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連骨頭帶肉的,這是給咱們熬羊湯的吧?”

    “看着像。”

    這麼一說,看程朝就更不順眼了,

    “你說說你,喫好的也不惦記我們,還不如人家簡單有心呢。”

    程朝有那麼一絲絲的心虛,不過很快就想起了別的,

    “小叔,人家簡單在屋裏整了好幾個槽子,種的青菜,長的可好了,那羊湯裏放上翠綠翠綠的小蔥和香菜,那就是不一樣。

    咱們不能種嗎?不說別的,那就是過年添個綠色的菜,給兄弟們嚐個鮮換個口味,那也行啊。

    你瞅瞅,這一年,春天夏天秋天,一碼的綠葉子菜,一到冬天,就是一點綠葉子也見不着,白菜土豆蘿蔔。

    我還行,還能偷個懶去打打牙祭。

    那兄弟們,一年到頭,就喫那幾片肉算是改善伙食了,肚子裏一點好東西都沒有,都比我還小呢,正是能喫的時候,一頓飯就那麼點東西,肚子也就墊個底,一個個的,都瘦的跟麻桿似的,那訓練能有力氣嗎?”

    一說到這個話題,還什麼羊湯啊,誰也沒了心思。

    簡文修也坐正了身子,這是個很重要的話題,很嚴肅。

    主抓生活的程進更是唉聲嘆氣,愁得慌,這眼瞅着就過年了,

    “我何嘗不知道這個啊,別說他們,我這不也一樣嗎?

    咋的,你有啥鬼點子?說說,我們聽聽。”

    鬼點子?

    程朝也不在意了,敲着桌子思索着,

    “小叔,你說,咱們也不是整天訓練,是不是?”

    程進和林正德對視一眼,沒說話。

    “別說整不整天了,就現在的狀態,強度高的訓練,兄弟們壓根就堅持不下來。

    我就是說,你們聽聽,行就再想,不行就當我沒說啊。

    你說,咱們能不能換個訓練方式呢?

    比如說啊,咱們十個連,排個班,就按十天一個輪迴哈,每天九個連訓練,一個連輪值。

    今天一連輪值,不訓練,幹啥呢,種地。”

    擡頭看着幾個人沒有要動怒的跡象,這才放心的繼續說,

    “咱就是說哈,九天休一天,這也不算過分。

    今天一連,明天二連,這麼一來呢,每天都有人幹活,一個連一百多人,就算開荒,這邊這麼多荒地,一天也能開出來不少啊。

    就是說,平均下來,按一個人頭一畝地算,這一年下來,甭管種的是啥,是不是都能收不少?我也不懂這個,但是我知道,多收點,兄弟們的肚子就能喫飽點。”

    程進若有所思,

    “繼續!”

    “是,外面現在亂,咱們這也不算什麼封資修吧,就算編排,咱們這也算得上是自給自足吧?

    種地,養豬,養雞,啥啥不能幹啊?

    要是一下子整的太大了不好,那咱們就種地,就是種糧食也能收不少啊。

    饞肉了就進山,那山上的野豬還能不讓打了?一年打上個幾次,兄弟們也能解解饞不是?

    你說說,兄弟們跟着咱們拼死拼活的,圖啥呢?

    都建國了,圖啥?不就圖能喫口飽飯嗎?”

    看着他們確實意動,他輕輕的舒了口氣,

    “其實,要我說,外面是外面,自古軍政不摻和,咱們就把咱們這一畝三分地守好了,兄弟們喫飽飯,好好訓練,戰鬥力上來了,別人想欺負,那不也得掂量掂量嗎?”

    程進靜靜地思索一會,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今天是受了啥刺激,這腦子突然就開竅了呢?”

    “小叔,你知道我在簡單的地窖裏看見啥了嗎?

    不光是那些細糧,那都是能買着的,我也知道,這不奇怪。

    還有那些菜,白菜土豆啥的就不說了,還有啥倭瓜,角瓜,吊瓜,豆角,茄子,西瓜,還有幾斤瓜子,還有點甜杆,你知道嗎,前些年我小時候還喫過一回呢,夏天能種的那些東西,她那地窖裏幾乎都有,架子上擺的滿滿的,當時把我驚的呀,比咱們食堂的種類都多多了。

    剛纔回來這一路我就尋思啊,你說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從來沒幹過農活,一個人來了農村,能上工,不拉後腿,還能把園子安排的井井有條,就那麼一個不大的後園子,供着她的生活,一年到頭還能存下那麼多東西。

    你說咱們這一千來號大老爺們,就乾巴巴的指着那點國家的供應糧,還餓着肚子。

    是,大老爺們應該建功立業,那不得先把肚子填飽嗎?餓着肚子能幹啥?

    說是男主外女主內,咱們這又沒有家屬,這不都得咱們自己張羅嗎?

    那啥能有肚子重要?咱們這麼多人,有的是力氣,那還能幹挺着捱餓?”

    簡文修也淡淡的開口,

    “我覺得可以。

    訓練跟的再緊,那肚子都填不飽,不就是地基沒打好嗎?早晚要出事的。”

    程進,這還越說越嚴重了?

    “行,我們商量商量,反正這天開荒也開不動,室內的那個可以先整起來,就當試手了,明天我找人去做槽子去,程朝你帶人配合挖土去,試試,要是真成了,弟兄們也能嚐個鮮,也行。”

    “行,那這羊肉和骨頭?”

    “送去給老張,讓他好好做,明天給兄弟們喝羊湯。”

    “好嘞!”

    受了驚,晚上,簡欣不可避免的又驚醒了兩次,簡單也算是有了經驗,第一時間就把孩子摟到懷裏輕輕拍着,還算順利的過去了。

    不過,第二天,不可避免的,倆人又起晚了。

    窗外白茫茫一片,這天更是不愛動彈,就着昨晚特意留下的羊湯,下了兩碗麪條,姐倆窩在炕頭趴着看外面的雪。

    沒多久,小姑娘就待不住了,

    “姐姐,出去玩雪呀?”

    簡單瞄了眼她還包紮的小手,

    “你用啥玩?用腳?”

    小姑娘頓時就開始噘嘴,簡單捏捏小臉,起身下地,還真得出去了,院子怎麼的也得掃出來一條小道啊。

    “過來,穿棉襖了。”

    “好!”

    一看能出去,小臉立馬就轉晴了,

    “姐姐,我去踩腳印,你看吉祥他們踩的多好看?”

    “行,去踩吧,不許用手啊,不然你就趕緊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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