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229章 世子多疾,汝當勉勵之(六千字,二
    第229章  世子多疾,汝當勉勵之(六千字,二合一)

    談大夫雖然只是個大夫,剛來京師的時候甚至還會遭遇一些非議,無非就是說女子不應該拋頭露面,但幾年下來,勳貴甚至皇室有女子患病都知道談大夫的好了。

    弘治十七年,孝肅貞皇后身體虛弱,好幾次都是談大夫去診治;以前的張皇后的現在的張太后身體不適的時候也會宣她入宮,所以談大夫的朋友圈不得了。

    真要認真起來,梅府一個養在內室中的女子見她一面很難,但談允賢以治病救人爲己任,平民、勳貴在她眼裏沒有區別。

    這時候也沒有物價局,女子醫館的診費跳動的厲害,碰上有錢的談允賢一點兒也不客氣,碰上拿不出錢的,她就會很便宜,甚至特別困難的也會免費。

    所以京師裏,談大夫名聲極好,誰要是動她一下,那可不得了。

    梅懷古有些沒底也是由此而來。

    女子醫館外,一輛精緻的馬車裏,梅懷古焦急的等待,眼看古氏從裏面出來,他便目不轉睛的盯着。

    兩人因爲身份和禮教的問題,最好不要同乘一輛馬車,所以古氏也就是衝他點點了頭,嘴角忍不住的帶笑意。

    得此鼓勵,梅懷古心中大定。

    而女子醫館的二樓,木窗被緩緩推開,縫隙裏露出一個四十多歲、臉上已有皺紋的平靜面龐,“那就是梅府的公子嗎?”

    邊上有個披散着頭髮的年輕女子,回道:“是的,弟子聽說過,也遠遠的見過一次。只知道旁人說他生得像女子,沒想到比女子還要精緻。”

    宮裏的事對於談允賢來說是俗事,她不愛聽、也不愛管。但是以前的太子、現在的皇帝對她有大恩。

    所謂的她在京師裏的名聲、地位不還是靠着皇上?否則她這個小肩膀又能挑得起什麼。

    此外,皇帝這個人對她也有特別的意義,女子醫館這個事就是皇帝支持起來的。

    “蘭兒,你去找一下張祭酒,請他代我向陛下送一封信。”

    女子淺淺鞠躬,“是,師父。不過,這件事要告訴陛下嗎?弟子怕……”

    “怕什麼?”

    “弟子是擔心,如此一來得罪了劉公公,怕是有大禍事,說不得會有生死之險。”

    談允賢面色不動,轉身說道:“那你不怕陛下知道了,怪罪我們沒有稟報嗎?人的生死有時候很重要,有時候又不重要,往往是那些高於生死的事才讓生變得更爲真切。也不知道這話蘭兒聽得懂聽不懂,總之,陛下於爲師、於女子醫館都是有大恩情的,爲師可以用盡各種辦法活着,但不能以這樣的方式活着。去吧,坦坦蕩蕩的,如此,就是十個劉公公也沒什麼可怕。”

    “那……弟子就真的送過去了?”

    談大夫略作停頓,想了想還是點頭了,“送吧。不送咱們麻煩;送了,也許就沒這回事兒了。”

    皇帝此時正在射箭,他的運動時間到了,不過今天一直沒有辦法集中心神,已經射偏了好幾箭了。搞得他都自嘲:還好他當得是皇帝,不是將軍。

    “劉瑾,張永走了多久了?”

    “回陛下,算起來也要有四十二日了。”

    “四十二日……那他肯定已經到了。”朱厚照等得焦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贏。”

    “請陛下寬心,有祖宗保佑,我大明天兵一到,那些北虜定是望風而逃。”

    皇帝擦了擦汗,見之前被他選入侍從室的郭尚坤走了過來,手中捧了一樣東西,行禮後敬獻說:“陛下,這是張祭酒送來的。”

    劉瑾不覺有異,照常把東西送到皇帝手上。

    “他人走了?”

    “是的。”郭尚坤才二十來歲,這些日子一直和豐熙做着祕書的活兒。

    朱厚照也沒多作他想,尋常般的拆開來看,落在宣紙上的簪花小楷特別秀氣美麗,第一反應還覺得奇怪,怎麼張天瑞的字變了,後面才知道是女子醫館談大夫的信。

    信的一開頭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於是秀氣的眉毛微不可查的皺了皺,但臉上是沒什麼表情的,看完之後他吩咐,“取火來。”

    劉瑾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皇帝不告訴他的事,他自己也不敢去詢問,只能按照吩咐去點了一支蠟燭過來。

    朱厚照心裏面既覺得奇怪,也覺得理所當然。奇怪的是,這麼個事發生的很突然,甚至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細想來身邊的一些‘倖臣’總歸是要做類似的事的,不是劉瑾、也會是張謹。

    想阻止這種事是很難的,甚至沒必要阻止,討好你老是討好不到,後來人就不討好了,搞得到處都是敵人不是傻子麼?

    燭火搖晃,這片宣紙變隨着火焰化爲一縷青煙,火光映照之下,根本就瞧不出皇帝是喜是悲。

    談大夫無法掂量事情的輕重,反正不管是什麼都要來告訴他這個皇帝,這倒沒什麼,且不去說它。

    梅府沒有辦法,狐假虎威也是無奈之舉。

    所以這事,也就是劉瑾有些小心思,利用了梅府,卻想自己摘了果子,但他本就是這樣的人,並不令人意外。

    這種事也算計不到朱厚照什麼,只要他自己不是見了女人就流口水。

    如此一想,這還算是好事,只需梅懷古去和懷遠伯胡說八道一番,就可以挽救兩名少女。

    但這件事始終還是奇怪,這也是朱厚照皺眉的緣由。

    因爲送信的人不對!

    宮裏的事,一個劉瑾、一個梅懷古,照理來說都是他身邊的人,結果呢?最終是誰告訴他這件事的,是那個一年都和他見不了幾次的談大夫!

    他三番五次的告誡身邊人,要老實,要實誠……

    “劉瑾,將谷大用叫來。隨後,伱出宮一趟,代朕去看望一下毛語文,他病了。”

    “是。”

    “記得帶上些好東西,說是朕送給他的。”

    毛語文有些風寒,在這個年頭,這種病還真不好說。但也許是心病,畢竟牟斌的位置一直沒動。不管怎樣,毛語文告了病假,他派劉瑾過去總歸是沒錯的。

    之後,皇帝按照往常習慣,在運動之後沐浴香湯,谷大用伺候了多次,也算熟門熟路,屋子裏搞得熱氣騰騰,皇帝是脫了衣服泡在水裏的,所以不熱。

    谷大用穿得很厚,跪在邊上,臉上開始冒汗。

    其他人都被摒退了。

    “你應當有些話要同朕說吧?”

    谷大用心一抖,“奴婢愚鈍,不知,陛下是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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