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川在努力模仿她剛纔的動作,學着她的樣子去照顧對方。
對於情感缺失的躁鬱症患者來說,這算是一個極大的進步了。
她就知道,陸祈川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司聽瑜眉目彎彎,如同一汪清泉,眼底染上了溫柔欣喜的笑意。
她沒有馬上伸手,而是直視着男人的眼睛,眼神裏滿是期待,嗓音輕快地追問道:“陸祈川,你要拉我起來嗎?”
陸祈川就是屬小烏龜的,不推他一把,他永遠走不出這一步。
而且他太害羞了,日常跟她交流的時候經常會臉紅,一臉紅就不說話了。
這樣可不是個好習慣,得讓他學會直面感情。
如此直白的詢問讓男人措不及防,他瞬間閉緊了嘴巴,伸着手僵在原地。
右手緊緊攥着衣角,骨節因爲用力而變得蒼白突起,彷彿在忍受着某種無法言說的緊張和壓力,脣瓣也不自覺地顫動了幾下,難掩他內心的慌亂與無措。
司聽瑜不動聲色地觀察着男人的表情,見他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嘴角勾了勾,聲音瞬間變得委屈又可憐,默默加了把火。
“我的腿都蹲麻了,好像有幾萬根針在扎,好難受啊,陸祈川,你要拉我起來嗎?”
酥酥軟軟的聲音傳至耳畔,男人彷彿在做着極大的思想鬥爭,牙齒緊緊咬着口腔內的軟肉,右手指甲狠狠摳進掌心裏,試圖讓激動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
陸祈川沉默了半晌後,脣瓣囁嚅,喑啞低沉的嗓音響起。
“嗯,我拉你起來。”
說着認命般將左手往前伸了伸,直直地遞到了司聽瑜的眼前,險些戳上她的額頭。
後者毫不在意地牽過他的手,緊緊握住,精緻白嫩的小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明淨晶瑩,燦若繁星,正滿目崇拜地望向他,開口的語氣又嬌又柔。
“太好了,謝謝陸祈川,如果沒有你拉我,我肯定就蹲着起不來了,或者直接摔倒在原地,那我就不好看了。”
“不用客氣,好,好看的。”
男人被她的一番話誇得暈頭轉向,眼神瞬間變得清澈又單純,已經全然不知理智爲何物,只知道牢牢牽住手心裏的這一抹溫潤柔軟。
司聽瑜瞭解陸祈川的身體狀況,自然不敢使勁拉他,只是一手虛虛藉着他的力氣,另一隻手拍了拍衣服,動作敏捷地站起身,笑着戲謔道。
“真的好看嗎?你是不是在唬我,你都沒看我!”
女人的明豔的小臉擦着陸祈川的胸膛而過,頭頂上豎起來的幾縷碎髮輕撫過他的下頜,帶來一陣癢意。
司聽瑜站定後,沒有鬆開手,也沒有調整位置,與男人的胸膛僅僅只有一道縫的距離,就那麼揚着笑臉,雀躍地看着他。
隔着那層薄薄的病號服,陸祈川感受到她灼熱的呼吸掠過胸口,好像還有······脣瓣,像是被柔軟的羽毛掃了一下,瞬間軟了半邊身子,酥麻之意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嘿嘿,我記住你說的話了,以後要是再問你這個問題,你的答案不許變,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陸祈川飛快點了點頭,順從地回答道。
“嗯,好乖~”
“咳,咳咳。”
“乖”這個字的衝擊性太大了,男人頓時眼前一片花白,扭頭咳嗽了兩聲,感覺成千上萬個粉紅色的小泡泡直直地往他臉上撞,讓他眼花繚亂。
只要是對上了女孩的眼神,他肯定率先投降的那個,不出三秒鐘就會錯開視線,像是不能直視太陽。
太強太絢爛的光芒,會灼傷他的眼睛。
再垂眸時,陸祈川看着女人脣角若隱若現的小梨渦,登時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周遭的一切都像是化爲了虛像,只有眼前的這一抹明豔是真實的。
司聽瑜毫不畏懼地追着他的眼睛看,殷紅的嘴脣上下觸碰,輕柔勾人的嗓音響起。
“陸祈川,跟我走好不好?”
後者癡迷地看着她紅潤的脣瓣,闔了闔眼,堅定地點頭。
如果是私奔的話······司聽瑜帶他去哪裏都可以!
“好,那咱們走吧。”
司聽瑜長舒一口氣,用力牽住了男人微涼乾燥的大手,清亮的眼睛裏光波瀲灩,與他並肩往外走去。
陽光透過窗戶,肆無忌憚地投落在女人的側臉上,勾勒得那道身影靚麗又模糊,就連揚起的髮絲都散發着堅定與勇敢。
陸祈川跟隨着女人的步伐,低頭凝視着她,脣角微微上揚,清冷的眸子裏浮動起柔和的波光,所有的冷漠和疏離,頃刻間全都消散不見了,只剩下無盡的深情與渴望。
眼神閃爍間,彷彿翻涌着無數的情絲,像是要把身側的女人繞進眼底深處,只留他一人觀賞。
走近門口,司聽瑜突然停住了腳步,身側心不在焉的男人險些撞上她的肩膀,隨即滿臉疑惑地看向她。
她反悔了是不是?!
不是說好了帶他走嗎?
這連病房門都還沒出,爲什麼要停下?
不可以騙他,也不可以放棄他!
司聽瑜沉默了幾秒鐘,不知道男人平靜冷漠的外表下已經腦補了八百種可能性。
她只是想最後再確認一遍,陸祈川是病人,她不能趁人之危。
“陸祈川,你真的敢跟我走嗎?萬一我把你綁架了怎麼辦?”
話音剛落,男人肯定的回答已經傳至耳邊。
“敢,你不會。”
“這麼信任我嗎?你不害怕我是個壞人嗎?”
“信任你,害怕壞人,但你,是個好人。”陸祈川回答地異常認真,沒有漏掉任何一個問題。
司聽瑜看着他一板一眼認真回答的嬌弱模樣,名爲理智的大壩瞬間傾覆,心裏的憐愛之情達到了巔峯。
“陸祈川,聽着,你現在跟我是同一條牀上的人了,以後,姐罩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