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北市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司聽瑜喜歡他,而且只喜歡他。
一腦補這個情形,男人臉上的鬱色一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絲絲羞赧與憧憬。
他要努力一點,爭取得到女朋友更多的愛。
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讓司聽瑜先暫時躲一下。
絕對不能跟他父母見面。
可是,他好像,並不知道怎麼聯繫他的女朋友。
陸祈川眼尾低垂,雙手捧着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漫無目的地划動着。
世界上怎麼會有男朋友不知道女朋友的電話號碼?
如果,他能擁有司聽瑜的聯繫方式就好了!
這樣一來,司聽瑜想他的時候就可以給他打電話,發消息,還可以給他發照片。
他就······不用再去偷了。
他也可以經常給她發消息,打電話。
最重要的是,可以時刻提醒她,記得想自己~
今天,他一定要拿到司聽瑜的聯繫方式!
陸祈川暗下決心,沉默片刻後,鬼使神差地點開了系統自帶的瀏覽器,點進搜索欄,開始一個字母一個字母仔細地輸入問題。
“xx學校附屬第一醫院司聽瑜醫生的電話號碼是什麼?”
點擊確認。
瀏覽器上顯示的進度小圈轉了一遍又一遍,男人的視線緊盯着,隨之移動。
最後,網頁顯示:很抱歉,沒有找到與“xx學校附屬第一醫院司聽瑜醫生的電話號碼是什麼?”相關內容,請您更換關鍵詞,再次搜索。
沒用的搜索軟件!
連司聽瑜的聯繫方式都找不到!
(對此司聽瑜表示:我謝謝你了,還真是看得起我,我一個小小的醫生,何德何能擁有自己的搜索詞條,起碼也得等拿了諾貝爾醫學獎再說吧!)
男人頓感失望,憤懣地捏着手機,徑直往門口走去。
一打開病房門,就被新來的保鏢攔住了去路。
“小少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陸祈川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不動聲色地往房間裏退了兩步,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絲驚慌失措,心底微微顫抖,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瞬間變得緊繃。
“李,李隊長呢?”語氣又冷又硬,毫無情緒。
“報告小少爺,李隊長今天輪休,我是他的下屬,您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
陸祈川被他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大跳,身體愈發緊繃,脣線漸漸拉直,脣瓣上的紅潤血色迅速散去,拳頭握得很緊,胸膛起伏,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隨後不自主地垂下了腦袋,想要避開男人直勾勾的目光。
“我,我找人。”
“小少爺,請問您要找誰,我可以幫您去找。”
“不,不用,我自己去找她。”
說着,陸祈川就埋頭轉了個方向,搜尋着昨天的記憶,想往司聽瑜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年輕保鏢迅速上前一步,險些碰上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的臉色愈發蒼白,身形有些搖晃,握緊的拳頭沒了勁兒,兩條胳膊綿軟無力地垂在身側,喉頭一窒,險些讓他喘不過氣來,聲線顫抖着怒吼出聲。
“別碰我!”
保鏢被男人身上陡然升起的氣勢嚇得立馬收回了胳膊,緊張到結巴,不斷朝着男人鞠躬,瘋狂道歉。
“小少爺,對不起,我剛纔疏忽了,對不起!”
陸祈川沒有理會他的動作,牙齒咬住了軟嫩的舌尖,僵着身體,面無表情地扶着牆往外走去。
他要去找司聽瑜。
怎麼辦,一想到她,心裏就好難受,像是喘不過來氣一樣,鼻子也酸酸的。
一股突如其來的委屈情緒涌上心頭,迅速席捲他的全身。
男人強撐着渙散的精力,腳步加快了些,脣瓣甕動,口中喃喃着“司聽瑜”的名字,漆黑的眸子如同寒潭沉星,眼尾逐漸染上幾分紅暈,眼裏滿是病態的偏執。
年輕保鏢猛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給隱藏在暗處的另外三位保鏢使了個眼色後,沉默地跟在陸祈川的身側,保持着不遠不近的安防距離。
李隊長昨晚還反覆跟他強調過,絕對不可以觸碰小少爺的身體,會出大事情的。
沒想到上崗第一天,就差點犯了忌諱,讓小少爺這麼難受,他真該死啊!
陸祈川自顧自地走着,聽不見耳邊人來人往的聲音,也看不見周圍腳步匆匆的人羣。
在他大腦的處理下,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開了虛化特效,唯有不遠處的辦公室纔有真真切切的實像。
男人的狀態就像是意識抽離了肉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行屍走肉般朝着心中的那個方向緩緩走去,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虛妄。
一路上,年輕保鏢站在男人的身側,不動聲色地將人羣分隔開,盡力給他營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到了辦公室門口,陸祈川停住了腳步,微微俯身,視線透過門板上的玻璃,在辦公室裏一寸一寸搜尋那道熟悉的身影。
沒有,都沒有!
他找不到司聽瑜了······
男人頎長的身子險些踉蹌跌倒,眼眶紅了一圈,冰涼的手指不斷摩梭着衣角,面色露出幾分苦楚,蒼白沉鬱之色凝結在他的眉宇,彷彿整個人都被籠罩了一層破碎的淒涼感。
陸祈川低垂着頭,斂下沉寂的眼眸,蒼白的薄脣顫抖幾瞬,黯然站在原地。
夏日的暖風吹過他被揉搓得發皺的衣襬,凌亂的髮絲清揚,吹得他眼睫微溼,眼底氤氳的水汽愈發多了。
“陸小少爺,您怎麼在這兒,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我給您看看吧。”一道故作嬌柔的女聲響起。
“別動,你是什麼人?”年輕保鏢擡手攔住了逐步靠近的女人,沉聲問道。
“廢話,沒看到我穿着白大褂嗎?你說我是什麼人!”女人的聲音尖銳又刺耳,颳得人耳膜生疼,“還不快讓開!耽誤了你家少爺的病情,你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