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528章 京師吹來的風有些冷
    第528章  京師吹來的風有些冷

    又到了一年裏最熱的季節,朱厚照總是會在這個時候懷念空調,這個年代裏,即便當皇上也有許多求而不得的事,空調便是其中之一。

    除此之外,古人衣服穿得也多,作爲皇帝他總不能穿大褲衩。

    即便是披些清涼的蠶絲衣物,那也得是從頭到腳包裹得差不多。

    後宮以及宮裏伺候人的下人們都知道皇帝怕熱,所以找幾個人扇扇子這還是做得到的。只不過朱厚照每次看到邊上的太監宮女是汗溼重衫也會於心不忍。

    所以除了晚上入睡之前,他都儘量不用這方法。

    因爲他還能依靠取冰來解暑。

    今年則又有不同,葵兒入宮以後,幾次都見着皇帝讓人扇冰塊上散開的涼風,午睡、晚睡,如此才能靜心入眠。

    可她作爲大夫覺得過於貪涼不好。

    冬暖夏涼,四季變換,這是自然循環,有時熱熱、出出汗還是有必要的。

    朱厚照表面上是聽的,但耐不住熱,所以還是偷偷的叫人置冰塊。

    皇帝這番作態委實多了些可愛與真實。而且也使司禮監的幾個太監,劉瑾、尤址、馬永成都非常不解。

    天子管着天下人,怎麼還怕了一個后妃?

    朱厚照嘿嘿笑着解釋,“你們啊,就是不懂得情調二字。朕當然可以冷臉呵斥,敬妃也不是不知禮節的人,只不過那樣一來就少了夫妻之間的趣味,後宮也弄得像冰塊一樣冷冰冰,那有什麼意思?便是像如今這樣,那才叫有意思。”

    劉瑾、尤址和馬永成三個閹人聽得眼神呆滯,還有這種事情?

    於是只得陪着笑,“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現在後宮之中琴瑟和鳴,便是陛下這番心思起了大作用。”

    一幫馬屁精,朱厚照也習慣了。

    “敬妃若要是問起來,你們也都不能說。”

    “那是自然,奴婢們肯定聽陛下的話。”劉瑾使一把摺扇,倒是一直賣力,“可是敬妃說過,貪涼則寒溼氣重,寒溼氣重則更爲怕熱,照此推算怕是於龍體不好。陛下繫着天下萬民,是不是也要以龍體爲要?”

    什麼寒溼氣重,朱厚照現在這生活規律、飲食用餐,那相比前世的年輕人不知道健康多少倍。

    其實這幫人也熱,只是他們更能適應和習慣,沒見過什麼叫真正的夏日享受。

    朱厚照把胸前的衣服豁口打開的更大,躺在竹椅上,像是故意氣人家一樣,說道:“扇快點兒。”

    劉瑾:_。

    其實涼快下來,朱厚照才能定心看幾份奏疏,渾身大汗淋漓的時候,他就只想泡澡。

    這樣在旁人看來,陛下這是爲了政務,身體都不顧了。

    所以敬妃才時常勸說。

    “是楊閣老所奏。”朱厚照平靜的念着,“清理軍屯可以說是迄今爲止最爲重大的一項事,老臣謀國,憂慮不淺啊。”

    “那也是陛下用人得當,纔有楊閣老可以施展抱負的機會。”

    “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可算頂級了。”朱厚照用奏疏輕輕敲着腦袋,“恰好伱們三個都在。有句話,朕要問你們。”

    劉瑾、尤址和馬永成會是聽語氣的,所以馬上便跪了下來。

    “陛下請問,奴婢們必是知無不言。”

    “倒也不必那麼緊張。”朱厚照仰着腦袋,語氣幽幽,“朕是明白的,侵佔軍屯的人中除了官員、武將,還有宮裏派出去的人,他們的手肯定也不乾淨。各地的守備太監、監軍以及織造衙門……若是查到了他們的頭上,司禮監得先有個說法。劉瑾,”

    劉瑾心想終歸還是要來的。

    “奴婢在。”

    “這裏面有你用的人吧?”

    這個問題自不必想,司禮監大太監,下面巴結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回陛下的話,有的。”

    “若你講話能管用,朕便不去講了。若是不管用,你這個司禮監的掌印太監,可就是威名不夠了。還有你們兩個也是。朝廷這次是一視同仁。”

    “奴婢們遵旨,這就遞旨意過去,要他們遵從。”

    “嗯。朕總歸還是覺得,宮裏的人處置起來沒那麼麻煩。無子無孫的,佔那麼多田地都給過繼的兒子嗎?還是要他們講明道理,只要聽宮裏的話,少那幾畝田也不會餓死。要是道理講不通……”

    三人低頭,“陛下放心,諒他們也沒這個膽量。”

    “嘿,那可說不準,貪心不足、欺上瞞下的人可不在少數。你們三個都是司禮監的大太監了,可不要精明瞭一輩子,到最後給鷹啄了眼。總之一句話,講得通就講,講不通全都調開,全部去守皇陵,若是敢對抗調查的……”

    皇帝站起來往別處走,落了最後半句,他們一直在等。

    “對抗調查的,一律以抗旨不遵罪,處斬首。這事情你們來做。記着,有些時候朕對你們排除異己是睜一隻眼,這次不一樣。便是自己人,也要照章辦事。若是給朕從其他地方聽到哪個內官對抗調查,但你們卻不處置的,朕可要找你們的麻煩。”

    “奴婢不敢!”

    皇帝只留了一個背影給他們。

    三人自己起身之後,都表情不很輕鬆的相互看着。

    其實這個要求很奇怪,假如真的就有人對抗調查了,可他們自己本身的確不知道,那又怎麼說?也算在他們的頭上嗎?

    劉瑾其實想想也明白,守皇陵需要那麼多人幹嘛?

    道理講不通就可以抗旨來論了,這裏有道理可講嗎?

    馬永成則說道:“早該給他們去個信兒的。”

    “你知道他們已經侵佔軍屯田地?”劉瑾直接反問,“你允許的?”

    “咱家怎麼會允許?!”馬永成急了。

    “所以現在去,讓他們都收斂點兒,該交出來的東西都交出來。”

    尤址卻不樂觀,“估計不是太容易。”

    “能活的人死不了,會死的人也活不下去。不會看風向,誰也救不了他們。”

    ……

    ……

    正德四年,六月底。

    京師已經非常炎熱,官道兩旁的楊樹結滿了葉子,擋着陽光、形成斑駁樹影,夏日的蟬鳴也不會缺席,鳴叫得讓人煩躁。

    沒有多少時間給張璁在京師空耗,內閣閣老都見了他了,他沒有理由還磨蹭着不出發。

    即便他知道此去困難重重。

    說起困難……旁的不提,就是給他派得這十個精幹侍衛也能看出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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