通過各種渠道想要到朱厚照這邊打招呼。結果他來個更狠的,招來張成田將這事告訴他,結果第二天全京城的百姓又都知道這麼個事了。

    一個一個拒絕,到底還是麻煩,直接一步到位,看誰還來東宮求情。

    不過這事兒倒是把張天瑞給嚇得夠嗆,他現在仕途混得風生水起了,作爲最早依附於太子的人,現在已經任國子監祭酒了。

    朱厚照坐在軟塌上,膝蓋還蓋着被褥,他這個人不拘小節,有的時候不想叫人收拾,就把頭髮這麼散着,或者簡單束一下披掛在後背。

    到底年輕,看着臉龐還是稚嫩,但誰都知道這是個手段強硬的主。

    朱厚照此時心情不錯,聽張天瑞吐了半天口水,有些無奈,憋着笑說:“……要是誰想走你這個路子或者你兒子的路子,你就往本宮的身上推嘛。就說太子不許。”

    張天瑞這麼些年還是沒改掉膽小兒的毛病,哭喪着臉說:“殿下,您是有所不知啊,這裏頭有些人的話,已經是威脅了,那意思,只要成田把他寫的那些奏疏登上《明報》,往後就不要想有好果子喫!”

    朱厚照意外的和劉瑾相互對視了一眼。

    劉瑾問道:“……您可是朝廷命官,哪些人敢這樣威脅您?”

    朱厚照搖了搖頭,“平日裏自己做那些事不覺得丟人,這會兒走後門倒是拼盡了全力。”

    “這……就是嘛。”張天瑞有些委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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