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現在已經躲起來了。
只不過,是他們兩個人一起躲起來,還是抱着的那種。
司聽瑜見男人愣神,稍稍隔開了點兩人之間的距離,擡手扯了扯他的衣角,語氣裏帶上了些許心虛。
“陸祈川,會不會是你哥哥來看你了?”
“不是。”
“噢,那就好,嚇死我了。”
“是我父母。”
司聽瑜:……!!!
“你,你在說什麼?”
“今天早上我去找你,原本是想告訴你,我父母要來病房看我,你可以先不用給我送早餐。”
“然後呢?”
“然後,我我,我們親親,我就……忘記這件事情了。”
女人嘴角抽搐了一瞬,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微妙,慌忙推開了男人的桎梏,焦急道。
“啊這這這,那現在我該怎麼辦?”
雖然她很勇,時常無所畏懼。
但在病房私會、偷親人家兒子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事情,她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鬧到長輩眼前。
特別是,以後很有可能成爲一家人的長輩。
陸祈川顯然還在狀況之外,牽着女人的手輕輕晃着,不明白她在慌張什麼。
“我們就藏在這裏,不發出聲音,不理他們好不好?”
聽到這個幼稚的建議,司聽瑜轉身,對上男人單純又正經的視線,欲言又止,最後只是擡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這怕是,不好,乖乖,這可是你的父母,他們會擔心你的。”
“爲什麼?我現在好好的,不要他們擔心,我我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說到後面,陸祈川的聲音越來越小,沉默着別開臉,不再看她,眼眸裏似是藏着許多不可言說的委屈。
司聽瑜試圖去理解男人的腦回路,因爲緊張,臉頰也開始發燙,鼻尖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但她還是耐着性子去安撫男人的情緒,邊哄着他邊環顧四周,觀察環境。
“乖乖,你聽話,我也一樣喜歡你,但是現在咱們不可以任性,把長輩關在門外,是沒有禮貌的行爲,等我走了,你就去給他們開門,好不好?”
女人將整個洗手間觀察了個遍,視線猛然定格在洗手間的窗戶上,一個箭步,側身往那邊走去。
“你幹什麼?”男人身體瑟縮了一下,繼而伸手,緊緊拉住了她的衣角。
“我看看樓下是不是草坪,能不能從窗戶這邊跳下去。”說着她推開了窗戶,踮起腳尖往下張望。
陸祈川一見她的動作,腦袋突然劃過一抹抽疼。
眼前浮現出不久前,他站在天台上向下看的那一幕,搖搖欲墜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臉漲得通紅,眼睛裏頓時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聲音都在微微顫抖,還有一絲無法掩飾的緊張。
“你瘋了?這可是四樓,跳下去你肯定會受傷的,到時候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四樓而已,倒是不至於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居然如此惜命,不錯,思想上有了巨大的進步。
只不過,這話聽着怎麼這麼耳熟······
其實,女人在推開窗戶的那一刻,就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
因爲……窗戶外面裝着一層結結實實的防護網,毫無跳樓的可能性。
看來在此之前,這扇窗戶並不在陸祈川的自殺計劃中,否則他不可能不知道。
也就是說,當初他迷暈了保鏢之後,徑直衝着最高樓層而去,絲毫沒有給自己留後路。
一想到這兒,司聽瑜的心裏又不合時宜地泛起一陣酸澀,轉身用力抱緊了陸祈川,手掌在他的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陸祈川其實很好哄,只需要一遍遍向他表達愛意就好了。
他只是太久沒有體會過被人堅定地選擇是什麼感覺了······
“乖乖真棒,這裏確實很高,我沒有跳下去的想法,你也不許有,聽見了嗎?要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你了,我會很難過的!”
有了女人的保證與安慰,陸祈川緊繃的身體漸漸鬆懈下來,貪戀地回抱住她的腰,小聲建議道。
“你躲在這裏,我一個人,出去應付他們。”
這個提議,花費了男人好多的勇氣。
他自私地不想跟司聽瑜分開,也不想見自己的父母。
他有點害怕,害怕再次從他們臉上看到熟悉的愧疚眼神。
這種沉重又複雜的關心,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乖乖,有保鏢在門口,我想,你的父母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司聽瑜不想讓自己的負面情緒影響到懷中的男人,刻意放緩了語速,笑着寬慰道:“知道了也沒關係,就當是提前見家長了!”
陸祈川雖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他腦子不笨,能分辨出一個人的真實情緒。
就像現在,他知道司聽瑜很緊張。
顯而易見,對於當前的她來說,和他的父母見面是一種壓力。
“司聽瑜,你想跟他們見面嗎?”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就是感覺有一點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見家長,在這樣的情況下,感覺太草率了。”
“好,那就不見。”
“啊,什麼意思?”
陸祈川看着女人因爲驚訝,而無意識微張的脣瓣,眼底的欲色再次翻涌了一瞬,捧着她軟嫩的臉頰,在其脣角鄭重其事地印下一個吻,而後冷靜認真地交代道。
“等會我會躺到病牀上,你去給他們開門,以陸祈川主管醫生的身份。記住,早上你一直在治療情緒激動的我,爲了避免打擾,在我的允許下,讓保鏢看好門,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說到這兒,男人話頭一頓,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神情嚴肅地補充道:“女朋友的身份只是暫時先隱藏幾分鐘,藏起來不代表不存在,你要自覺,不可以忘記,要一直牢牢記在心裏。”
“陸祈川,我不會忘記的,我好喜歡你,特別喜歡現在理智聰明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