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辰安鍾離若水 >第1025章 京都大事 三
    玉京城。

    玉帶河畔的第六座橋的西面是一條名爲柳葉巷的巷子。

    這條巷子在京都尚算繁華,但在這寒風大雪的夜裏,長長的街巷也早已沒有了人跡。

    夜已深。

    整條街巷甚至只有一戶人家還亮着燈。

    那是巷子東頭的一處小院。

    天權就住在這裏。

    有了一個牽掛他的妻子。

    “這個玩意兒,恐怕真藏着隱門的祕密!”

    天權擡步,出門。

    大榕樹下掛着一盞氣死風燈,在風雪中搖來晃去。

    對於皇上天權是有一些瞭解的。

    本想在這裏等着阿木回來,可皇上卻說阿木暫時留在了越國。

    菜沒喫一口,酒喝了兩杯,周正……就範!

    水到渠成,便同居於此。

    “動用的是玄甲營和皇城司的御風衛……這兩支隊伍雖說人不多,卻是真正的精銳,也是他最信任的隊伍。”

    在太學院後院那處小院子裏的溫煮雨也得到了消息。

    這個榆木腦袋!

    “那說好了,我等你回來!”

    長孫紅衣咬了咬嘴脣,眼裏露出了一抹狡黠來。

    “可別被我給遇見!”

    天權的眼皮子忽的一跳。

    從榕樹濃密的樹葉間飄下的雪落在臉上,也冰涼。

    轉身,

    溫煮雨想了想,起身:“姑且不去理會。”

    又要離開這裏了。

    一桌天權親手做的菜,一壺四公主寧楚楚送的畫屏春——

    “走了!”

    關上了門。

    白天周正練兵,晚上天權練周正,極好!

    坐在窗前守着燈的天權咧嘴竊笑,片刻之後臉上又有了幾許憂慮。

    保密?

    天權一驚:“要去哪裏?”

    希望此行任務結束再回京都的時候阿木也已經回來了。

    這是曾經的他做夢也不敢去想的,這也是他餘生爲之守護的。

    天權起身,周正雙手握住了天權的肩頭,極爲認真的說道:

    “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她一傢伙坐了起來,搓了搓臉,又站了起來,終究還是覺得這樣躺着並不舒服。

    “既然分了兩個甕……那塊玉牌定會被發現,它還會在甕裏麼?”

    她摸了摸那顆大榕樹。

    他擁她入懷。

    花滿庭沉吟片刻:

    “人不多就不是什麼大仗,現在的寧國也不是打仗的好時候。”

    許是因爲年輕,以前爺爺經常躺在這張躺椅上,現在爺爺沒了,她卻從來沒有在這上面躺過。

    天權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的眼裏溫柔一片。

    會出了什麼事呢?

    能讓向來懶惰的皇上深夜在宮中等候……

    “回來之後咱們正式成親,我、我給你多生幾個孩子!”

    她來到了窗前的妝臺邊,打開了一個抽屜,從裏面取出了一個小檀木盒子。

    周正搖了搖頭,捏了捏天權的肩膀,那張黝黑的臉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家等我,放心,玄甲營的戰鬥力你是知道的,我們會安全的回來。”

    周正是玄甲營大統領,玄甲營是皇上真正的嫡系!

    難道皇上又要出行了?

    這大冷的天他是要去哪裏呢?

    是夜,城防司看着兩隊人馬手握聖旨進出城門無比震驚。

    皇城司。

    但二人皆無父母也無親人。

    今夜無人。

    四公主偷偷說那畫屏春里加了點藥!

    此藥甚好。

    莫非邊境出現了狀況?

    一定是這樣!

    這位爺可不是個勤政的主!

    若不是真有大事,他一定會在溫柔鄉里,畢竟他身邊的那五畝田正是渴望被灌溉的時候。

    這個冬,一張牀,一張被,兩個人。

    還這麼急……

    “我戴着它一路有驚無險,現在你戴着它……它會保佑你平安歸來。”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二.二四九

    是夜,工部軍械司燈火通明。

    “遇見了本姑娘叫你好看!”

    他足足沉默了半盞茶的時間,看着早已回來的花滿庭咧嘴一笑:

    “這個消息比你剛纔所講之事更令我驚詫。”

    躺椅冰涼。

    ……

    “回來之後皇上會爲我們主持婚禮……這事我已告訴了皇上,他很爽快就同意了。”

    盒子裏裝着一枚圓形的玉佩。

    “……保密,只能告訴你這一次要出去很長的時間。”

    用天權的說法便是,江湖兒女何拘小節?

    再說了,連皇上都不講規矩,我等小民守之有何意義?

    於是,在某一天的某個晚上,天權邀請了周正前來。

    這裏……終究不是家!

    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覺得那是老年遲暮。

    去往遙遠的燕雲關……聽說那地方比京都更冷,雪也更大。

    長孫紅衣站在那顆歪脖子大榕樹下。

    ……

    這一舉動太過異常,自然也被極少的一部分人知曉,卻無人知道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有呼嘯的風,和撲面的雪。

    他獨自喝了三杯酒,也起身,吹滅了桌上的燭火,走出了門。

    他轉身離去,花滿庭並沒有去歇息。

    若是如此,當去拜見一下四公主殿下,寧秀卒的姑娘們許多都不在京都,而是在京都南邊的太安城。

    “嗯,”

    “他既然是皇帝了,他自然能做出他的決定,這事……他不說你莫問。”

    “帶走的是最新的煙花……走的如此之急……你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事?”

    這便說明此事很嚴峻也很緊迫,那麼……恐怕就會有危險。

    覺得給人瞧見實在不好看。

    片刻,

    <div  class="contentadv">        鬆手,

    “夜已深,你早些歇息。”

    二人……尚未正式成親,若按照這時代的風俗,這顯然不合規矩。

    “不行!”

    “如果沒有在甕裏,那麼就可能在不念和尚或者燕基道的手裏。”

    周正也住在這裏。

    “倒是你說的吳洗塵的骨灰甕……我記得分成了兩個,一個葬在了吳國的劍山,一個被燕基道帶回,李辰安將其葬在了廣陵城的桃花山。”

    周正被皇上派了皇城司一處大統領鄭旺給召去了宮裏,說是有點急事——

    “我隨你同去!”

    “這是他登基以來未經內閣商議所做出的第一個驚人的決定!”

    就兩個人。

    “好……我得走了,你在家裏照顧好自己。”

    門外漆黑。

    現在他有了家。

    就在天權如此想着的時候,周正一身風雪的走了進來。

    周正心裏一暖,他握住了天權的手,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周正鬆手,正要轉身,天權又擡起了頭來:“等等!”

    她遲疑了片刻坐在了這張躺椅上,徐徐躺下。

    不善於表達的他,在這一刻更加明白了家的意義。

    天權心裏一喜,卻依舊很是擔憂,因爲她是寧秀卒的兵,她深知戰場之險。

    她擡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尋思再回來時候得在京都買一處宅子。

    玉佩上雕刻着兩個字——平安!

    她取出玉佩又來到了周正面前,將它掛在了周正的脖子上,拍了拍,嘴角一翹:

    “去歲時候隨四公主打劫,分了一些銀子,便買了這個平安佩。”

    擡起手拍了拍周正肩頭的雪,抿了抿嘴脣,天權注視着周正的眼。

    又彎腰摸了摸大榕樹下的那把破舊的躺椅。

    他離開了這處小院,在梅園的門口站了十息終究沒有叩門進去。

    他走入了風雪中。

    無人知道去了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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