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手交握，傳遞着不屬於自己的溫度與悸動。
陸祈川不敢用力，寬厚溫熱的手掌溫吞地握住了她的手指，順着力道，直直站起身，蹲得太久了，站直的一瞬間，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女人那邊傾去。
“嗯哼。”
“嘶······”
男人的下巴直愣愣地撞到了司聽瑜的鼻子，讓她生理性地眼底一熱，忍不住痛呼出聲。
“陸祈川，你撞到我的鼻子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我該怎麼辦？”
陸祈川第一次碰上這樣的情況，緊張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左手還被小姑娘牽着，下意識地擡起右手，用食指試探性地撫上了她的鼻樑，動作生疏又輕柔地上下劃了劃，嘴裏不停地道着歉。
司聽瑜白皙紅潤的小臉皺成一團，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長長的睫毛彷彿沾上了又溼又亮的露珠，輕快地眨動着。
男人近距離看着小姑娘仰起的小臉，彷彿在向他尋求安慰，心裏愈發愧疚，放在女孩鼻樑上的手指不停地輕撫着。
儘管指尖的顫動越來越明顯，卻還是捨不得離開。
司聽瑜這副全身心依賴的模樣，讓他心頭一震，腦海裏滋生出不受控制的谷欠望，忍不住想要更多。
“陸祈川，痛死了。”女人的聲音本來就軟，現在又染上了幾分撒嬌的情緒，軟綿綿地喊着他的名字，清透甜糯的聲線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全部撲滅。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你，你痛不痛？”
陸祈川微微低頭，想要更加湊近些，狹長的眼眸中繾綣着無盡的深情，還隱約閃爍着幾許不易察覺的病態暗芒，全身的血液像是受到了魔鬼的召喚，在體內奔騰不息。
果然，距離越近，她身上清幽淡雅的香氣越濃郁。
她真的好軟好香······
司聽瑜不停地眨着眼睛，試圖把眼眶裏搖搖欲墜的淚珠憋回去，一層薄薄的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沒有注意到眼前男人的神色變化，
“廢話！陸祈川，我剛說完，好痛！”司聽瑜用力吸了吸鼻子，眼底還是微微泛着點點溼意。
聽到女人愈發委屈的嗓音，陸祈川的理智歸攏了幾分，強迫自己用力眨了眨眼睛，試圖掩蓋住那些不堪與瘋狂，手指在她的鼻尖處頓住，又慌又忙地說道。
“那怎麼辦？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我，我去找醫生！”說完就要往外衝。
“哎，不用找，我就是醫生。”司聽瑜立馬扯住了他的右手胳膊，將人往回拉，語氣柔和輕緩地說道：“不用找醫生，我已經好多了，很快就不痛了。”
她可不想因爲這種抓馬的受傷原因，在整個醫院出名。
更何況，她現在和陸祈川的關係······有點微妙，還是不要太張揚了。
她還沒名分呢。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我老是闖禍，我太壞了，你罵我吧。”陸祈川看着小姑娘眼淚都還沒擦乾淨，就忙着安撫他的樣子，心底一陣絞痛，聲音乾澀又喑啞，說完就羞愧地垂下了頭。
他什麼都辦不好，只會給別人添麻煩。
他這樣的人，就應該被所有人拋棄······
司聽瑜看出眼前男人的情緒不對勁，立馬收起語氣裏的委屈，揚起小臉，露出一個明媚溫和的笑容，湊到他眼前，熱情輕快地安慰道。
“陸祈川，你不壞，你那麼好的人，我罵你幹什麼？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麼說起來，也算是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你的下巴疼不疼？”說着還晃了晃他的胳膊。
“不，不疼。”陸祈川黝黑深沉的眼眸在女人的鼻尖和脣瓣之間反覆遊移，思緒不自主地跟隨着女人的話語走，躁動不安的情緒漸漸平復。
“不疼就好，我的鼻子也不疼了，你沒有闖禍，這只是一個小失誤，咱們倆共同的小失誤。”
“嗯，嗯嗯！”
陸祈川點頭回應，目光依舊癡迷地落在女人笑時嘴角邊露出的那對小梨渦上，籠在心頭的那一層陰霾彷彿被掀開了一個小角，有隱隱的光透進來。
司聽瑜被男人直白熾熱的目光看得臉頰發熱，耳根處的溫度逐漸上升，只好生硬地轉移話題。
“那請問陸祈川先生，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要拿醫生的照片嗎？”
陸祈川還沉浸在方纔的溫情中，沒想到她這麼快就開始興師問罪了，立馬心虛地收回了視線，將頭扭向一邊。
“陸祈川，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不，我沒有拿，很多。”“很多”兩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
“什麼？”司聽瑜將耳朵湊近了些。
“李，李隊長拿了很多張！”幾番糾結之下，陸祈川選擇出賣隊友。
他不能在司聽瑜面前留下壞印象，不能因爲這件事情，影響司聽瑜對他的喜歡。
李隊長就無所謂了，反正司聽瑜本來就不喜歡他。
下個月，讓陸祈承給他很多精神損失費就好了。
門口的李國慶：······下次再也不幫小少爺打掩護了！
此時的陸祈川好想還沒有意識到，既然眼前的女人能準確無誤地找到他，肯定是看了完整版的監控，怎麼會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司聽瑜差點被他掩耳盜鈴般的回答氣笑，轉頭壓下嘴角的弧度，繃着臉繼續追問道。
“陸祈川！李隊長怎麼樣我管不到，但你是我的······患者，現在是要交代你的問題！”
“我錯了。”男人迴應地飛快。
陸祈川之前看過科普知識的，女朋友生氣的時候要主動承認錯誤，不管爲什麼。
雖然司聽瑜現在還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可以提前行使一下權利！
“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
也不知道陸祈川哪裏學來的油嘴滑舌，司聽瑜孤惑地擡眸看了他一眼，語氣裏多了幾分嚴肅：“我沒和你開玩笑，陸祈川，說，爲什麼偷偷拿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