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司聽曜滿意,他咬了咬牙,耐着脾氣給心虛得快要縮成一團的司聽瑜盛了一碗湯,啞着嗓子繼續打聽道。
“他姓什麼,是北市哪家的人?”
姓陸,北市陸家的人。
沒錯,就是今晚和媽一起喫飯的那個陸家。
司聽瑜只敢在心裏默默回答,這要是說出來了,相當於直接明牌。
雖然陸家極力封鎖了消息,但陸家小少爺入院這件事情,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按照司聽曜的敏銳程度,他絕對能猜到。
那陸祈川就危險了。
現在還不是介紹他倆認識的好時機,再等等,等陸祈川身體再好一些的時候。
“哎呀,哥,您就先別問了,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兒呢,況且我是你的親妹妹,腦子隨你,好使着呢,不會被人騙的,咱們還是先喫飯吧,喫飯!”
司聽瑜說完就拿起筷子塞到還在生悶氣的男人手中,朝他討好地笑了笑。
司聽曜憋着一口氣,手指點着桌面,略帶警告的眼神掃了掃對面,語氣倒是緩和不少。
“我相信你自己心裏有數,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你把握好分寸,我目前······還沒有當舅舅的想法。”
“咳,咳咳,哥你說什麼呢!我不會的!”
司聽瑜被這話驚到了,滿臉通紅,連耳尖和脖子都泛着明顯的緋色,無措的眼神亂飄。
對於一個沉迷於讀書、視愛情爲糞土的母胎單身來說,這句話的衝擊力不亞於看盜版小說時點進黃色小網站!
“我相信你有分寸,但他就不一定了,男人,呵,沒一個好東西!”
司聽曜狠起來連自己都無差別攻擊。
他妹妹乖了二十多年,這才工作幾天就被勾引了,那男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但他顯然是多慮了。
司聽瑜估摸着,按照陸祈川現在這身體素質,行不行······還不一定呢。
畢竟,他看着就很······弱。
不行,這個話題再聊下去,司聽曜能把未來小侄子小侄女上哪個幼兒園都考慮好。
司聽瑜捂臉了捂臉,試圖用手背的溫度將臉上的紅暈降下去,生硬地岔開話題。
“哥,我自己心裏有數,咱們別聊這個了,快喫飯吧,你辛辛苦苦做的菜都要涼了,喫飯,喫飯。”
司聽曜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見她只顧埋頭扒飯,斂下眼裏的深意,收回了視線,淺笑一聲,將菜往她那邊推了推。
“別光喫飯,喫點菜。”
放在以前,司聽瑜必定要在飯菜上挑挑刺,但是今天她不敢。
因爲陸祈川,她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得感覺有把柄在司聽曜手上了,說話都得收斂着點兒了,不能再像以前那麼硬氣了。
今天這頓飯,司聽曜依舊穩定發揮。
香煎牛排賣相很好,但肌肉纖維都焦了,老得咬都咬不動。
酸辣土豆絲沒嚐出來酸味,倒是苦味很足。
蘆筍蝦仁明明一個綠色、一個肉色,炒出來卻是一團黑。
不過就算是這樣,司聽瑜還是笑着一口接一口,嚐了個囫圇味就匆匆往下嚥。
這話算是誇到司聽曜心坎上了,他的眉眼稍稍舒展,姿態懶散,面上還是傲嬌,不鹹不淡地勾脣應聲。
“嗯,最近狀態不錯,對這些調料的分量拿捏得還算精準,你喜歡就多喫點。”
“嗯嗯嗯,哥你也喫。”司聽瑜無比配合,有意無意地哄着司聽曜。
“你嚐嚐這個牛排,我今天炒的時候放了一點迷迭香,知道你不喜歡,裝盤的時候又挑出去了,口感上應該會更豐富。”
“好喫!”
“你再試試這道蘆筍,要多喫綠色蔬菜,不許挑食。”
“好喫!”
“那個男人······應該做不出這麼好喫的飯菜吧。”司聽曜嘴角稍揚,忍不住逗她。
“咳咳,哥!”司聽瑜差點嗆到,耳朵又染上幾分紅意。
“怎麼了?難道他不會做飯嗎?”司聽曜眼神坦蕩,語氣裏絲毫沒有捉弄人的悔意。
“司聽曜!你不許再提這件事情了,我要生氣了。”
“好好,我不提了,咱們喫飯,”司聽曜見好就收,只是臉上的笑容依舊肆意。
喫完飯,司聽瑜自覺地洗了碗,跟司聽曜打了個招呼,就率先上了樓。
今天的情緒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她需要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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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牀頭的鬧鐘再一次響起,司聽瑜毫不猶豫地反手按掉,腦袋往枕頭裏面埋了埋。
她得趕緊接着睡,把剛纔那個夢續上。
差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能親上陸祈川的臉了!
夢裏的一切都剛剛好,冒着粉紅泡泡的氛圍,柔弱可欺的陸祈川,還有大膽直球的她!
司聽瑜在牀上翻來覆去,嘗試了好幾個睡姿,努力給自己編織夢境,還是沒能將夢裏的故事繼續下去。
“啊啊啊。”
司聽瑜裹着被子蠕動,無能狂怒了好一會兒,滿臉怨氣地坐起身,搓了搓自己的臉。
她這算不算是······慾求不滿?
陸祈川也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按照書上說的,躁鬱症患者的x欲會受到明顯影響。
所以······陸祈川不會真的不行吧?
司聽瑜還沒有完全清醒,精神有些恍惚,腦袋裏都是天馬行空的想法,抓過手機一看。
“啊啊啊,完了,這下是真完了。”
她在控制不住激素分泌的年紀,遇上了不可控制的愛情。
比愛情更不受控制的,是她的上班時間。
司聽瑜欲哭無淚,着急忙慌地洗漱完,抓起包就往門外衝。
他們家房子在別墅區,離醫院有一段距離,司家父母放心不下女兒一個人在外面住,又心疼女兒每天通勤,原本是要給她安排一個司機的,對此,司聽瑜嚴詞拒絕。
說出來不怕笑話,她兢兢業業一個月的工資遠沒有司機的工資高,這多少有點羞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