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明嫡長子 >第738章 君臣相睦
    第738章  君臣相睦

    京師的春日暖意融融,皇帝換了常服離開皇宮,到京外梅府的莊園中閒住。

    宮裏的規矩畢竟多嘛,即便是皇帝有的時候也不能隨意胡來,畢竟定那麼多規矩本就是爲了維護他的權威。

    所以到外面會更自在一些。

    莊園周圍處處都是身着錦衣的神武衛將士,倒也不必擔心安全問題。

    寧波港有急遞飛速入京,打動了皇帝心思。

    楊柳依依的湖畔之邊,皇帝和自己的三位閣老說:“伍文定來報,徵日本國有意外之獲,原本咱們君臣都以爲那是個海外苦地,不想人家坐擁銀脈,真是開了眼了。”

    天子給三人一人設了一個坐,邊上再擺張桌子,桌上還有清茶。

    如此君臣,倒是一派平和景象。

    楊廷和言道:“皇上,大明爲天朝上國,日本不過一蕞爾小國,如今派軍強佔,說出去可不中聽啊。”

    朱厚照拿着手中的紙扇,一點一點的敲着自己的腦門。

    王鏊也覺得是這樣,如此行事,絕非禮儀之邦。

    原本他以爲皇帝在猶豫,是聽了進去。

    不過楊廷和又說:“總得想個說得過去的緣由。”

    “以懲罰的名義如何?”朱厚照現在想到還氣,“日本國有不臣之心,同時還有諸多不軌之事。朝廷派大軍征討,本也是爲了施以懲戒。”

    張璁則說:“既然知道上國發怒,他們若是懂事,自己也該主動奉上的。”

    “是這個理。”

    王鏊聽得後背冒汗,“陛下慎重啊。”

    朱厚照則輕輕笑了起來,其實找個理由這種事還是需要做的,爲什麼一定要把自己弄成惡魔的形象呢?美帝國主義壞事做盡還天天標榜自己自由民主,關鍵還有一幫人信。

    “慎重,當然慎重。不慎重都不去尋理由了,且朕豈會做那等殺人越貨的盜匪之事?不過朕作爲大明天子,有些事還是要提前謀劃。日本國既有不臣之心,將來必有不臣之舉,這種心懷不軌之國,難道要把這金山銀山就送了他?王閣老,咱們可不能給後世兒孫埋下禍患,不然子孫會怨咱們這些祖宗愚不可及的。”

    王鏊則說:“大明坐擁萬里江山,日本國地狹人稀,老臣斷不信他有反叛之力。”

    “這些辯論你們去談吧,朕就不參與了。”朱厚照搖搖扇子,他也知道王鏊就是要嘴上說兩句,實際上並不會堅決反對到底,“伍文定給朝廷帶了銀子來,這總歸是好事。靖虜侯已點兵南下,去都去了,沒有叫人立馬迴轉的道理,恰好便將這銀子撥他三十萬兩,也省得再從京師運過去。”

    前些日子,周尚文奉旨鎮江南。

    按照道理來說,既然伍文定已有捷報,他那個防止倭寇作亂的理由也就不成立了。

    但這事發生在大明朝朱厚照還真就可以繼續把軍隊擺在那裏,而不是剛派出去再叫回來。

    當初土木堡之變,正統皇帝在王振的誘導之下領兵出征,而且令下的很急,經過一番行軍好不容易到了大同,結果忽然之間又要調轉回頭。

    這是幹什麼?

    現在朱厚照當然要避免這等前朝舊事,軍隊不可輕調,調了不可輕動,否則有如兒戲一般,尋開心呢?

    “是。”

    <div  class="contentadv">        三位大臣都領了旨意。劃撥銀兩這事情倒簡單的。

    而朱厚照琢磨着另外的心思,隨後露出幾分不好意思的笑容,“王閣老、楊閣老、張閣老。伍文定讓朕發了一筆橫財,年前的時候咱們也盤過賬,現在國庫之中存銀有千餘萬兩。前陣子王守仁來了奏疏,稟報了今年掃蕩北境之事,他說準備得基本都齊全了。朕……想去打這一仗。”

    這番意思一說,不要說王鏊了,楊廷和也立馬搖頭,“陛下,天子是金口,金口開了,豈能更改?去歲陛下說要徵日本,將原本用於親征的物資軍需轉了過去,還明言哪怕是今年不再親征,也要教訓日本。今年怎麼好……怎麼好……陛下,這是爲難我們了。”

    朱厚照摸了摸鼻頭,去年他確實說過這樣的話,所以纔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畢竟也沒厚臉皮到那種程度。

    王鏊也撅起鬍子,“而且陛下如今屢起好戰之心,也讓臣等不安。”

    “唉。”朱厚照嘆一聲氣,“朕傾力治國,如今治國有成效,當然要楊威於外。這應當也說得過去吧?”

    王鏊仍極力勸誡,“陛下,天下仍有百姓生活困頓,甚至飢餐露宿,朝廷若有餘力,可減賦稅、可免勞役,如此施恩於天下,方爲正道。”

    “這件事,朕也不是沒考慮過。”朱厚照準備退而求其次,“朕的心思當然還是爲了天下百姓。關於勞役這件事,山東、應天等省份已經逐步改爲有償勞役,百姓應當是受惠於此的。包括爲了戰事而徵用的勞役,現在也都不是無償,而是有償,老百姓有銀子拿,民力不至於枯竭。至於減免賦稅……有些窮困之地,內閣報一報,朕來批嘛。”

    三個閣臣都聽出來了,皇帝這是在討價還價。

    楊廷和想來想去,還是說道:“望陛下慎重,若是此言傳出,臣恐朝野大喧,總是不利的。再有,王伯安點將出徵,必然已經多番思量,用兵之道,不可輕忽。陛下先前並無旨意,現在突然前往,臣倒不是說王伯安一定會打敗仗,不過措手不及之下,必定會受些影響。這等事,絕非兒戲。”

    朱厚照聽到這裏也不禁有些偃旗息鼓,這就是他‘肆意’不了的緣由,他理性、會講些道理,而且以自己的一己私慾爲後,以江山社稷的大業爲先。

    楊廷和講得很有道理,王守仁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他是天子,突然又要去了,上上下下都會措手不及。

    這等頑劣之心,可不就是和當年的正統一樣。

    朱厚照有些無奈,但心裏其實又想。糾結着,最後道:“那麼今年總不能一仗也不打吧?”

    他此話一出臣子心頭一鬆,看來皇上還不會太過‘任性’、

    王鏊則哭笑不得,“正德一朝確係國力強大,翻遍十七史,也難有像陛下這般豪闊的。陛下,今年不會一仗都不打的,朝廷不是要解土司之禍?”

    “那個不算,土司是個長久的功夫,說不準每年都有些小仗。”

    “還有楊應寧那裏,還有葉爾羌。”許久未說話的張璁開口道。

    這個還將就像點樣子。

    “成吧。”朱厚照略微煩躁,“好好好,那你們各忙各的去吧,今年朕再忍一年。張璁,你那些人培訓的如何了?什麼時候能派下去?”

    張璁起身拱手,“再有一月便差不多了。”

    “你要安排好。”

    張璁能感受到皇帝眼神灼灼,這其實比打不打仗要重要的多。

    “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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