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知道哪裏有人喊了一聲“柳經理來了”之後，餐廳變得鴉雀無聲。
唐黎月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小聲的詢問苗淼，“母…柳經理她這麼可怕嗎？”
苗淼也壓低嗓音回答道：“可不嘛，這個女魔頭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心情是不好的，要是誰衝撞了她，反手就是一巴掌，或者指着鼻子把祖宗十八代全罵一遍。”
苗淼的話唐黎月一點都沒懷疑。
因爲她住進鬱家這麼久，確實沒見過趙芝柳哪天是心情好的。
不是在陰陽怪氣地罵人，就是直接甩巴掌揮鞭子打人。
唐黎月道：“那員工離職率豈不是很高？”
對面的王浩然開口：“離職率不高，全世界都找不到比鬱氏集團福利好的工作了，而且，被趙芝柳打罵後，會得到一筆不菲的安慰費。”
李德扶了扶眼鏡，發出一聲諷笑：“因爲女魔頭不缺錢，打罵完還要在用錢來踐踏你的自尊和人格。”
唐黎月聽得小臉都皺了起來。
不過，唐黎月輕輕地回覆了句，“對大部分成年人呢來說，確實錢比自尊人格更重要……”
至少，對目前的她來說，賺錢是放在第一位上的。
只要不違反道德，不出賣自己的身體，自尊人格什麼的暫且先放一邊。
唐黎月這句話一桌子人都認同。
因爲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有錢人，大部分人到了這個年紀連車房都買不起，就算勉強買得起，也要過上睜眼就要還貸的日子。
而再年長一些，甚至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的重擔都壓在身上。
這種時候談自尊人格，未免有些可笑了。
苗淼道：“所以啊，大家既不想招惹趙芝柳，也不想離職，只能躲避着點了。”
李德道：“但我們羣裏那個女魔頭助理是個狠人！她已經在女魔頭身邊當了三年助理了！”
唐黎月不由自主地豎起拇指，“她是個勇士！”
就在這時，“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大家默契地閉上了嘴。
唐黎月也低下頭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
唐黎月她們坐在落地窗前的位置，實在太顯眼了。
趙芝柳剛踏進餐廳就看到了唐黎月的身影。
第一眼，趙芝柳還有些不確定地皺了皺眉。
但再看兩眼，立馬認出了那就是唐黎月。
趙芝柳冷冷開口問：“那邊那個長髮女生是什麼時候入職的？什麼職位？”
趙芝柳旁邊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助理迎了上來。
女助理叫王晴，戴着一副八百多度的眼鏡，王晴看了眼遠處的“羣友一桌”，低頭輕聲道：“柳總，那人叫唐黎月，今天剛入職的，是總裁助理。”
總裁助理？
鬱墨淵可從來不用女助理的，怎麼偏偏對唐黎月例了外？
趙芝柳的眼神赫然一沉，然後狠狠地冷笑了一聲：“把她叫到包間來，我有話要跟她說。”
趙芝柳扭頭進了餐廳包間。
王晴則快步往唐黎月她們那邊走。
苗淼側頭跟唐黎月介紹，“她就是女魔頭的助理，王晴，你可以叫她晴晴姐。”
唐黎月點頭，跟着苗淼一起往左邊挪，給王晴空出一個位置。
結果王晴走過來後並沒有坐下，而是一臉爲難的看着唐黎月。
“唐助理，你是不是得罪過女魔頭啊？”
唐黎月呆呆的“啊？”了一聲。
王晴嘆了口氣，“女魔頭叫你去包間找她，她有話要跟你說。”
王晴這話一出，一桌子人臉色都變了，大家都在爲唐黎月擔憂。
唐黎月也慌了，但沒辦法，被逮住了很難躲得掉。
“那我先去一趟吧，你們先喫。”
王晴開口：“如果你被爲難了，你就在羣裏發個表情包，我立馬衝進去跟女魔頭說要開會打斷她。”
一般被打斷後，趙芝柳就懶得再繼續罵人了。
唐黎月真心地對王晴笑笑，“好，謝謝晴晴姐。”
唐黎月起身，去包間找趙芝柳了。
李德悠悠地嘆了口氣：“唉，要眼睜睜看着新朋友去受罪了。”
大家沉默，沒了先前嘻嘻哈哈的心情。
包間。
唐黎月已經坐到了趙芝柳對面，在猶豫該稱呼她什麼比較好。
在莊園裏，當着一堆人的面自然要裝樣子喊“母親”。
但現在包間裏只有她們倆，她喊不出來，趙芝柳應該也不會愛聽。
想了想，唐黎月開口：“大夫人好。”
趙芝柳面無表情地喝了口湯，“怎麼突然叫大夫人了？傳出去別人還以爲我不待見你這個未來兒媳婦。”
唐黎月愣住了，完全沒想到趙芝柳會說這種話。
她什麼時候待見過她啊。
但唐黎月不敢反駁，開口道：“母親。”
趙芝柳這才滿意地“嗯”了聲。
然後開口，“是鬱墨淵讓你給他做助理的？”
唐黎月搖搖頭，“我是自己在人才網投了簡歷，應聘上的。”
“哦，第一天上班還習慣嗎？需不需要我公開你少夫人的身份，讓大家尊重你？”
“不要！”
她算哪門子少夫人。
而且，趙芝柳從來沒把她當兒媳婦好嘛，趙芝柳心裏只會覺得她是個“代孕”。
趙芝柳只是不想把“買女人逼兒子生孩子”這種事傳出去，便放出了風說鬱敏川和唐黎月祕密閃婚了。
沒有領證，是隻有鬱家內部才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
趙芝柳的態度太反常了，肯定是有什麼事。
唐黎月想快點逃離這裏，所以直接問出口：“母親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你倒是挺聰明。”
趙芝柳放下筷子，“我需要你在鬱墨淵身邊偷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