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慕一的一切,此刻都在魏雲宸的腦海裏一直的回放。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回到值更的休息房裏,來回踱步,終於想到方法。快步走到侍衛們的澡房,擡起一桶水就往自己的頭上淋去。
這一淋,本來灼熱地身體,躁動的心,這次都一同清冷下來了。
他頂着一身溼,回到休息室,撞到回到了封察軻。
“哇,兄弟!你這是掉湖裏回來了?”
封察軻驚訝得瞪大眼。
魏雲宸白眼瞟了他一眼,蔑視的神情一目瞭然。
“當然不是,你覺得我會那麼傻掉進湖裏嗎!?”
“那你這一身是怎麼來的?”
“我......我.......”
魏雲宸不知如何跟封察軻描述,要說自己因爲要降火淋的,貌似也有不妥。
封察軻緊張地詢問。
“你不會是得罪了誰,給你淋的吧?宮裏誰那麼膽子大,敢給你潑水?難道是那個顏慕一?”
說到顏慕一,封察軻就饒有興趣的,微眯雙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上下打量着魏雲宸。
一說到顏慕一,魏雲宸剛淋的水,瞬間沒有了效果。整個人滿臉通紅,紅到耳根子上。
看着魏雲宸這幅樣子,封察軻知道自己八成是猜對了。笑哞哞地看着魏雲宸。
“莫真的是被顏慕一給潑了水?你是調戲人家了嗎?怎麼會給你整得這麼狼狽?那女子也是有夠潑辣的。”
魏雲宸見自己被是非黑白顛倒過來,氣急敗壞,一股腦把事情合盤托出。
“什麼我調戲她?分明就是她調戲我!”
封察軻聽到這,都沒讓魏雲宸說完,便扯着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魏雲宸。
“可以嘛,兄弟。既然人家都對你表達心意了。要不你就別再裝了,就這麼從了人家啊!”
這事被封察軻越說越離譜,魏雲宸整個人就是又氣又害羞,漲紅了臉。
他本就對愛情天性遲鈍,而這一系列的反應,也不懂爲何而來。只知道自己見着顏慕一就會心跳加速,只要她靠近自己,就會全身不自然的發熱、緊張。只有逃離,他才能得一絲喘息。
魏雲宸不懂自己爲何會這樣,不懂這種本能的反應就叫做喜歡。而在封察軻眼裏,他早就看出了魏雲宸對顏慕一有特別的感覺,只有當事人而不自知而已。
封察軻貼近魏雲宸,覺得幫這個榆木腦袋一把。
“你這些反應都代表喜歡她,如果不喜歡爲什麼每次你看到她都會想和她說話。如果不喜歡,你爲什麼三番五次的幫她。如果不喜歡,你爲什麼會那麼在意她的一舉一動。”
魏雲宸在聽完封察軻的一席話後,覺得挺有道理。但是自己怎麼會喜歡顏慕一?從何時喜歡?他只是覺得這個女子和別人不一樣而已。這樣都能叫喜歡?
他喜歡母親,喜歡長姐,喜歡慶臨殿裏的每一個人。而唯獨對顏慕一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我怎麼就喜歡她了?我也喜歡我長姐,玲瓏她們。怎麼就完全不是顏慕一那樣。”
封察軻聽完,都要被魏雲宸給整得哭笑不得。感情這個傻子,完全分不清親情和愛情的區別。
魏雲宸被封察軻教訓了一通也惱了火,低吼。
“那你說,我什麼時候喜歡的顏慕一,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那你給我說說看。”
“你從很早以前就喜歡她而不自知了。還記得那守門侍衛嗎?因爲顏慕一送他荷包開始,你就醋意大發了。後來她在製衣局,那晚你也不顧一切的幫她請了嚴太醫半夜回宮診治。還有你最近頻繁的出入慶臨殿又做何解釋?”
封察軻噼裏啪啦地說了一堆,有的沒的。想是有那麼些道理,卻又沒有那麼點緣由。但是從那晚嚴太醫開始,魏雲宸確實更加的在意顏慕一了。他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卻不知是情不知所起。
封察軻摟着魏雲宸的肩膀,一路的和他探討着愛情的話題。兩人探討得全然忘了魏雲宸還一身溼的境界。
慶臨殿
晉妃發現,自從顏慕一來到殿裏做侍女後,魏雲宸來殿中的次數變多。而顏慕一因爲上次晴兒的告誡,不再調戲魏雲宸。
每次來殿中,魏雲宸都有意無意地眼神瞟向顏慕一。晉妃看着自己弟弟那不值錢的癡漢模樣,都輕聲咳嗽,引起魏雲宸的注意,示意他把眼神收回來一點。
晉妃把玲瓏晴兒慕一都遣散了出去。關上門,賊兮兮地走到魏雲宸的跟前。
“你能不能矜持點,看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子。是個人都看出你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魏雲宸死皮賴臉並沒有做出一絲的辯解,晉妃看着自己的弟弟,好像覺得他突然開竅了。眯着眼,扯着嘴角奸笑。
“你這是明晃晃的跟我表明你就喜歡慕一了?我的好弟弟啊!你終於開竅了,姐姐等這天等得脖子都長了。”
晉妃激動的一把抱住魏雲宸,不僅抱住,還手掌大力的一掌掌拍向魏雲宸的背脊上。魏雲宸被晉妃這激動的舉動,快打吐血了。緩緩把晉妃推開。
“我可沒說我喜歡她,我就是,我......”
魏雲宸開始支支吾吾,我了半天說不出。
“好啦好啦!我也不知道你能一下開竅成情場高手。起碼你有這個覺悟了。以後在姐姐面前就不要死鴨子嘴硬了。在慕一面前就更不要。不是你的愛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魏雲宸受不了姐姐的狂轟亂炸式的教育,只聽見了一句:“想要愛情就得不要臉。”
雖然在裏殿聽着晉妃一長串的唸叨,但是他的魂魄早已飛離,滿腦子就是顏慕一的音容笑臉,想着想着,居然就樂呵地站在原地傻笑。
晉妃本來講得起勁,聽到魏雲宸這突兀的笑聲,知道他魂飛到顏慕一的身上了。算了算了,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她看着魏雲宸心不在焉,也霎時沒了興致。便讓魏雲宸離開了。
走在亭廊中,魏雲宸終於見到了顏慕一。四下沒人,他鼓起了勇氣,走上前正想打招呼。然而,顏慕一全然沒有了以前挑逗他時的喜悅之情。
低首垂眸,靦腆而陌生地跟自己欠身福安。
“魏大人,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