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你好像一直都是叫我名字的，我都叫你乖乖了，你還跟我這麼見外嗎？”
聽到這話，陸祈川連忙擺手，搖了搖頭，瞪圓了眼睛，聲音可憐又委屈，無辜地否認道。
“不，不是的，我我沒有見外，熟悉，我跟你最熟悉了。”
“既然熟悉，那你爲什麼還一直叫我名字？”
“太，太冒犯了，我我不敢。”男人垂了垂頭，臉頰處悄悄爬上了一縷紅暈。
現在，他們還沒有法律認可的婚姻關係。
貿然稱呼她爲……
他害怕自己太直接，太沒有禮貌了！
司聽瑜顯然沒有明白男人嬌羞的點在哪裏，小手一揮，霸氣地恩准道。
“沒關係，我給你這個特權。”
“真，真的嗎？”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男人猛地被刺激了一下，渾身的肌肉僵硬，只剩下脣瓣還在微微顫動，難以置信地追問道。
“當然，我都叫你乖乖了，你不能一直叫我的名字，太生疏了。”
“老，老……”男人拼命壓抑着舌尖的酥麻，莊重萬分地啓脣。
“你可以想個隱祕一點兒的稱呼，只有咱們倆懂的那種。”
說着，司聽瑜還朝着對方拋了個默契的眼神，絲毫沒注意到男人臉上片刻慌亂的神色。
“……哦。”仔細聽，男人的嗓音裏充斥着毫不掩飾的失望與懊悔。
他喜歡的稱呼，還未說出口，就被無情打斷。
如果，他的語速能再快一點兒就好了！
都是他不好，他是個膽小鬼，錯過了那個絕佳的好時機。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勇氣再說出那兩個字了。
“乖乖，小心斟酌噢，聽聽你的心聲，想稱呼我什麼～”
“我，聽不見我的心。”
“……那你就想象一下那個畫面，以後我們偷偷約會的時候，我在醫院樓下等你，你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想叫我什麼？”
陸祈川闔了闔眼，試圖在兩秒鐘之內放空自己，強迫思維跟着女人的描述遨遊。
但很遺憾，天生理性思維的他，腦補不出這麼唯美的畫面。
秉持着不懂就問的探究精神，呆呆地反問道。
“你，你想聽我叫你什麼？”
“呃……這個稱呼得你自己想，就像我叫你乖乖一樣，要想一個，你喜歡，我也喜歡的暱稱，獨一無二的那種！”
這個問題確實難住了陸祈川，在他過往的二十七年人生中，從未碰到過如此棘手的又甜蜜的事情。
從小，他就叫陸祈川，沒有小名。
他哥就叫陸祈承，也沒有小名。
他父親就叫陸雲景，也沒……有沒有小名，他倒是不知道。
但從來沒聽任何人叫過他除了“陸董”、“陸先生”以外的稱呼。
他母親倒是有閨名，“書書”二字，只有長輩和他父親能稱呼。
極少數時間裏，他母親會稱呼他爲“小川”。
“小川”算是小名嗎？
他叫小川，那他女朋友是不是可以稱呼爲小魚？
這是一對……情侶名字！
“想好了嗎，乖乖，你要叫我什麼？”
“小魚。”男人的聲音平穩但自信，還有一絲隱隱的驕傲意味。
說完便用一側目光，期待地觀察着女人的反應。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偉大的愛稱了！
“小，小魚？”司聽瑜搓了搓自己的耳朵，皺着一張臉，不甚滿意地反問道：“爲什麼提起愛稱，你的第一反應是小魚？”
“因爲，司聽瑜。”
“不好不好，這不是愛稱。”女人連聲搖頭，婉拒了這個提議。
“爲什麼？小魚可愛！”男人的聲線有稍許的提高，眼神迫切又堅定。
他想爲自己的創意再爭取一番。
“乖乖，如果小魚是愛稱的話，那我將會有無數個男朋友和女朋友。”
此話一出口，男人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下脣輕顫，磕磕絆絆地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你出軌了？！”
“不不不，我沒有，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快拋開你腦子裏那些荒謬的想法！”
司聽瑜連連否認，胳膊都快搖出殘影了。
她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安分守己、誠信友善了一輩子，可不敢開這種倫理的玩笑！
怪她，她對自己男朋友的理解能力，還是太自信了。
以後，與陸祈川的任何對話，都要摒棄一切套路與技巧，只能留下真誠與直白！
“你沒有出軌，爲什麼，會有其他男朋友，和女朋友，還是很多個！”
女人的表情有些無奈，但還是耐心地科普道。
“因爲從小到大，別人一聽說我的名字，就會在五秒鐘之內自動生成對我的稱呼，無一例外，都是小魚兒，哦對了，他們還有個兒化音呢，比你的稱呼還親近一些。”
“很多人？”男人語氣裏顯然還存了幾分懷疑，甚至還有一絲的憤怒。
究竟是誰，誰們，搶了他的專屬！
“嗯嗯，真的很－多－人！所以乖乖，你可以接受對我的愛稱跟大部分人一樣嗎？”
“我拒絕，不接受，你快忘記剛纔這個糟糕的提議！”
“嗯嗯嗯，我已經忘記了，乖乖，你可以想一個更奇妙的？”
“司，司醫生？”
“哈？我們的關係是sss級機密嗎？”
“不，不是。”
“乖乖，就連黃主任，私底下都直接叫我聽瑜，你不需要比他還生疏，而且你一叫這個名稱，我就緊張，總感覺背後有醫務科的同事在盯着我，這個不好，換一個。”
接連被否定了兩次，陸祈川有些挫敗，眼尾耷拉下來，嘴脣囁嚅了兩下，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好笨，連這麼簡單的開放性試題，都不能讓司聽瑜聽到一個滿意的回答。
他果然是個精神病人，思維方式都是不正確的！
或許這樣的他，根本不應該拖累司聽瑜。
她是好多人寵愛的寶貝，而他只會給她的人生造成麻煩……
“乖乖，我要生氣了，限你三秒鐘內給我一個答案，三、二、一。”
“寶，寶寶。”