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強大的力量作爲主導，可以自由自在、隨心所欲，唯一的規則是沒有規則。
這樣的亞空間才最符合混沌的本質。
雖然依舊不是什麼好地方，卻沒辦法給物質宇宙造成重大威脅。
維牧爲亞空間羣魔畫了一張大大的餅。
這張餅看着很香，可以食用，相信很多惡魔會因此動心思。
但是到底能不能將這張餅喫到嘴裏，最後還得跟黑暗諸神手底下見真章。
畢竟祂們可不會老老實實將自己的利益拱手讓出。
有些事情即便已經到了大勢所趨的地步，頑固的保守主義者也仍然會選擇死磕到底。
比如當年頒佈《解放黑人奴隸宣言》的亞伯拉罕·林肯，以及一百年後發表《我有一個夢想》演講的馬丁·路德·金，就都是在類似的情況下被暗殺至死。
更何況維牧這種八字都還沒一撇的情況。
儘管他自認爲自己身上已經債多不愁就是了。
至高天內，惡魔大軍越聚越多，數量遮天蔽日，好似無窮無盡。
因爲之前被維牧嘴臭過，它們存在着些許士氣問題，不過這並不能影響到它們那壓倒性的戰鬥力。
閒下來的人更容易胡思亂想，一旦有事情能讓其專注，憂愁便會因爲注意力的轉移而遭到擱置。
更何況，在龐大的戰爭機械面前，個人的意志渺小得完全微不足道，它們即便真生出了什麼異心，也會被周圍的環境強制裹挾着行動。
在將附近能抽調的兵力全都集中起來之後，這支以平熄叛亂爲目標的四神聯軍終於原地開拔。
它們本身就是一場席捲萬物的可怕風暴，極度高漲的毀滅之力足以摧毀任何膽敢阻攔在前方的事物。
平叛部隊如同奔騰的洪水般衝向了大漩渦之眼，跟由黑石方尖碑構成的巨型禁魔場狠狠撞在了一起。
許多惡魔因爲承受不住這股禁魔之力而當即便灰飛煙滅，它們甚至連叛軍的面都沒能見着，但是更多數量的惡魔頂替了先驅者的位置，依然前仆後繼。
它們踩踏着前方同伴潰散後遺落的能量流不斷前進，高呼黑暗諸神之名，臉上毫無畏懼，只有狂熱。
如此可怕的亞空間洪流，就連太空死靈的黑石禁魔場也無法完全阻止。
大部分惡魔依然穿越了那片寂靜黑暗的領域，儘管它們的力量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
然而在惡魔們好不容易越過禁魔場後，率先迎接它們的卻是來自帝國的旋風魚雷。
這些玩意原本是維牧拿來炸紅海盜老家的，現在情況發展成這樣，就只能對着從禁魔場裏面滲透過來的亞空間能量流隨便亂扔了。
反正帶都帶來了，不扔怪可惜的。
至於具體的效果，維牧不太敢肯定，應該能起到點作用纔對。
事實上，維牧的這項決策效果極佳。
穿越禁魔場的惡魔就好比是在渡河，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爬到了岸上，還啥都來不及準備，一堆巨型炮仗直接騎臉。
無以計數的惡魔被炸散成了一堆遊離的能量，平叛部隊的兵鋒因此遭到了進一步的削弱。
“以黑暗諸神的名義，納命來，該死的叛徒！”
只是那些通過層層阻截的惡魔部隊依舊規模龐大。
它們氣勢洶洶，直撲混沌義軍而來。
<div class="contentadv"> 單方面被折騰了這麼久，現在總算是可以出一口惡氣了。
可當平叛部隊好不容易降臨到新巴達布上，開始和叛徒們進行對峙時，它們卻一個個的全都愣住了。
散發着邪惡幽光的雙眼瞪得像屋檐下的大燈籠一樣，臉上的神色寫滿了難以置信。
因爲平叛大軍看到了一支真正屬於混沌的軍隊——四個派系的惡魔混編在一起，站位雜亂交錯，紅、藍、綠、紫四種顏色的能量彼此糾纏。
哪怕四神已經摒棄了混沌真理，拒絕自己的力量與其他三位結合，將各自的領域進行壟斷，祂們也沒辦法否認混沌無分的存在。
象徵混沌的八芒星圖騰雖然是八個發散出去的箭頭，卻都起源於同一點。
所以凡人信徒除了從四神當中選擇其中一位作爲自己的崇拜對象之外，還可以選擇同時崇拜祂們四個。
或者換一種說法，他們可以都不崇拜，而是崇拜混沌本身。
這是一股無法被四神壟斷的力量，是祂們的根源，如今也即將成爲祂們最大的敵人。
而反過來，被四神派來平叛的部隊雖然規模龐大、力量驚人，卻都色彩顯著、涇渭分明。
哪怕是有着共同的目標，在黑暗諸神的命令下協同作戰，四個派系的惡魔也依然各自抱團，不會和其他派系摻和在一起。
雙方就這樣在新巴達布的地表上擺開陣勢，誰代表混沌，誰代表秩序，簡直一清二楚。
“呵呵，秩序標兵是吧？想不到才一段時間不見，你老兄居然撈到了這麼一個職位。”
在平叛部隊落地之後，混沌義軍並沒有立即發起攻擊，嗜血狂魔暴亂輕蔑的看着剛纔嚷嚷着要取它性命的前同僚，語氣之中盡是嘲笑。
“什麼？不，勞資纔不是什麼狗屁秩序標兵，你休要在這裏敗壞勞資的名譽，該死的叛徒！”
對面的嗜血狂魔連忙反駁道。
“不是？”暴亂故作驚訝道，“看看你身後的大軍，再看看我身後的部隊，伱老兄簡直就是循規蹈矩的典範，奉公守法的楷模，不是秩序標兵，又是什麼？”
身爲嗜血狂魔的暴亂自然是不懂得如此多的高級詞彙，都是一旁的異靈師在幫它出謀劃策。
在維牧狠狠打擊過平叛部隊的士氣之後，萬變魔君覺得有必要對其軍心進行一步瓦解，它們在那個凡人手裏遭了老多的罪，說什麼也得讓這些前同僚嘗一嘗。
“你放屁，勞資只不過是奉血神的旨意，前來討伐你這個反賊而已，少給勞資整那些有的沒的！”名爲屠滅的嗜血狂魔語氣憤怒，大聲呵斥道。
“既然如此，那很好！”暴亂笑着說道，“我暴亂今天就敢站在這裏，當着兩軍將士以及至高天內諸多同胞的面，說自己一切的所作所爲皆是爲了吾主，你老兄敢以同樣的方式，說自己的所作所爲是爲了混沌嗎？”
在正式起兵之前，暴亂和其他三位大魔可是願意用自己魂飛魄散作爲代價，勸說四神放棄所有惡魔親王來着，它當然敢理直氣壯的說清君側是爲了恐虐。
但是反過來的話，嗜血狂魔屠滅還真說不出口。
“這，這個.”
在兩軍將士擺出如此姿態的情況之下，它如果還強行說自己是在以混沌的名義戰鬥，這跟直接不要臉有什麼區別？
“你別在這不吭聲，屠滅，你老兄不是很勇的嗎？這是你曾經喊過成千上萬遍的戰吼，如今只不過是讓你再當着大家的面複述一遍而已，難道都無法回答上來？”暴亂不依不饒的催促道。
可屠滅依然壓低頭顱，表情掙扎着，不肯開口奏聲。
“你說話啊，你這個懦夫、慫貨、軟蛋、膽小鬼！”
暴亂唾沫橫飛，肆意辱罵着對面的前同僚，心中感到暢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