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小,也就三十多平米,於野擡起頭,發現這房子明顯經常漏雨,天花板有些地方已經泡的發黴。

    看到這些,於野神色黯然。

    六年前,他從身家千萬淪落到傾家蕩產,判刑入獄。

    父母也受到了牽連,被債主踏破門檻。

    入獄前他極力彌補,還是留下了幾十萬的債務。

    這幾十萬對於曾經的他來說只是一筆小錢,卻成爲了壓垮這個家庭的最後一根稻草。

    父母被迫賣掉房子還債,如今只能租住在這每個月一千多的破房子裏。

    “爸,我回來了。”

    此時於海就坐在客廳的小馬紮上看電視,於野走到父親身邊,說道。

    “哦。”

    於海應了一聲,都沒去看於野一眼。

    “我給你們帶了點冬蟲夏草,枸杞子,還有葡萄乾,牛肉乾,奶酪啥的。”說着,於野把揹包放桌上,拉開拉鍊,把裏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放那就行。”於海說道。

    “兒子,你爸這兩天身體情況不太好,去機場打車又貴,我們就沒去接你。”劉玉香有些歉意地說。

    “沒事媽,我之前不是給我爸打過電話了,讓你們別去接我麼。”

    說完,於野笑了笑,說道:“一會我還有點別的事,明天我就去找房子,等找到房子了,咱們就搬家。”

    “搬家?”

    “對啊,這裏又小又破的。”於野笑着說道。

    “不去!”老於果斷說道。

    “怎麼了?”於野問。

    “以後你做你的事,我們的事不用你管,只要你別再牽連家裏就行了!家裏現在房子也沒了,存摺上就兩千塊錢,也折騰不起了,再說你剛出獄,哪來的錢?別又是去借錢,我們沒錢幫你還!”

    “爸,對不起!”

    “兒子,沒事的!”劉玉香見兒子低着頭,一臉自責,心中不忍,急忙安慰。

    “你我父子,別說這些了!”於海一擺手,道:“但是以後,你給我長點記性,這個家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說完,於海便起身走進裏屋,順手把門關上了。

    “於野啊,冰箱裏有西瓜,我去給你切!”

    劉玉香正要去開冰箱門,卻被於野攔住了:“媽,別忙了,我還有事,等我明天再來。”

    劉玉香收回了手,說道:“兒子,明天族裏要開個會,既然你回來了,也得去。”

    “我也得去?”

    “是啊!”劉玉香點點頭,說道:“這是家族的規矩,你忘了,只要人在春城,就必須得參加族長召開的家族會議。”

    “好吧,明天什麼時候?”於野問。

    “明天下午四點,你三點回來,咱們一塊去。”劉玉香說道。

    “行!”

    說完,於野便告別母親,出門去了。

    於野前腳走,後腳劉玉香便發現老於竟然已經把於野帶回來的牛肉乾包裝袋給撕開了。

    接着,老於又摸出來一瓶牛欄山,擰開瓶蓋,倒了一小杯。

    “你這個人,兒子回來的時候跟仇人似的,你倒是別喫兒子帶回來的東西啊!”劉玉香嘟囔道。

    “兒子帶回來孝敬我的,爲什麼不喫?”老於扯開一包葡萄乾,把一小袋丟給劉玉香,喝了一小口酒,長出了口氣,道:“不容易,兒子終於出來了!”

    劉玉香嚐了一顆葡萄乾,只感覺這葡萄乾雖甜,卻甜不過兒子出獄這件大喜事。

    只是,老於之前叮囑過她,讓她別對兒子太好,太熱情,免得兒子難過。

    對於於野,老於再瞭解不過。

    如果他犯了錯,你打他,他心裏會舒服一些。

    可是如果安慰他,他反倒會更難過。

    小晴站在樓下,看到樓道的燈從七樓亮到一樓,然後於野便出現在她面前。

    “你總算下來了。”小晴無語道。

    “我也沒上去多久啊。”於野道。

    “還沒多久?”小晴看了下表,說道:“已經半個小時了好不好。”

    “半個小時也沒多久啊!”於野道。

    “半個小時耶!我在下面足足站了半個小時!”小晴一臉不滿。

    “你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休息啊,比如說那邊。”於野指向一邊的花壇。

    “那麼髒,怎麼坐人?”小晴臭臉道。

    “那沒辦法了。”於野聳了聳肩。

    “現在要去哪?”小晴問。

    這時候,於野的手機響了。

    他剛接通手機,對方便喊道:“於野,你他媽怎麼還沒來?”

    “我回了趟家。”於野說道。

    “哦,回家了,出來沒?”對方問。

    “出來了。”

    “好嘞,等你!”

    “會喝酒嗎?”於野收起電話,瞅着小晴。

    “開玩笑,怎麼可能……”

    “不會喝?”

    “怎麼可能不會!”小晴瞪眼叫道。

    “走,喝酒去!”

    二十分鐘之後,出租車在飄暢酒吧門前停下。

    下了車,小晴一看到牌匾上酒吧倆字,已經喜形於色。

    走進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頓時撲面而來。

    於野很快鎖定自己的老同學,帶着小晴走了過去。

    “出來了!”

    看到於野,幾個老同學立刻都笑着站起來。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小美女叫小晴!”於野對衆人說道。

    看到小晴長得這麼漂亮,三個男性牲口都是眼睛一亮。

    “這小美女是跟你一起出來的?她犯了啥事?”張軍大大咧咧地問。

    “犯事兒?”

    小晴一頭霧水,她還不知道於野剛剛刑滿釋放。

    “是啊,怎麼,你們不是在裏面認識的?”張軍奇怪的問。

    “我說大哥,就算她是犯了事兒在裏面蹲,那也是女子監獄啊,你特麼見過男的跟女的在同一個監獄嗎?”李牧笑罵道。

    “哦草,對啊!”張軍恍然大悟。

    “不是,你們說什麼呢?”小晴眨了眨眼,很奇怪這倆人雖然說的是人話,但是她一個字都聽不懂。

    “我跟小晴是在飛機上認識的。”於野笑着說道。

    “哦,飛機上啊!”衆人恍然。

    張軍一臉歉意的對小晴說道:“小美女,我這沒搞清楚情況,對不起,對不起啊,我走一個!”

    說完,張軍便幹了一杯。

    “坐坐坐!”李牧急忙招呼於野和小晴落座。

    張軍十分殷勤的給小晴拿了個空杯子,還笑嘻嘻地給她倒了杯酒。

    “謝謝!”小晴很有禮貌地接過酒杯。

    接着,於野的話頓時讓張軍笑不出來了:“他叫張軍,我這幾個同學裏面最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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