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208章 種田納糧,隨你去也!
    第208章  種田納糧,隨你去也!

    牢房的環境肯定比不上兵部衙門。尤其現在還是冬天,陰冷的大牢更加寒冷,唯一露光的小窗戶此時反倒成了討厭人的出風口。

    劉大夏的人被帶到了這裏。

    但是先前皇帝寫的‘忠臣’二字則被帶去了他的府上。

    什麼叫金口既開?

    皇帝說了要把這玩意兒掛到他的門上,那就得掛。好掛要掛,不好掛也要掛。尤其是新任皇帝對劉大夏特別生氣,以至於這事都是劉瑾親自去幹。

    京裏的百姓冬日也閒,這邊一聚集,馬上看熱鬧的就多了。

    劉大夏有一兒子名劉祖修,數次科舉不第,不算什麼有本事的人,只是本分罷了,今日一見府外人聲鼎沸,便急忙出去瞧個究竟。

    劉瑾也不爲難他,揚了揚手中的東西,“奉旨掛字,劉公子在一旁看着就好。”

    劉祖修凝目仔細瞧了清楚,是忠臣二字,心中才放下心來,“有勞公公了。”

    接着又向路人行禮,“多謝各位捧場,多謝各位捧場。”

    他不清楚情況,以爲是好事。殊不知喜歡看熱鬧的百姓早已經被講了好多遍今天的故事,韃靼人在西北欺負我們,皇帝要出兵,劉大夏不讓等等諸多細節百姓們都知道。

    再加上《明報》已有兩期,專門介紹邊疆的情況,早已把韃靼人描繪成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外敵……所以百姓們早已對其大有意見。

    皇帝要出征,反正參軍的又不是他們,動嘴一起罵又不費力。這個時候出了個劉大夏阻撓,那能得了好?

    所以劉祖修是出了個大丑,聽着百姓們‘哈哈大笑’而不知所以然。

    倒也有好心人提醒,喊道:“劉公子,令尊已經因爲冒犯聖躬,被下了刑部大牢了!”

    “什麼?”劉祖修大驚失色,竟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他如此作態更像個沒什麼本事的紈絝,這符合百姓們想象的形象,於是笑聲更甚。

    劉祖修爬起來急忙去向劉瑾詢問:“公公,喧譁者所言事的確爲真?”

    這也撒不了謊的,劉瑾點點頭,“令尊當庭辱及聖上,這已是人盡皆知的事了。”

    “怎會如此?”劉祖修只覺得一陣冰涼刺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腦殼,他整個人就像天旋地轉一般失去了平衡。

    “就是這裏!這裏就是劉府!”

    爲官的人羣之外,似乎有幾名學生模樣的人,他們羣情激奮,身後還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衝着劉府就來了。

    劉瑾一看情況不對,就招呼着小太監往邊上躲,他也仔細瞧一瞧,回頭去宮裏向皇帝稟報。

    “竟然還掛忠臣,他配得上這個詞嗎!”

    爲首的人也是着藍色綢緞的公子模樣,與一般人不同的是他腰間還懸掛着寶劍,這是軍學院的人。

    其實這幫人,不管是從情緒出發、還是利益出發,這幾年對兵部都有不滿。

    旁的不談,最最要緊的一條就是,不打仗,他們這些人就永遠只是個學生!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懷揣一個黑饃饃混沌度日的,有的是想搏一把,改變自己命運的人。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理由,即便是那種爲了娶某家千金的羞澀理由,也是個理由不是?

    而從情緒上講,學院裏每天都在教那些熱血沸騰的故事,回到現實就是在韃靼人已經衝過來砍殺大明百姓的時候講一句以大局爲重?

    放他孃的狗臭屁!

    “大夥兒知道《明報》上寫着什麼嗎?韃靼人每年都在北方屠殺我大明的子民!他們殺男人、搶女人,把普通百姓之家辛苦餵養的牛羊全都搶走!可現在朝廷之中有奸臣!他們阻撓皇上出兵,還說皇上不顧天下百姓,他媽的讀書人心眼多,反正我是想不明白,這明明就是去保護百姓!”

    軍學院的年輕人們在劉府的門前搭上臺子,還有百姓把白菜、雞蛋往劉府的大門上砸,反正這家人已經得罪了皇帝,不怕他們報復。

    “各位!我叫包一漢!我就是寧夏人!我親眼見過幾個韃靼兵!我家中就有人死在韃靼人刀下的,現在朝廷要爲我報仇,皇上要爲我報仇,沒說的!你們都可以看個熱鬧,我包一漢頭一個當兵!”

    “我叫羅景伯,山東人!咱們大明朝還在國喪期間,這個時候有人找我們麻煩,不講究,就是在農村也要是擼起袖子跟他乾的!鄉親們都在京師好好待着,我參軍!”

    “我叫毛夢錫,順天府人!韃靼人年年進犯,朝堂諸公年年以守爲主!這口氣咽不下!我也參軍!”

    ……

    有人煽動,京師裏當天下午便鬧騰了起來。

    旁人的府邸還是朝廷大官的府邸,但劉大夏家可不是。百姓悠悠之口已經讓他的忠臣之名成了笑話。

    也是這個時間段,全國各地來參加弘治十八年乙丑恩科的舉子也都在京師。

    朝堂上的這股風颳到民間,劉大夏這個人到底如何也引起了許多爭論。

    有人說他爲官清廉,爲民辦事。

    也有人說他沽名釣譽,在這個時候棄朝廷不顧,便是有再多的理由,可這個大局總不能不顧。

    這些各地的舉子中,有一江西分宜縣來的,他不像此次舉子裏的謝丕那樣具有顯赫的背景,也不像崔銑那樣風流倜儻、極善言談。

    他就是個小透明,但是也用自己眼睛看着京里正在發生的事。

    謝丕等幾位學子在暢議時政,他就在邊上的角落聽着,別人把酒言歡,他便自己弄點茶喝。和他同屬江西的舉子盛儀,過來問他說:“惟中,這次京裏的事你怎麼看?”

    是了,此人姓嚴、名嵩,字惟中。今年二十五歲。

    “我不看。那些事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去說那麼多幹嘛?惹麻煩?”年輕人擡了擡眼皮,很是不以爲意。

    “跟我還保留?”

    嚴嵩頓了頓,隨後湊着腦袋過來,低聲說:“你不能光聽這些人怎麼說,也得聽聽外邊兒。”

    “外邊兒?誰?”

    “百姓。忠臣二字列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好詞,可唯獨放在他劉東山的身上會惹人發笑。如此一來還有什麼可爭的?千百年後,後人都會笑他。看了今天的《明報》了嗎?聖上稱他爲霸臣,霸道的大臣!”

    盛儀自然知道這些,“這招確實狠。”

    “狠透了。”

    ……

    ……

    奉天殿,皇帝正在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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