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辰安鍾離若水 >第1066章 無爲而治
    北漠道河西州太平教之亂因爲那一場大雪的緣由,它並沒有很快的傳入江南道,也沒有傳入京都玉京城。

    但河西州遭受了雪災之事知道的人並不少。

    因爲朝廷在大量的購買糧食。

    尤其是江南蘇氏還有廣陵城的大糧商蔡正遙,他們竟然派出了自己的商隊,冒着大雪將自家糧倉中的糧食緊急的送去了河西州。

    就連潁州陳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這樣的大世家,也紛紛派出了自己的商隊將收購而來的糧食向災區送了去。

    商隊極爲浩大。

    沿途所經州府縣郡甚多。

    “老夫頗爲納悶的是,身爲皇帝,他人不在宮裏,偏偏朝中一切運轉都極爲正常……”

    “……什麼意思?”

    於是有許多的人在感慨。

    韋玄墨期待的看着梅放夕:“別賣關子!”

    那些災民們……餓死凍死便是他們的歸宿。

    “一個國家,最怕的不是皇上無能,而是皇上將自己當成了神!”

    “卻沒料到而今的越國……反而陷入了極度危險之中。”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太子與四皇子之爭,也正是因爲皇上的這種放任的態度愈演愈烈。”

    <div  class="contentadv">        “於是,下面的大臣們爲了找到未來的靠山,便開始做出了選擇。”

    “適者生存,智者勝。”

    若是在姬泰掌權時期,這樣的事斷然是沒有的。

    “老夫這才明白兄長勸我來寧國的道理。”

    “下面的官員哪怕知道是錯的敢辯駁?敢不聽?”

    “可國內之事……說不上是一團糟,但糟心的事卻又不少。”

    還有官兵護送。

    “越皇,是一位難得的勤政的皇帝。”

    “大小事都要去指手畫腳,都要裝着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去做出一些有如白癡的決定。”

    太學院後院。

    梅放夕煮着茶,咧嘴一笑:“有什麼不正常的?”

    “杞人憂天!”

    “老夫問花老頭,皇上年輕,如此輕浮大意,是否會埋下禍端。”

    “放眼歷史,其實歷朝歷代這樣的黨爭不勝枚舉,比如寧國的昭化皇帝,其得位便是在黨爭中勝出罷了。”

    “做他們專業的事,做他們擅長的事。”

    “花老頭說皇上就是個人,又不是神,是人就有缺點,他不可能是全能的!”

    “喬子桐就是看見了這樣的一個機會,恰逢皇上病重,恰是局面最爲混亂的時候他趁虛而入……”

    韋玄墨一捋長鬚,看了看坐在對面的梅放夕,又感嘆道:

    “但皇上卻說……爭並不是壞事。”

    韋玄墨坐直了身子,接過了梅放夕遞過來的茶盞,一聲嘆息:

    “皇上很累。”

    韋玄墨老眼裏露出了一抹疑惑:

    “他這一傢伙跑去了長樂城,眼見着就要過年了,朝廷明兒個就要休沐了,他卻還沒回來。”

    “是國家!”

    “偏偏越國又有一個國教參與其中,形勢就變得更加複雜。”

    “越國的危機早已埋下!”

    “所以咱們的這位皇帝纔是最聰明的,他敢於放權,正是因爲他的敢放,內閣的官員,朝廷的所有官員也纔敢去做!”

    “他是皇帝呀,官員彙報了之後,他不能說自己不懂,那就得做出批示。”

    這當然令更多的人知曉,便認爲河西州之災情恐怕是百年難得一遇。

    “另外……長此以往,這皇權會不會被架空了?又變成了權臣當道的局面?”

    “皇上御書房的案頭堆積着處理不完的奏章,每一天的朝會說的都是國家各地發生的事,每一場廷議都在討論那些事的解決之法。”

    梅放夕兩手一攤:“就是各司其職!”

    “而這,在老夫看來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操勞了一輩子,卻給他人做嫁了衣裳。”

    梅放夕眉梢一揚笑眯眯看了看韋玄墨。

    “輕者罷官,重着流放甚至抄斬!”

    “就像你們那位越皇一樣。”

    “雖說皇上離開京都的時候已經將國家之大事給定了下來,可在具體的執行中,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我納悶的就是,他就那麼信任內閣麼?”

    “花老頭說,凡大興之世,皆無爲而治!”

    “要是錯了,那可是要擔責的!”

    “比如老夫在越國時候。”

    “沒有了那些繁瑣的請示彙報批覆的程序,朝廷運轉的效率就更高,出的錯反而會更小。”

    “反觀李辰安這個皇帝……他這甩手掌櫃當得舒服啊!”

    “你猜花老頭怎麼說?”

    “所有的大臣也都很累。”

    韋玄墨俯過身子:

    “溫煮雨他們確實有本事。”

    “這不可能嘛!”

    可現的這位皇上,他卻舉全國之力在救那些災民們,這纔是爲民着想的好皇帝!

    “難怪他能寫出《賣炭翁》和《山坡羊》這樣的文章!”

    “那日子過得,當真是睡得比狗還晚,起的比雞還早。”

    “他們只有按照皇上的旨意去行事,將錯就錯的去做,最終倒黴的是誰?”

    “不過你這憂也是有道理的,因爲老夫曾經也憂過。”

    “皇位之爭,最終就是派系之爭。”

    “其實現在想來,倒是不能完全怪罪於喬子桐。”

    “但偏偏他不放手,朝中對這些行業懂的官員就得事事向他彙報。”

    “他的批示便是聖旨!”

    “是百姓!”

    “簡冼和仲孫謀這左右二相,也是不遜色於溫煮雨他們的賢相。”

    呷了一口茶,韋玄墨放下茶盞,“關於黨爭這個問題,老夫早已向皇上提起過。”

    “要想坐上這張龍椅,當然需要與人鬥!”

    “溫煮雨他們,就有那麼大的膽子去做出一應的決定麼?”

    “越皇恐怕至死都閉不上眼!”

    “便是黨爭!”

    “他真的就懂經濟?就懂文學?就懂行軍佈陣?就懂種田打鐵等等?”

    “皇上在老百姓心中的威望是極高的……其實細細想來,他好像也沒做什麼事。”

    “老夫曾以爲,有如此明君有那麼些賢臣,恐怕越國會開創出一個嶄新的盛世復興之局面。”

    “現在大傢伙當值的時間更短,每個月還有四天的假期,朝中的一應事情卻都沒有落下。”

    “另外……咱們這位皇帝可不僅僅是詩文了得,他這個人呀……在諸多方面都有過人之處。”

    韋玄墨微微頷首,又問了一句:

    “他那科學院還在修建,他早早跑去……有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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