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277章 省級官員培訓班
    第277章  省級官員培訓班

    對於皇帝來說,江西有兩個巡撫這件事很容易看出來。培訓的名單大約掃一眼就能夠清楚。

    禮部尚書林瀚和吏部尚書王鏊一齊在君前奏對。

    省級官員培訓班也是很多政務的縮影,不管你們怎麼拖,反正朱厚照這個皇帝就是盯着你。

    現在已經攻守易型了,不是你們來說皇帝不能大興土木、貪圖享樂的輪次,而是皇帝要對這些人說伱們不要天天過着吟詩作賦、花天酒地的悠閒日子。

    “一共多少人?”

    “地方官二十六人,京官九人,一共三十五人。”

    朱厚照心裏想着,規模倒是可稱適中,太小了就需要太多輪次效率很低,太多了沒啥效果。

    其實作爲曾經被培訓過的人,他對於培訓的效果是存疑的。但依然下旨要求禮部去這樣做。一方面當然是可以傳達一些新皇帝的施政理念,但更重要的目的是要建立和這個羣體的聯繫。

    處於最頂端的皇帝當然可以花上幾年時間,不停的從身邊派人去主管地方。但形成規律以後會大大打擊地方官的積極性,而且是不分青紅皁白的就將這個羣體排除在外。再者,大明兩京一十三省,加上邊疆地區的行都司,那麼多地方,那麼多的官員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換。

    反過來做,給這羣人接觸皇帝的機會,可以打破朝堂上的京官對於地方官晉升資源的壟斷,使皇帝的心腹直達省級層面,並加強地方對於中央的向心力。

    這一加一減之間,其實區別很大。

    詹秀山的事,其實恰巧撞上了京裏聚集了很多高級官員的時機,而忽然間的命案也引發了一片譁然。

    驚呼、憤怒、憤慨、疾呼……各種聲音和情緒交雜在一起的時候,其實皇宮內的皇帝保持了一種奇怪的安靜……安靜的準備着和三十五名官員的會面。

    地點安排在了書院最深處,沿着河邊建造的一棟樓裏,樓名被取爲復興。

    這三十五人每人都有禮部特製的通行證,閒雜人員不得入內,從皇帝還是太子時就領爲親軍的騰驤左衛和錦衣衛分內外負責這裏的安全。

    趙慎和許多人一樣準備了通行證和一份述職報告。

    朱厚照是沒有時間聽三十五個人一個一個講的,而且其中一個人講,剩下三十四個人聽,實在沒有必要。倒不如他自己花點時間看一下這些人的述職報告,見面的時候將其中有疑慮的點問清楚就好了。

    反正這項政務沒有前例可循,也和祖制扯不上什麼關係,有什麼他不滿意的地方隨時改動都可以。

    倒是那三十五個人不太習慣,因爲在屋子裏,皇帝爲他們準備了座椅,三十五個木製的深棕色椅子擺放的整整齊齊,各自都有一張桌子,且上面筆墨紙硯是全套的。

    似趙慎這樣的人,到了裏面之後都有些不太習慣,在皇帝面前坐這種事……這是朝廷的老臣纔有的待遇,而且沒有旨意也不能亂坐。

    導致這幫人跪拜了之後就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尤其考慮到,朱厚照是有實權和君威的帝王。

    這幫人一個看一個,有一個人不坐,剩下的人就都不敢坐。

    朱厚照站在人羣最前面,看着這一個個低頭的模樣,哪裏還有執掌一省的那個氣勢。

    “都擡起頭來吧,瞧瞧朕,也讓朕瞧瞧你們。”

    這話說完,三十五人的動作還是稀稀拉拉的,沒有那種軍令一聲而下、動作整齊劃一的感覺。主要在這個年頭,與皇帝直視是不太禮敬的動作。

    朱厚照無奈,瞥了一眼一旁的劉瑾。

    劉瑾馬上向前一步,“各位大人,陛下口諭擡起頭來。”

    如此強調之後,下面的人互相打量着身邊的同僚,隨後慢慢的也都擡起來。

    朱厚照也沒有坐下,他確實很仔細的看了看這些臣子。

    說起來就這麼些人,但其實陝西、湖廣、江西、廣東、貴州五省的生民都在他們手中。作爲皇帝,他怎麼能不重視這些人?

    這些人當中,有的年長,看起來已經有六十了,頭髮和鬍子全都白了,有的還年輕,最年輕的麪皮子還一點兒皺紋都沒有。

    統一的來說,就是看起來都有些緊張。

    朱厚照心裏頭本來還想着讓他們中的誰也開口講幾句,但這個氛圍……還是臨時改變主意好了。

    “朕登基還不足一年,以往與各位愛卿都是透過奏疏交流,你們當中很多人的名字朕都記得,但不一定對得上號,希望這次過後朕都能記住你們。朝廷近段時間忙了不少大事,從正月開始……這你們都是知曉的。在此情況下,朕還是令禮部召集各位入京,由此你們也該相信,朕對於這次會面還是重視的。”

    “朕常說,省一級的官員非常的重要,吏部已經有大量的人員調動開始向這個層級的官員傾斜,無德無才之人,萬不能代朕牧守一方,否則就是戕害百姓。再有,如果朕的旨意出了紫禁城到了巡撫衙門就停住了,那朝堂六部九卿就是想破了腦袋,想爲一些善政,最後也是看似熱鬧而沒有效果。這是第一節,希望你們都能謹記心中。”

    “臣等謹遵陛下旨意!”說這話,這三十五人又全都跪了下來。

    朱厚照無奈,“椅子是給你們準備好了,叫你們現在坐下,估計也坐立難安,那麼便乾脆站一會兒,定定心心的聽朕講完。若是哪一位身體有礙,站不住的,和朕稟報即可。”

    雖然他這樣說,但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申請說要坐下,特別是他這個皇帝還站着。

    好吧,這樣挺好。

    朱厚照負着手,對於拿捏這種場面他已經是駕輕就熟了,“叫你們擡起頭來,是仔細的看看朕,你們當中最遠的還在廣東,這次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而且有些人當着朕的官、領着朕的糧,到最後連皇帝什麼模樣都不知道,那可太虧了。”

    這話有些玩笑的味道,說出來以後,大約能放鬆一下此時的氛圍。不過也只有幾個人敢抿嘴偷偷笑了。

    朱厚照繼續說:“前些日子,有御史和朕進言,說這個省級官員培訓班的主意不好,爲何?因爲帝王應當保持神祕感,叫下面的人敬畏,所謂近之則不遜嘛,這是有道理。但這是術,而不是道!朕要以道治天下,何謂道?朕以爲皇帝最大的道,就是要心中裝着天下百姓,《孟子》裏說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就是如此。”

    “朕知道,”朱厚照走下去,在人羣中緩緩踱步,也正好從近處看看各人,“你們當中的人還未入京之前,就通過各種方式打聽,新皇帝是什麼脾性,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如果被皇帝問起來,又當如何回答等等。揣摩上意,這是爲官本能。朕如果是大臣,朕也要這麼幹。畢竟身家性命、榮華富貴都在皇帝的手中,不把他的心思弄懂弄透,喫飯都沒有味道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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